楚八荒跟著pershing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當視線落到了桌子下散亂掉落的魚鱗時,她第一次起了那樣強烈的殺心。


    她的人魚,就這樣被當做待宰的牲畜一樣,任由這些人覬覦著他身上的珍寶。


    裴寧此時就站在海雲開的身邊,目光隻隨意地掃了她一眼,便低下頭去,聲音不大不小地開口提醒。


    “王,楚姑娘已經來了,您不是要親眼確認她的安全嗎?”


    “隻有您配合,我才能保證她是安全的。”


    海雲開的魚尾無力地在桌麵上拍動了一下。


    他費力地歪過頭來,一頭散亂的黑發因為沾水而貼在麵頰上,整個人顯得蒼白而頹廢。


    這是楚八荒第一次見到他這麽虛弱無力的模樣,當即就想衝上去察看他的情況。


    可身後的pershing牢牢拽著她的胳膊,無論楚八荒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她的鉗製。


    倒是裴寧使了個眼色,讓pershing推搡著楚八荒走到了海雲開身邊。


    海雲開的眼眸不再像往常那麽明亮,瞳眸像是蒙了一層霾,霧蒙蒙地看不清裏麵的光芒。


    楚八荒的聲音都染上了一分無措和顫抖,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頰,卻被海雲開輕輕轉頭躲開了。


    他的嗓音低啞得像是被撕裂過喉嚨一般,但語氣卻還是輕鬆,甚至帶著笑意的。


    “荒兒別怕,我沒事。”


    楚八荒拚命憋住自己的哭腔,隻能慌亂地胡亂點著頭。


    她知道,海雲開不願意讓自己看到他這樣無力的模樣。


    裴寧輕笑了一聲,走到楚八荒身邊,伸出手揪住了她的頭發,用力向後一扯,讓楚八荒被迫露出了纖細白嫩的脖頸。


    她的指尖輕輕在楚八荒的喉管處來回滑動著,語氣中帶上了一絲不耐煩。


    “王,楚小姐你已經見到了,是不是該履行自己的諾言了?”


    “否則的話……我留著她的性命,似乎也沒有什麽用了。”


    “您知道的,對於可能泄露我們種群秘密的人類,人魚族向來不會手軟。”


    海雲開的手指輕輕收攏,失去了光澤的魚尾再度無力地拍打了兩下。


    因為那枚藥丸所擁有的致幻能力,裴寧挾持著楚八荒的這一幕落在他的眼中就完全是另一幅景象了。


    在那朦朧迷幻的視線中,楚八荒渾身是血,裴寧惡狠狠地拽著她的頭發,指尖鋒利的甲片正在一寸一寸地割裂她脖子上細白的皮膚。


    楚八荒死死咬住了嘴唇,竭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渾身顫抖得幾乎難以站立。


    海雲開艱難地喘息著,堅實的胸膛因為暴增的戾氣而劇烈地上下起伏。


    “放、放了她!你若是敢傷她一根汗毛,我一定將你碎屍萬段!”


    這一波操作屬實給楚八荒整迷惑了,她壓下心底的怒氣低聲詢問。


    “你們既然已經控製住了他,想要做什麽直接動手就是了,何必這麽折辱他?”


    這齊全的器具和全副武裝的人手,怎麽看都不像是會征求海雲開意見的樣子吧!


    裴寧沒有應聲,反倒是pershing微微垂下了眼簾,在她身後輕聲解釋。


    “你應該聽說過,動物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會因為劇烈的疼痛、氣憤和絕望等等負麵的情緒而在體內生出毒素。”


    “這個道理放在我們人魚族身上,也是一樣適用的。”


    “但不同的一點在於,血統越純正的人魚,就越能控製自己體內的毒素產生。”


    “如果王不是心甘情願地奉獻出自己的骨髓,我們是無法利用的。”


    楚八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們想要海雲開的命,還不知廉恥地要求他配合她們的動作?


    這是個什麽道理!


    她的臉色漲得通紅,不顧裴寧揪住自己的頭發,用肘部狠狠撞向了她的肋骨。


    裴寧的反應很快,幾乎是在她襲來的瞬間就鬆手後撤,同時迅速鞭腿朝楚八荒的胸口處狠狠踢了過來。


    幸好pershing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否則若是讓裴寧踢中了,她依靠係統的藥才勉強愈合的肋骨恐怕又要重新斷裂了。


    一擊不成,裴寧也不再繼續進攻,隻是冷冷地哼笑了一聲。


    “我本來不想和你這種小姑娘一般計較,但既然你不知死活,那我也就對你不客氣了。”


    她微微揚了揚下巴,一旁站立著的幾個男人中就上前了三個人,不顧楚八荒的掙紮,將她拖到了海雲開的麵前。


    裴寧戴上了一雙醫用的手套,將一根極粗的針頭從醫療箱裏取了出來,再也懶得掩飾自己的野心了。


    她將針頭在海雲開的麵前晃了晃,語氣中帶上了一絲陰狠毒辣:“王,您也別怪我,我身後畢竟還有一個家族依仗著我。”


    “這麽多人都看著,我總不能空著手回去,您說是吧?”


    “您既然不肯配合,那我隻能從楚小姐的身上找補回來了。”


    粗長的針管即將插進楚八荒的脊椎,一聲巨大的響動止住了裴寧的動作。


    海雲開的魚尾昂然挺立起來,重重地朝身下的桌子發出一擊。


    在藥物的眩暈脫力作用下幾乎毫無還手之力,可他竟然把那張巨大的會議長桌拍斷裂了!


    他的眼角一片血紅,望向楚八荒的眸光裏一片驚慌,額頭上的青筋在蒼白的麵容上顯得格外顯眼。


    嘶啞的嗓音斷斷續續地響起,終於讓裴寧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


    “衝我來,別動她!”


    她示意那幾個男人把楚八荒拉到了一旁,隨即一揮手,早就在一旁待命的醫生立刻走上前來,啟動了儀器,準備吸取海雲開的骨髓。


    楚八荒死死咬住牙關,踢了踢一直窩在角落裏不吭聲的統子。


    “準備給我開權限,老子就是死,也要拖著這群人給我陪葬!”


    一直安靜如雞的好大兒這個時候才轉過身來,臉上帶著訕訕的神情。


    “那、那倒也不至於吧?”


    “其實……那天在你昏迷之前,我動了一點小小的手腳。”


    楚八荒:“……”


    她的頭頂冒出一個小心翼翼的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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