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將爭執的話頭推給了楚八荒,分明就是為了試探她的選擇,順便還能徹底挑撥離間楚八荒和付霽昊的關係。


    楚八荒如果直接反駁,那也就說明她正麵拒接了她方才的招攬,相當於把她自己和付霽昊一同推到了南歌的對立麵。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毫不畏懼地直視上了南歌戲謔的眼眸,揚起一個挑釁的笑容來。


    “這可不能相提並論啊,聖女。”


    “我對他的日思夜想是擔憂愛慕,而你的日思夜想則是恨不能殺之而後快。”


    硬剛就硬剛,她楚八荒那沒有一例敗績的任務記錄,可不是靠和敵人虛與委蛇換來的!


    南歌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眼眸中閃爍起尖銳的敵意。


    “你可當真考慮好了?若是日後你再來求我,可就沒有回頭……”


    楚八荒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的威脅:“有這個精力,倒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的墳頭上種點什麽花更好看吧。”


    付霽昊的心底略略一顫,心底裏滋生出一種難以言說,卻讓他難以抑製地騰起悸動的情緒。


    他的舌尖抵住牙根,將心中的悸動壓了下去。


    他能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楚八荒,可她究竟什麽時候開始……對他“日思夜想”的?


    就連他的生身父親都想著如何殺了他,可她竟然在麵對南歌的時候,都能夠堅定地站在他身邊。


    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很難不愉悅啊。


    到達了血魔教之後,楚八荒和付霽昊立即就被關進了血霧林的寒潭之中。


    南歌將兩枚小藥丸分別塞到了楚八荒和付霽昊的耳朵裏,隨即快意地大笑著,讓人將離開寒潭的木橋拆掉。


    楚八荒隻感覺耳朵裏發癢,那枚小藥丸就像是長了腿一般,順著她的耳道就鑽進了她的頭顱裏。


    她看著南歌離去的背影,哆哆嗦嗦地看向付霽昊。


    “她剛才放的那是什麽東西?”


    媽呀,她的腦子要被蟲子給啃掉啦!


    一旦變成了白癡,她還怎麽能幫付霽昊對抗那個女人!


    付霽昊單薄暗色的唇角微微抿緊,嗓音清冷懨懨。


    “是血魔教煉出來的蠱蟲,一旦被種了此蠱,動用內力的時候就會遭蠱蟲噬咬,輕則瘋魔,重則喪命。”


    這就是當年南歌用來控製他的手段,不過愈發變本加厲罷了。


    楚八荒的臉都嚇白了。


    那豈不是說她們在血魔教裏隻能束手待斃,連反抗的能力都被剝奪了嗎!


    好狠一女的,壓根就沒打算給她們留活路啊!


    看付霽昊閉著眼在探查蠱蟲的位置,她索性試著伸出手來,用食指的指尖輕輕點了點寒潭裏泛著青色的潭水。


    就這麽瞬間的功夫,她的指間立刻就凝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層,就像她觸碰的是液氮一般,速度快得令人來不及反應。


    付霽昊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這一幕。


    他立刻上前將楚八荒拉了起來,用掌心護住她的指間,將那冰層化去後才抬起眼簾,眸光之中浮上了一絲顯而易見的無奈。


    “血魔教上下練的都是魔功,這裏的任何東西都不能輕易觸碰。”


    楚八荒委屈地癟了癟嘴,理所當然地環住了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了他胸膛前。


    “男人,我們這回還能活著離開這裏嗎?”


    付霽昊的身軀被這一團柔軟輕輕環住,僵硬了片刻,才極不熟練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她的目的是吸取我的內力和真氣,你應當是無礙的。”


    “屆時我會想辦法與她一拚,你找到時機就離開這裏吧。”


    她這樣美好純淨的人,不應該被這髒汙的環境所玷汙。


    楚八荒驚詫地抬起了頭,用驚詫的語氣質問他。


    “男人,我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竟然想著擺脫我?”


    付霽昊的額角一跳,強迫自己無視她油膩的挑逗,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慎重。


    “我如今之所以能站起來,是因為魔功已經被強行催動了。”


    “我隨時都有可能會走火入魔,你在我身邊會有危險。”


    “八荒,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


    楚八荒的手慢慢縮了回去,垂下腦袋低落地道:“你在克製對我的喜歡是吧?別解釋了,男人,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我知道你的顧慮。放心,我的男人,沒有人能傷害得了。”


    統子再也忍不住了,“yue”的一聲吐了出來。


    付霽昊的胸膛低低地震了兩下,過了片刻才將唇角的笑意壓了下去,啞聲應道:“好。”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貪婪地享受這片刻的愛意已是奢侈,他再不奢望其他。


    可南歌顯然不會給他們太多時間準備對策。


    當天夜裏,楚八荒和付霽昊在寒潭中心渚地相擁而眠的時候,一群穿著蛇紋牡丹黑衣的血魔教人就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寒潭,淩空而來將他們二人提到了大殿之中。


    付霽昊大約是知道了將會發生什麽事,輕輕捏了捏楚八荒的手心,安撫她緊張的心情。


    楚八荒怎麽可能放下心來!


    那大殿的正中央用鮮紅的,散發著腥味的液體畫了一個巨大的詭異陣法,像極了邪教的某種獻祭儀式。


    而南歌就坐在大殿的寶座之上,滿意地望著付霽昊被扔進陣法之中,而楚八荒則被牢牢按在一旁,被迫旁觀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


    她的一雙清亮的眼眸就這麽瞟向了楚八荒,眼眸中的真誠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血債累累的魔頭。


    “你既然選擇了他,那就親眼看著他如何在我手中落敗,像一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楚八荒的額角爆起了青筋,似乎預感到了即將會發生什麽事,心頭的恐慌令她再難強作出鎮定的表情。


    “他什麽事都不記得,你有什麽手段衝我來!”


    南歌愜意地拍了拍手,一邊的教眾立刻會意,將隨身攜帶的布袋取了下來,將裏麵的東西統統倒進了陣法之中。


    楚八荒在看清那蜿蜒了一地的東西之後,臉色霎時間變成了灰白色。


    那蜿蜒爬行了一地,緩緩朝著付霽昊逼近的,是顏色鮮亮的毒物蠱蟲。


    這一幕,像極了她曾經在房星瀚的世界裏,曾經體驗到的那一幕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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