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八荒點了點頭,走到了絡腮胡的麵前,微笑著伸出了手。


    “能否讓我親自動手?”


    絡腮胡看著她白皙的掌心蔓延著極細的黑色血線,將腰間的匕首解了下來遞到她的手上。


    封絳奴聽著她和絡腮胡的對話,反而低低地笑了一聲。


    若是由她來動手,自己也許真的會引頸待戮。


    這樣一來,或許他也就不欠楚八荒的情了。


    就在匕首到手的瞬間,變故突生。


    楚八荒抽出了銀匕,手腕一轉就將它抵在了絡腮胡的脖頸處。


    絡腮胡完全沒有想到她會對自己動手,立即沉聲低喝。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瘋了不成!”


    楚八荒的手腕輕輕一壓,匕首立時劃破了他脖子上的皮膚,細細的血線順著匕首滑落下來,絡腮胡這時候才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的,登時僵立在原地。


    因為先前在祖地時受過傷,體內的銀毒就沒有完全清理幹淨,又被狼人挾持時刺破了脖子上的皮膚,楚八荒早就已經快要壓製不住體內的銀毒發作了。


    她艱難地喘了兩下,在絡腮胡耳邊低聲下令。


    “放他們走,否則大家就一起死在這兒!”


    絡腮胡咬著牙怒斥道:“你究竟清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麽?你是獵人,現在竟然幫著血族人逃跑,背叛組織的下場你難道不清楚嗎!”


    要知道一旦立誓成為了獵人,一旦背叛,將會被處以極刑啊!


    她竟然不怕?


    楚八荒沒有力氣再和他廢話,直接亮出了自己的獠牙,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三息之內不放人,你也會和我變成一樣血族。”


    絡腮胡立刻揚聲,對著自己的手下下令。


    “都撤開,讓他們走,快!”


    變成血族,這對獵人的威脅遠比死亡更加具有威脅性。


    將血族人圍在一起的包圍圈出現了一個缺口,隨即全部收攏,將楚八荒團團圍住。


    楚八荒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封絳奴喊道:“快走!”


    封絳奴望著她的背影睚眥欲裂,想要朝她奔去,封澍卻叼起他的半邊身體,低吼一聲朝著遠處奔去。


    剩餘的血族緊隨其後,極快地撤離了這片混亂的戰場。


    封絳奴拚盡全力也掙脫不開封澍的禁錮,隻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


    “八荒——!”


    楚八荒收回了獠牙抬起頭來,朝他露出了一個委屈的笑容。


    絳奴啊,能為你做的,就到這兒啦。


    待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野之中,楚八荒才收回絡腮胡頸間的銀匕,被一擁而上的獵人們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絡腮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確認沒有被楚八荒的獠牙刺破後才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一揮手。


    “撤,回總部!”


    同為二階獵人,楚八荒已經不是他能夠處置得了的了。


    回到總部,是生是死,都將會有個定論。


    奔走了約有二十多裏之後,封澍才停下了腳步,將封絳奴放了下來。


    他化回了人形,拉住眼眸血紅,神情幾近癲狂的封絳奴,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上了他眼尾處的血痕,放在鼻尖仔細深嗅。


    除了血族的血脈味道之外,還有一絲極淡的熟悉氣味。


    是他的血脈的味道。


    在封絳奴怔愣的神情中,封澍哈哈大笑,笑出了兩道老淚。


    “是我的兒子,當真是我的兒子!”


    楚八荒沒有騙他,蘭時真的給他生了個兒子!


    封絳奴的神誌逐漸清醒過來,望向封澍的目光冰寒刺骨。


    “你是什麽人!”


    封澍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穩住自己顫抖的嗓音,閉了閉眼。


    “孩子,我知道你不願相信,甚至一直在恨著我。”


    “就連我也是知道今天才知道,我們都被那群狡猾的人類騙了!”


    血族要吸食人類血液為食,狼族強大無比,在各種種族間夾雜著艱難求生的人類便想出了一個一石二鳥的辦法,讓兩族互相製衡屠殺,而自己則坐收漁翁之利。


    蘭時從來沒有向濯耀羅透露過封澍的身份,是當年策劃了蘭時和封澍相遇的那群人類擄走了蘭時之後故意告密,向血族泄露了狼人的位置。


    而已知曉了血族的弱點,和狼人達成了合作約定的人類用同樣的手段,徹底挑起了兩族的仇恨。


    封絳奴的眼神愈發森冷,在聽完了封澍的解釋之後,手指緊緊地攥了起來。


    “人類……人類!”


    若不是人類,母親也不會受盡折磨英年早逝,至死都惦念著父親!


    封澍抹了一把臉,誠懇地向封絳奴發出了請求。


    “孩子,和我一同去見見你的伯父,把這場陰謀揭開,為我們慘死的族人和你的母親報仇!”


    封絳奴卻猛地一滯。


    然而在想到了那群獵人的手段之後,還是咬著牙,將迫不及待想要去營救楚八荒的想法按捺了下去。


    他需要借助狼人族的力量,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地將楚八荒安全帶回來。


    就在封澍和封絳奴抵達了狼人的領地的時候,楚八荒也被絡腮胡帶回了獵人總部。


    獵人組織的首領閻傾羅是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如果細數起來,他還是楚八荒的表叔。


    在聽完了絡腮胡的匯報之後,閻傾羅沉著臉揮退了一眾人等,屋內隻留下了他和楚八荒二人。


    “說說吧,為什麽要背叛組織。”


    “別拿被轉化成了血族那一套來糊弄我,我見過和你情況一樣的獵人,他們並沒有失去理智。”


    楚八荒慘白著麵容,費力地抬了抬眼簾。


    “因、因為愛情?”


    閻傾羅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之中沒有一絲溫暖。


    “如果真的是因為愛情,你更不應該背叛組織。”


    “不是你自己說,要完成了這個任務之後,就和曲離成婚?”


    楚八荒的手指一緊。


    又來?!


    統子在腦海之中也感受到了來自楚八荒的威脅,連忙舉起手來急聲解釋。


    “我發誓,原主的背景資料裏絕對沒有提到這一段!”


    “倒是有閻曲離這個人,他是閻傾羅的兒子,一個一階獵人,一直在追求原主來著!”


    那麽大概是原主為了能在組織裏待下去,所以才隨口應允的吧。


    楚八荒頗為頭疼地深吸了一口氣,虛弱地望向閻傾羅審視的目光。


    “那麽,現在婚事還作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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