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有命,風隕若是能活下來,那麽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若他就此喪命,風星瀾也算是送了他最後一程。


    楚八荒此時已從統子口中得知了自己在昏迷的這段時間內發生的事情了。


    好大兒嘿嘿一笑:“而且啊,你的副總想對你下毒手,到頭來和你中了相同的毒。”


    “不過這種毒有一點不好,就是會隨著和空氣接觸的時間加長,效力逐漸減弱。”


    其實主要是為了防止管理局的道具物品外泄,被別有用心的人拿去胡作非為。


    也就是說,慕容副總現在可能還剩一口氣。


    她又兌換出一份解藥來,假意從兜中掏出來,塞到風星瀾的胸前。


    “星瀾,我在昏睡中仿佛聽到扶風王也中了毒。這是一份可解百毒的藥,勞煩你留他一命。”


    開玩笑,副總如果掛了,她的假期也泡湯定了!


    風星瀾眸中閃過一道暗芒,卻隻是低聲應道:“好。”


    他將楚八荒帶到了自己的府上,薛神醫為她把過脈後一臉驚詫。


    “如何?”風星瀾見他神色有異,心中不禁一沉。


    薛神醫“嘶”了一聲,頗有些不可置信。


    “這……她體內的毒竟然這麽快就解了?”


    那毒藥猛烈,況且並不知道配方,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能找到解藥,屬實讓他心癢。


    風星瀾聞言一怔,隨即鬆了一口氣。


    但薛神醫的眉頭緊跟著又皺了起來:“可她的內傷卻頗嚴重,心脈已有了斷裂的跡象,待我為她行針,尚有一線生機。”


    五髒皆破,心脈斷裂,此番怕是要累死他老大夫了!


    風星瀾的眼眸又沉了下來,卻還是依言退了出去,讓薛神醫為楚八荒下針。


    一名手下匆匆趕來,見到風星瀾後當即單膝跪下。


    “稟報少主,大理寺監牢中單獨關押的定南王二叔已斷氣。”


    按照風星瀾的吩咐,他們後續並沒有再對那老頭施以刑罰,隻是中午在送飯的時候對他呼喝不醒,這才發覺這老頭不知在何時早已咽氣了。


    風星瀾心中早有猜測,此時聽到屬下來報,也隻是證實了他的猜想。


    自從楚八荒中毒後,他片刻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身邊。


    如今她所中的劇毒卻盡數清除,關於她的身份也再無疑問了。


    想起來的路上楚八荒關於扶風王的交代,風星瀾便幹脆去了一趟詔獄。


    慕容夐在中毒之後便和慕容辭以及府醫一同丟進了詔獄之中,那府醫的醫術雖然不及薛神醫,但也是有些真功夫在身上的,為慕容夐紮針放血後,排了大部分的毒素出去。


    也正是因此,他才保留了一線生機。


    在詔獄之中蘇醒過來,慕容夐便察覺了自己的身體虛弱了許多。


    他喘著粗氣,將一直貼身佩戴的那半枚玉扣掏出來交給慕容辭。


    “辭兒,這枚玉扣你仔細收好,若能活著出去,找到另半枚玉扣的主人。”


    慕容辭心中一驚,被父親沉重的語氣弄得不知所措。


    “父親,這玉扣……有何玄機嗎?”


    慕容夐咳了幾聲,語氣悲痛。


    “我與你未見過麵的姑姑乃是一胎雙生,這玉扣也是我二人一人一半。”


    “當年先皇奪嫡,你姑姑受到牽連被流放,慘死途中。與她腹中孩兒一同失蹤的還有她身上的這枚玉扣。”


    “希望雖渺茫,但隻要找到那半枚玉扣,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尋到你表兄。”


    慕容夐一頓,向來嚴肅的麵上竟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笑意來。


    “你姑姑是個極溫柔善良的姑娘,她的夫君奕郡王也是堅毅忠勇之輩。”


    “你表兄若還活著,應當是個風雅正直,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


    慕容辭接過那枚玉扣,舉在半空之中對著從狹小窗口透進來的微弱光照細細查看辨認。


    就在他們看不到的轉角處,風星瀾眼眸驚愕地看向慕容辭手中的玉扣。


    過了許久,他斂下心中情緒,朝慕容夐走去。


    風星瀾將楚八荒交給他的解藥丟進牢房之中,看著慕容辭滿臉警惕地擋在慕容夐身前,嗓音冰寒低沉。


    “陛下心慈,饒你一命。”


    慕容夐咳了一聲,臉色的神情轉為嘲諷。


    “想殺本王,何須道貌岸然!”


    他自知弑君之罪當誅滿門,根本不信楚八荒還願留他性命。


    風星瀾眼簾低垂,在昏暗的牢房之中看不清麵上表情。


    “若想殺你,單憑弑君之罪便可以光明正大取你人頭,陛下還不屑用陰暗手段處置你。”


    慕容夐一怔,還想說什麽,卻隻能對著風星瀾轉身離去的背影發愣。


    出了詔獄之後,風星瀾立刻召來落白,沉聲下令。


    “我要知道關於慕容夐的雙生妹妹的所有資料,查到後立刻送到我府上。”


    落白低頭領命而去。


    處理完慕容夐留下來的爛攤子,風星瀾回到府上的時候天色將暗。


    落白的速度很快,一封密函已經放在了他書房的書桌之上。


    風星瀾一身疲憊地坐在書房之內,看著桌上的密函,目光悠遠。


    過了許久,他才站起身來。


    風星瀾腳尖點地,飛身上了書房的房梁之上,從屋上的瓦片之中尋出一個刻了細小劃痕的瓦片來,落回到地上。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掰,那瓦片就斷成兩截,露出中間的空心來。


    空心之中有細碎的響聲,風星瀾將斷瓦之中的東西倒出來,放在桌上靜靜凝看。


    那是半枚玉扣。


    他拿起桌上密函,拆開來細細研讀。


    密函中隻有短短幾句話。


    “楚氏斐爾,原姓慕容,與慕容夐雙生而出。年十五嫁奕郡王楚宣,懷胎九月家中遇禍,流放途中不知所蹤。”


    畢竟年歲已久,能查到的細節實在太少了。


    風星瀾捂住眼睛,壓下翻湧的心緒。


    原來他也有爹娘,曾經也是被滿心期待著降臨在這世上的。


    他的母親,在流放途中拚死出逃,就為了讓他能有條活路。


    奕郡王楚宣,這個他曾經在閱覽皇室卷宗時一眼帶過的名字。


    是他的父親。


    楚宣後來的結局實在算不上好,因為幫助慕容斐爾逃跑而被嚴刑拷打,未到流放地就身亡了。


    原來在來到這個世上之前,他也曾被人豁出性命保護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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