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蘊出靈識的靈劍,修為更勝劍尊的姑娘,無論哪一個都不是他們這夥人能惹得起的,更何況一次聚齊了倆。


    裴青冥握著手中空蕩蕩的劍鞘,手背上凸出了數道青筋,眸中熊熊燃起了嗜血的興奮。


    他和楚八荒待了大半天,原本已經認定了這隻是個窮困潦倒的散修,甚至懷疑在她身上感受到的劍意不過是自己修為驟降才會出現的錯覺了。


    就他所知道如赤霄君、雲川君、自己的父親虛妄君一般修為高深的大能,無一不是德高望重,時刻端莊肅穆,出行皆前呼後擁的。


    哪裏會有像她這樣渾身上下連把像樣的劍都沒有,走得累極了甚至還會摳著腳大呼要死了的模樣。


    直到此刻,見她一劍霜寒的飄逸後,裴青冥才敢相信,自己真的押對了寶。


    他斂下心中蠢蠢欲動的惡意,暗自告訴自己不要急。


    楚八荒手握著裴六歲的應星,通身的劍氣才終於打開了外泄閘口。


    那凜冽刺骨的寒刃化作漫天的劍光,匯聚在應星的劍端。


    就在她要揮出那毀天滅地的一劍之時,沙狼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撕心裂肺地嚎了出來。


    “爹,手下留情!”


    其餘沙匪見首領帶了頭,頓時爭先恐後效仿,唯恐遲了一步就叫楚八荒的劍光削了個幹淨。


    “爹,饒命啊!”


    “我們錯了,我們不該打爹的主意!”


    “您就放過不孝兒這一回吧!”


    “求爹原諒!”


    楚八荒:“……”


    裴青冥:“……”


    就連好大兒都目瞪口呆直呼好家夥。


    “你是不是給我疊什麽奇怪的buff了?我怎麽覺得這個世界的綜合實力不怎麽樣的亞子?”小楚疑惑地問統子。


    好大兒奇怪地走了一串數據,查完之後回來報告:“沒有啊,你的這具身體的身份甚至都不清楚,我能給你疊什麽疊?”


    楚八荒遲疑著收回即將出手的劍氣,緩緩落回到地麵上。


    見她收了手,這群沙匪紛紛跪爬著湧到她麵前。


    沙狼期盼地對楚八荒獻媚道:“這位爹,您看天色已晚了,不如和我們一起回堡裏歇息?”


    楚八荒茫然地撓了撓頭:“那、那行吧?”


    見她答應,一群漢子如蒙大赦,趕緊爬起來,點頭哈腰地給她開路。


    正準備要走,楚八荒瞥見手裏光禿禿的應星,這才想起來什麽似的,回頭朝愣愣看著眼前一幕的裴六歲招手。


    “兒啊,過來啊!”


    裴青冥眼角跳了跳,低眉順眼地跟了上去。


    沙匪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把他劃分為同道中人的行列中去了。


    同時強者膝下兒,相逢何必曾相識。


    這群沙匪倒也會享受,在堅硬的砂岩中開出了大大小小的空室,同時下麵還有守衛的帳篷,最外麵還有放哨用的壁壘,整個營地打造得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此時營地裏隻留了十來人駐守,見外出的兄弟們擁簇著兩個外人回來,便偷偷打聽了起來。


    “那兩個人是什麽身份?你們不是出去砸窯(打劫)去了嗎?怎麽老大反倒是迎回來兩個祖宗?”


    知道真相的人嗤笑道:“你祖宗管不管你還另說,這位爹啊,你聽我給你細說……”


    酒足飯飽過後,沙狼端起酒杯朝她賠罪。


    “這位爹,是我們有眼不識金鑲玉,打擾了您老人家的清閑。從今以後,隻要您不嫌棄咱們不入流,您一聲招呼,讓咱們往東咱絕不往西!”


    楚八荒向來不是伸手打笑臉人的性格,當即也舉起了杯子放話。


    “好說好說,不打不相識,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得她應允,整個宴會的氣氛霎時間登上新的高峰,一眾漢子也放下了懸著的心。


    好吃好喝招待這位祖宗,本是想讓她既往不咎,不曾想還有意外之喜!


    當沙匪的哪個不是刀尖上討飯吃?說不定什麽時候惹了不該惹的大人物,就會迎來殺身之禍。


    但凡得到哪個大人物的些許照拂,他們都算有了靠山,最不濟將來也能在生死之際多一線生機。


    這堡裏好歹算有熱水,出了一天臭汗的楚八荒美美洗了個熱水澡,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


    睡在她隔壁的裴青冥則用溫水仔仔細細地將應星擦得幹淨,一雙淺褐色眼眸在黑夜裏亮得驚人。


    他其實並不算沒有見過他的娘親。


    恰恰相反,在他年幼時虛妄君幾乎從未回過家,日夜守在無穢海深處,不眠不休地斬殺著從離淵裏爬出來的魔物。


    他的娘親溫柔極了,以柔弱的身軀撐起了整個裴家的事務,並督促著他以父親為榜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裴青冥還沒學會走路,就已經學會了握劍。


    可不知為何,他從懂事以後,心中就永遠會產生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將那些想法告訴娘之後,娘的目光總是欣喜又哀傷,反複叮囑他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在六歲那一年,虛妄君歸了家。


    從那之後,娘就消失了。再過了不久,虛妄君將應星交到他的手中。


    他告訴裴青冥:“永遠不可以放下你的劍。”


    那時候的他接過應星,期盼地問父親:“娘親什麽時候能回來?”


    虛妄君的指尖劃過應星的寒木劍鞘,低低歎了口氣。


    “你的娘親,會一直陪伴著你。”


    很久很久之後,裴青冥才在父親生辰宴大醉之時,從他的隻言片語之中猜想到一些真相。


    他的娘親,在父親從離淵回來之後親手絞殺了。


    裴青冥的信仰崩塌了。


    也正是因此,他在得知裴家鎮塔中存著一枚魔丹後,向赤霄君透露了消息,親眼見證了裴家的覆滅。


    懷著這種無人知曉的隱秘興奮,裴青冥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剛亮,壁壘外就響起了嘈雜的吵鬧聲,打斷了楚八荒的美夢。


    她氣衝衝地出了門,揪住一個步伐匆匆的沙匪詢問。


    “發生什麽事情了,外麵怎麽這麽鬧騰!”


    那沙匪恰好是昨晚一同外出打劫的漢子,連忙稟報。


    “姑……不是,爹啊,外麵來了一群修士,硬要闖進來搜查什麽魔道餘孽,我們的大本營哪兒能隨意讓外人闖進來!頭兒已經和他們動起了手,我也得趕過去支援呢!”


    小楚一聽立刻擼起袖子:“帶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還以為我們沙匪好欺負!我倒要看看,誰膽子那麽大,敢硬闖老娘的堡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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