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八荒在家裏逛了一大圈,成功摸清了包括書房、儲物室、花園、會客廳、健身房在內的眾多功能區域。


    然後被攔在了地下一層的門前。


    地下的這一層非常不合常理地安裝了指紋防盜門,那門不知道用了什麽材質,看起來異常的堅固。


    楚八荒躍躍欲試:“能不能想辦法黑了這扇門啊,我親愛的兒?”


    好大兒也摩拳擦掌地搜索了半天數據,最後低頭認輸。


    “不行啊荒兒,我隻能檢索網絡和書信這種被錄入了世界數據的信息,這扇門它不聯網的。”


    於是一人一統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直到下午房星瀚才回來,看起來心情很是不錯。


    楚八荒見他回來,連忙端起早已倒好水的杯子遞給他。


    “你去哪裏啦?我等你好久,想和你一起吃午飯的。”


    房星瀚用左手接過水杯,目光柔和了許多。


    “吃晚餐也可以。昨天回來得倉促,廚師從今天開始正式住家了,想吃什麽可以直接和管家說。”


    她興致勃勃地提議:“吃烤肉怎麽樣?我發現花園的環境特別好,烤串兒吃的花肯定特別香!”


    跟在房星瀚身後的老管家忍不住眼角一跳。


    花園裏其他的花都罷了,光那一圃的朱麗葉玫瑰就價值千萬,而這位楚小姐中午竟然還舔著嘴唇問它能不能用來托烤肉。


    什麽叫作“烤肉沾染上玫瑰獨特的香氣肯定會好吃”?!


    在房星瀚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侍弄花園裏的花花草草就是他最大的愛好。


    如今這些子子孫孫眼見就要造她毒手,老管家難得地有些著急了。


    身為職業管家的良好素養讓他沒能咆哮出聲:“食用玫瑰的香氣應該會比觀賞玫瑰香氣更加馥鬱,楚小姐。”


    此刻他十分希望房星瀚能用一貫的冷臉拒絕楚八荒這荒唐的提議,因此看向房星瀚的目光便格外熾熱。


    房星瀚的餘光瞥見了老管家充滿希冀的表情,誤以為他也想參與花園烤肉,便彎腰艱難地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那就讓廚師去準備食材,管家也一起來吧。”


    老管家如遭雷劈。


    他辛辛苦苦為房家操勞了大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麽要遭受這種懲罰!


    架起了無煙烤爐,三人“愉快”地享受起難得的溫馨聚餐。


    主要是楚八荒烤,房星瀚接受她的投喂,老管家心驚膽戰地擋在朱麗葉玫瑰前,防止她的心血來潮。


    而安隱顯然就沒這麽安逸了。


    在注射完藥物後,他在那家公司裏停留了三個小時接受觀察。


    好在藥物反應的副作用並不大,隻是讓他感到困倦而已。


    因此回到家後,他和安母打了個招呼就休息了。


    當安母做好晚飯喊他起床時,他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癱瘓了!


    安母叫醒他後,他就察覺到自己的胸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覺,雙手更是隻有大拇指還能勉強活動。


    “媽,媽!我不能動了,我的腿沒知覺了,快叫救護車!”


    安母在廚房聽到他淒厲的嚎叫時才感到不對勁,連灶台上的火都來不及關就奔向安隱的臥室。


    “你怎麽了?什麽不能動了?是不是鬼壓床了,你別嚇媽媽啊!”


    安母一把掀開安隱身上的被子,當即就被失禁流淌在床上的排泄物熏得作嘔。


    “媽,我的下半身,胸部以下都沒知覺了。你快點叫救護車,快呀!”


    看著安母發綠的臉色,安隱猜到了發生了什麽事,幾乎是嘶吼著朝她大喊。


    被送到醫院檢查完已經是深夜了,值班的大夫臉色凝重。


    “根據病人的描述,他的病狀很可能是因為注射了那種藥物後導致中樞神經受損。你們盡快提供藥物的詳細成分,我們才能確定治療方案。”


    安母哪裏知道安隱瞞著她去參加了什麽藥物實驗,聽到中樞神經受損後眼前一黑,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


    隔天一大早,房星瀚靠在床頭凝視著楚八荒的睡顏時被手機的震動打斷了思緒。


    “房教授,安隱癱瘓了。他的母親剛才來公司門口鬧事,已經被保安帶到了會議室。”奕藿公事公辦地稟告。


    房星瀚眸光微閃:“在公司等我。”


    奕藿了然:“好的,房教授。”


    看來房星瀚要親自會見這位女士了,也不知道這一家子究竟怎麽得罪了他。


    嘖,活著不好嗎?


    掛斷電話後奕藿吩咐助手:“先安撫好那位女士,讓法務部確定一遍訴訟流程。”


    萬一真的鬧到了法庭上,也有安隱事先簽過的責任書可以應付。


    安母坐在會議室中,來時的強橫早已被寂靜的環境消磨掉了大半。


    她想要的無非是安隱注射的藥物的成分,再趁機索要一大筆賠償金。


    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兒子就這樣癱瘓了,能不能治好都不好說,這筆金額必須能要多少就要多少。


    就在她琢磨著怎麽才能利益最大化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房星瀚帶著奕藿走了進來,徑直坐到了她的對麵。


    “你們把我兒子都弄癱瘓了,醫院現在要求你們把安隱注射的藥物的成分配方交出來。”


    麵對著房星瀚冷漠涼薄的目光,安母先聲奪人,企圖壓製住他的氣勢。


    房星瀚隻輕輕抬了抬下巴,連情緒都沒有一絲變化。


    “女士,您的兒子在參加藥物實驗前簽署過告知書和責任通知。在試藥留觀期間,他出現任何副作用,我們都會全權負責。”


    “一旦離開觀察室後,任何事故都不在我們的賠償範圍內。並且同批藥物的受試者中,都沒有出現過癱瘓案例。”


    奕藿把安隱簽署過的合同副本遞給安母。


    “因此我們合理懷疑,你和安隱合夥敲詐本公司。如果你執意訴訟的話,我們將已敲詐罪對你和安隱提起訴訟。”


    安母接過合同,瞪大雙眼一條一條地仔細閱讀。


    房星瀚也不急,翹起長腿好以整暇地看著臉色逐漸蒼白的安母,嘴角揚起一絲細小的諷笑。


    這場和安隱的隱秘戰爭中,他勝得毫無懸念,以至於他內心深處淩虐弱者的快感還沒來得及享受就消失不見了。


    所以他特地來公司,親眼看著安母的潰敗,才能體會到贏家的愉悅。


    楚八荒曾經受過的委屈和屈辱,都由他親手,數十倍地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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