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中忽然隆起一個高高的大包,當升起至一人多高時,砂礫陡然散開。‘露’出一個外形猙獰的巨大毒蠍,背後長著一個奇怪的甲片,又寬又厚,像是一個車鬥。


    馬乘風也沒有驚訝,雙手在‘胸’前抱著,施施然盯著這個毒蠍。


    巨大的毒蠍又往前走了幾步,瞬間跨越了幾十丈的距離。車鬥外形的甲片哢嚓一聲打開,從裏麵抖落出一張厚重的紅‘色’地毯,滾落到馬乘風麵前。


    一個身材妖嬈的狐族‘女’子渾身赤‘裸’,顫抖著從上麵滾落下來,如羊脂‘玉’一般的潔白肌膚上綁滿了猙獰的荊條。脖子上麵卡著一個沉重的鐵鏈,直接和手腳捆在一起,就這麽艱難的往前爬過來。


    像一條母狗,狼狽至極。


    馬乘風輕輕搖了搖頭,道:“你這是為何?有話便說,隻是些許矛盾罷了,我又豈是這般心‘胸’狹窄的小人?”


    那個‘女’子正是‘花’姐,聞言全身顫抖無比,連忙爬過去捧起馬乘風的皮靴,不斷親‘吻’。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慌和恐懼,還有些許怨恨,卻被很好的隱藏起來。


    綠洲一戰,‘花’姐親眼看見這個清秀少年的恐怖實力,當時就嚇得‘花’容失‘色’。連魔蠍族二少爺都未能討好,這是何等的實力。就算是整個玄魔境,怕是也能橫著走了。她雖然平日囂張跋扈,說白了,也不過是個玩物而已。做夢也想不到,居然得罪這般大人物。


    眼看自己這般屈辱。對方還不願意了解,‘花’姐隻覺得眼前一暗,慌忙之中兩隻手直接順著馬乘風的大‘腿’上‘摸’索。


    馬乘風眉頭微皺,一股莫名威壓登時籠罩下來,‘花’姐登時嬌呼一聲,暈死過去。


    巨蠍上猛地一震,謝三龐大的身軀飛快躍下。癡‘肥’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賤婢不懂規矩,倒是讓司馬先生見笑了。”


    見馬乘風不動聲‘色’,謝三又是哈哈一笑。快步往前走了幾步道:“適才在二哥那裏,司馬先生走的太急,我都沒能來得及打聲招呼。上次那件事。純粹是誤會,還望司馬先生莫要見怪。”


    “三少爺客氣了。”伸手不打笑臉人,謝三能撇下麵子這樣討好,馬乘風倒也不好意思翻臉。初入魔界,根基不穩,他還不想處處樹敵。


    謝三等了許久,就得到這句話,心中不禁憋屈的要死。此人油鹽不進啊!


    皺了皺眉,謝三又是哈哈一笑道:“話說開了就好,也怪我耳根子軟。偏信了這個賤婢,與司馬先生有了誤會。幸好倒是不深,哈哈。說真的,我與司馬先生一見麵,就覺得特別有緣。若是賞個臉,不遠處就是我的營地,倒是有幾杯好酒……”


    “三少爺有話就直說吧,你我都是明白人。這般藏藏掖掖未免讓人笑話。”馬乘風不客氣的打斷道。渡劫之後,原本身體主人的殘留習慣已經漸漸消失,此時流‘露’出來的。是曾經的八品世家家主,一代丹王的脾氣秉‘性’。


    謝三忍不住一驚,他看著雖然蠢笨,內心卻七竅玲瓏。不然如何能夠從強大的魔蠍族年青一代當中脫穎而出。


    剛才追上來,本是看著馬乘風一身修為不凡,又能夠和謝元霸打成平手,心中登時有些蠢蠢‘欲’動,想要趕過來挑撥一番。


    能夠給自家二哥找點麻煩,對謝三來說,也是一件樂事。


    但馬乘風此時所表現出來的氣質,以及態度,則讓謝三感到震驚。這般作態,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尊貴無匹的氣息,絕非普通部落能夠培養出來的。


    聯想到馬乘風適才與謝元霸的那番大戰,謝三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忽略了很多東西。


    能夠以雙拳抗衡鎦金錘的,整個玄魔境,除了獅象族那位天賦異稟的少族長。年青一代,絕無二人。再加上那扇氣息古樸,強大無匹的旗幟魔寶。


    此人……此人莫非是其他魔境過來的?


    比玄魔境更高階的魔境!


    若非如此,如此年紀,怎會有這般修為?超越五品的魔功,深不可測的強大魔寶,甚至從身上隱隱散發出的上品魔紋氣息。玄魔境再大,總不可能從石頭縫裏蹦出這樣一個人吧。


    地底魔族何等囂張,居然能心甘情願劃出五品魔脈,這背後,需要多大的強勢?


    謝三越想越覺得後怕,越想越覺得馬乘風來曆不凡。心中原本想要看戲的計劃,早就被勾銷,轉而湧上心頭的則是另外一番算計。


    馬乘風倒是不知謝三的內心,瞬息之間就有這些變化。


    不過藝高人膽大,他現在的修為,已經不用在懼怕玄魔境年輕一代任何高手。輪算計,這個魔蠍族少主雖然也有點小聰明,和他這個千年老怪比起來,提鞋都不夠看。


    “司馬先生既然這樣說,我也就開‘門’見山。”


    謝三咧嘴一笑,癡‘肥’的猥瑣氣息登時一掃而空。‘肉’山也似的身體站在那裏,倒也有些沉穩。他一揮手,彈出一根魔青絲將‘花’姐丟出老遠,看也不看,繼續道:“不知司馬先生對我魔蠍族了解有多少?”


    看見馬乘風搖頭,謝三越發確定自己的判斷。此人若不是最近才從境外偷渡過來,怎會連玄魔境三大部落都一無所知。


    之前在荒原的遭遇,許是有些舊傷未愈。這也就解釋了馬乘風短短數月間,修為就暴漲的原因。


    至於為何會有舊傷,謝三自認為很理解。


    “魔族都是以部落匯聚,越是強大的部落,內部競爭也就越‘激’烈,因為隻有最強者才能帶領部落在這片百戰之地活下去。以我魔蠍族為例,光是兄弟姐妹就有上百餘人。這其中,競爭簡直可怕至極。親兄弟之間,自幼就開始殘殺。唯有活下來的,才有資格繼承族長位置。”


    頓了頓,謝三也不禁感慨幾聲,才繼續道:“我從三歲開始,就開始學習殺人。魔蠍族三年一小比,十年一大比。當年若不是我那位同父同母的兄長自殘相讓,我早就死了。這些年間,被我親手所殺的兄妹,足有十餘人。殺光了毒蠍族的親人,我才成為魔蠍族三少爺。但這還不夠,魔蠍族分為三族。巨蠍,毒蠍,飛蠍各有少主。三個分支,最終也隻需要一個族長。”


    “坐上這個位置,就再也無法逃避,除非自甘墮落,成為哥哥們的下屬。但那樣做的話,整個毒蠍族就要被另外兩支吞並,生不如死。”


    “謝元霸此人,‘性’格‘陰’冷殘酷,一身修為遠超於我。上一次大比,我是運氣好才逃過一劫。若是再來一次,我自認沒把握戰勝他。巨蠍一族盤踞於此地已有千年,資源雖不如飛蠍族,卻遠遠強於我毒蠍一支。若不‘弄’些盤外招,嘿嘿……我怕是隻有死路一條。”


    “這些事情,在玄魔境也不是秘密。魔蠍族天生弱於獅象族和影族,偏偏生育能力強過另外兩族,這般做法,也是無奈之舉。不是這般殘酷淘汰,也篩選不出最強族長,根本無法與另外兩族抗衡。這些事情,想必你也深有感觸?”


    突然被問,馬乘風也是一愣。謝三以為他是不願透‘露’來曆,倒也沒有繼續追問。


    或許是很久沒有和人吐‘露’心聲,謝三忍不住談興大發:“世人皆以為我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百般榮耀,卻不知大部落內部競爭何等凶殘。有時候我倒是羨慕影刀和屠勝男,尤其是獅象族,這一代隻有兩人,屠勝男又是個‘女’人,百般嗬護還來不及,哪裏受過這般煎熬。扯遠了……今日我所來,隻為求盟。”


    突然將目的說出,謝三就停住話語,直直看著馬乘風。


    他就喜歡玩這些小聰明。


    不過讓謝三失望的是,馬乘風的臉上沒有‘露’出任何驚訝,仿佛早就猜到。


    “結盟?”馬乘風臉上似笑非笑,緩緩道:“你我前些日子還生死相殺,單憑這一句話,我如何能信你?”


    “這個簡單。”謝三哈哈大笑道:“用心魔發誓便可,日後若有變化,渡劫之時就是必死之日。”


    馬乘風搖了搖頭道:“我想沒有這個必要,你與謝元霸的事,與我何幹?你這個要求是不是太一廂情願了?”


    “未必。”謝三不慌不忙道:“我雖然不知道你的來曆,但是你既然想要在荒原上建起勢力,就不得不麵對謝元霸。”


    他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紙,指著道:“以你的能力,想必最多百年,就足以將現在的勢力發展到十倍以上。到時領土的擴張就是個問題。往南,是地底魔族的勢力。以你現在的實力,發展千年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那就隻能往北,三十日就到達這片沙漠,這距離可夠短的。到時候,和謝元霸遲早一戰。”


    “這個問題,謝元霸肯定也能看到。以他的‘性’格,容不得半點沙子。別說百年之後,現在就要將這股勢力殺死在繈褓之中。更別說適才一戰,你所展現出的實力,越發讓他容不下你。所以說,你其實和我一樣,隻有結盟才能互相守望。到時你在北,我在南。前後夾擊,定能讓謝元霸焦頭爛額。等我成為魔蠍族族長,你就可以放心揮戈向南,有我最為後盾,就能徹底統治荒原,成為一方霸主。”


    “到時你我一南一北,齊頭並進,有生之年就能一統玄魔境,那是何等威風!”


    謝三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忍不住手舞足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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