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懷德拉轉馬頭緩步迎上疾馳而來的那人待那人靠近問道:“什麽聖旨?”


    那策馬奔馳而來的也是一身軍衣看去像是個騎兵見到高懷德忙翻身下馬高聲稟告道:“剛傳來的聖旨命留守大人南麵軍前都部署率軍討伐襄州。”


    在場聽到這話的將士全都興奮的叫起來摩拳擦掌看那神情好像巴不得立刻進軍襄州。


    高懷德右手高高舉起讓場麵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注視著高懷德聽他說話。高懷德運起內力高聲道:“大家聽到了沒有?討伐襄州活捉安從進!”


    聲音很大洛水南北兩岸天津橋東西兩邊的樓船上所有騎兵、步兵、弓箭手都聽到了這句話。騎兵舉起了手中槍步兵拔刀出鞘向上揮起弓箭手也揮舞著自己弓口中呼喝著:“討伐襄州活捉安從進!討伐襄州活捉安從進!”


    安從進本是晉國山南東道節度使於天福六年四月謀反。手下牙將良言相勸反被他令人將其推下懸崖而死。安從進先遣使奉表到蜀中請為聲援。蜀國不敢答應拒絕了。安從進又向荊南南平國求援南平國荊南王高從誨沒有答應寫信勸諭安從進曉以禍福。安從進怒反誣奏高從誨。高從誨也聽從手下行軍司馬的意見向石敬瑭上奏安從進的情狀且請兵助晉國朝廷討伐。


    當時成德節度使安重榮還沒有謀反。安重榮手握重兵驕橫跋扈石敬瑭不能製深患之無暇理會安從進。


    六月安重榮殺契丹使節遣騎兵侵掠幽州南境陳兵博野。給晉國皇帝石敬瑭上表數千言大抵是斥責石敬瑭父事契丹。並通告朝廷和天下各處藩鎮說自己已經厲兵秣馬整頓軍隊定要與契丹決戰。


    石敬瑭無奈準備親往大梁勸諭安重榮以太子――鄭王石重貴留守。宰相和凝問:“車架已行安從進若反何以備之?”石敬瑭反問道:“卿意如何?”和凝請石敬瑭密留空名宣赦十幾通交給留守的鄭王石重貴安從進若有異變石重貴就可以填上諸將名字調兵遣將討伐安從進。石敬瑭照做了。


    十一月安從進聽說石敬瑭北上隻有太子留守果然造反舉兵攻鄧州。石重貴命宣徽南院使張從恩、武德使焦繼勳、護聖都指揮使郭金海等人率軍從大梁直趨葉縣由南麵向襄州進擊。而安從進攻擊鄧州頗不順利遭到威勝節度使安審暉的奮力抗擊未能攻克隻好轉兵向東進至湖陽以北。不料突然遭遇了張從恩等人的軍隊兩軍大戰於花山。安從進的軍隊被徹底擊潰隻與數十騎逃還襄陽嬰城自守。


    這時石敬瑭也得到消息開始遣將以大將高行周為南麵軍前都部署、知襄州行府事以張從恩為監軍郭金海為先鋒使率大軍南下;同時命南平國與楚國出兵共討襄州南平國荊南王高從誨遣都指揮使李端率水軍數千至南津應援楚王馬希範亦遣天策都軍使張少敵率戰艦15o艘入漢水東下襄州助高行周。


    現在來的這道聖旨就是石敬瑭所下。洛陽的將士早就聽聞安從進造反的消息見太子調兵遣將討伐已是按捺不住。今日聽到要他們出兵討伐襄州自然都極為振奮。


    雖是隻有兩三百人但是這些將士同聲呼喝聲勢極大“討伐襄州活捉安從進”的喊聲震動了洛水兩岸震動了半個洛陽城。福印看得這一幕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隻覺得好男兒就當如此。


    高懷德待眾人呼喊幾聲又舉起手來。將士們看到他這個動作馬上閉口肅立停止了喧嘩。高懷德......


    高踞馬上大聲命令:“所有將士聽令立刻回營!”


    “是!”又是一聲整齊的應諾聲騎兵最先行動掉轉馬頭沿著來路往回奔去。步兵鋼刀入鞘排著隊伍一路小跑跟在馬蹄後麵。兩條樓船也靠近岸邊弓箭手從船上一個接一個躍到洛水岸邊跟在步兵後麵三百人井然有序地快離開。


    高懷德打著馬向秦思走近陪著笑容道:“秦小姐我們要奉旨討伐逆賊去了實在抱歉不能再配合秦小姐的行動甚為遺憾。告辭了!”


    不管秦思在那裏跺腳高懷德撥轉馬頭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福印一眼雙腿一夾跟著跑步離開的士兵快馬疾馳留下一路煙塵。


    轉眼間剛才還圍著天津橋的軍隊全部撤退天津橋上隻留下福印、羅維鈞和秦思三人。那坐樓船前來的白衣女子也從船上飄身躍起輕飄飄越過數丈距離在岸邊輕點腳尖身影一個轉折落在天津橋頭秦思身邊。


    福印笑道:“現在我們還要商議麽?”


    “你個隻會吹牛的小兒就算沒人幫忙難道我們就對付不了你?”那白衣女子指著福印道想起自己會被福印幾句話嚇退她到現在還很是羞惱“調動官軍隻是為防你又像上次一樣跳到水裏逃命而已可不是我們姐妹怕了你。”


    福印笑了一笑岔開話題:“這位娘子我們已是第二次相見在下還不知道娘子的芳名呢。”


    “哧!”那秦思笑了一聲“我師姐的名字叫簫落霏你可要記住了。真有你的騙了人還不知道自己騙的人是誰。”


    “風聲蕭蕭流水落霏。好名字隻是太淒涼了一點。”羅維鈞在旁插言品評起人家的名字來。


    簫落霏看向羅維鈞顯然是沒有料到這個粗獷漢子的口中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她上次見福印時福印身邊是汪君舒今日怎麽又出現這麽一個漢子?


    秦思湊到簫落霏耳邊低聲道:“師姐這人帶著麵具。”


    聲音雖低但故意讓羅維鈞和福印兩人剛好能聽見。


    “哦不知道這位藏頭露尾大俠如何稱呼?”簫落霏看著羅維鈞問道。


    羅維鈞不理會她口中“藏頭露尾”的諷刺朗笑道:“大俠不敢當在下的名字跟小娘子也是有緣大家都姓簫在下簫唐。”


    “剛才還說唐簫怎麽一會就變成簫唐了?”秦思問道。


    “唐簫是在下‘藏頭露尾’時的假名既然被小娘子看穿隻好說真名了。”羅維鈞從容答道。


    “現在我們要跟這位福印有事商議不管你是唐簫還是簫唐請別插手好麽?”秦思瞟了羅維鈞一眼。


    羅維鈞雙手負在身後道:“若是你一個人跟我這福印兄弟‘商議’在下自然不插手袖手旁觀。若是你師姐也要插手在下怎好意思一個人閑著呢?”


    言下之意要麽單對單要麽二對二總之絕不讓對方兩人占便宜欺負福印一個人。


    簫落霏知道再說也沒用看向秦思用眼神征求意見秦思微微點頭。兩女忽然一起出手同時向前飄進兩臂一甩向福印動攻擊。秦思甩出的是兩條長約七尺的衣袖從左右兩側往福印麵門罩去。她這衣袖平常疊起掛在臂上隻覺得她衣袖也別長而已沒想到竟是兵器。而那簫落霏則是從袖子裏飛出兩條長有丈五的繩索看其光澤似用絲綢纏結而成。兩條繩索一條往福印持著盤龍棍的右手繞去飄忽而柔軟;另一條卻是挺直成一條直線像剛才高懷德所使長槍一般快如閃電地直刺福印前胸。兩條繩索一剛一柔互相配合。


    這一手顯示了這簫落霏的功力......


    能將柔軟的繩索束成堅硬的棍子使出槍法一般的招式沒有深厚的內力根本無法做到。


    在一旁的羅維鈞看到怕福印會吃虧立刻抽出背後的刀來一刀向簫落霏的繩索斬下。


    赤光一閃而過簫落霏那挺直的繩索悄無聲息的從中間斷成兩截。羅維鈞守刀而立刀身上隱隱然一層赤光流動卻已經不顯眼若非細看在這太白天根本難以察覺。


    “赤鴻刀!羅維鈞!”那秦思在一旁看到這道赤光驚呼出聲手上動作一緩。


    福印趁此機會右手揮起盤龍棍上撩左手從腹前往右一探抓向簫落霏的另一條繩索。


    “唰”一聲盤龍棍打中秦思的衣袖。福印隻覺的秦思的衣袖一卷已經卷中了盤龍棍往外拉扯過去。要拚內力福印自然不懼。他不信天下間跟自己同齡人中還有誰的功力比自己還深厚。就在這時那條繩索詭異地在空中扭了一下像蛇類動攻擊之前盤起身子仰起頭一般繩索的前端忽然仰起閃過福印抓過來的左手“嗖”又是快如閃電毒蛇一般往福印胸前射去。


    福印剛要抽手再抓忽然隻覺得纏住盤龍棍的兩條衣袖上產生一股強烈的吸力如同一個旋轉著的漩渦將自己的棍手連同身體都往衣袖上吸過去。忙運氣勁力抵擋這股旋轉的吸力。


    這功法實在太過詭異福印也大吃一驚竟然來不及對付攻擊到胸口的繩索。


    旁邊的羅維鈞看出福印吃力反正自己身份已經被那秦思識穿不必在掩藏形跡就奮起一刀劈頭劈臉向簫落霏攻去。


    簫落霏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閃詭異莫測與先前飄若仙子的身法完全不同避開羅維鈞的一刀繩索仍是攻向福印但是畢竟緩了一緩。


    羅維鈞看他避開也不追擊而是揮著赤鴻刀順勢前劈往那邊秦思的手臂劈去。


    秦思當然不願這聞名江湖的寶刀劈中自己手臂連忙抽手衣袖鬆開福印的盤龍棍身法飄忽快避開。


    福印從秦思那怪異的內勁漩渦中脫身出來卻已來不及抵擋簫落霏的繩索。


    “噗”一聲繩索擊中福印胸口雖然他及時運起內勁布在前胸防禦仍覺得小小一根繩索卻如千斤大錘撞在胸口一悶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也往後飛出。


    但這不是被撞飛而是福印腳下用力自己借勢飛出好卸去簫落霏的力道減輕傷勢。


    福印受傷!


    羅維鈞心中一急怕兩女繼續攻擊受傷的福印揮起了赤鴻刀擋在福印前方一人接下兩女子的攻勢。


    秦思和簫落霏都見識過赤鴻刀的威力也不敢拿自己的衣袖或者繩索往他刀上纏免被割斷。雖然以二敵一大占上風但因為對赤鴻刀有所忌諱一時倒也拿他沒奈何。


    福印退後兩丈緩過勁來強自分出一半功力壓住胸口內傷提著盤龍棍要來相助羅維鈞。


    “哈哈竟來是你羅維鈞羅少幫主!”一個聲音傳來。


    羅維鈞和福印心中大叫一聲糟糕。他們都認識這聲音尤其是福印更是印象深刻――薛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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