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易州城內一路往北走到易水幫總舵明德禪師報上少林寺明德的大號那看門的守衛倒也知道輕重不敢怠慢一麵將三人迎往前廳一麵叫人飛奔進入稟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福印看著那神態恭敬的守衛心中想道:若是他知道師叔隻是找不到地方投宿來易水幫隻為了借宿一夜啥事也沒有該會是什麽反應?想著想著差點笑出來。


    走到前廳外裏麵已有三人迎了出來。當先一人身材隻有十幾歲的福印一般高膚色黝黑相貌普通四肢粗壯當他自稱饒宗頤的時候福印還有點難以相信易水幫幫主竟是這樣一個人怎麽他的兒子饒承業卻是身材高大麵容俊朗這對父子實在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饒宗頤向明德禪師介紹了身後兩人道是易水幫的副幫主鮑申海和謝再勝。明德禪師目光銳利一眼看出這兩位副幫主的武功恐怕還在幫主饒宗頤之上。覺得希奇怎麽江湖上從未聽聞這兩人名聲?要知道易水幫的五虎將在明德禪師眼中隻是不入流的角色但是明德禪師一聽對方報出名號就知道其身份。這兩位副幫主地位武功都在那五虎將之上反而名聲不顯到底是什麽原因?


    福印現那饒宗頤雖然臉上強堆著一絲笑意雙眼卻是微紅似乎剛流過眼淚那笑容也流露出一種酸楚心想這幫主對自己手下倒是不錯。


    三人被饒宗頤迎入前廳福印走進去就看到地上擺著兩具屍體正是先前在客棧戰死的方禮、鄧智兩人五虎將中的老三老四。


    少幫主饒承業迎著幾人走上來眼淚還在眼中打滾隻是向明德禪師施了一禮沒有理會福印和福居兩人。


    梁義跪在方禮屍體旁哭得最是淒慘幾人進來他似乎根本沒有察覺仍是隻顧自己哭泣。


    戴仁站在梁義身後久久盯著兄弟遺容一動不動。似乎若沒人打擾他就要這樣看上一輩子站上一輩子。


    周信靠在一把椅子裏左手撫著右腕斷處正在破口大罵。見到幾人進去他才止住罵聲向福印等人望過來。


    福印簡直不敢相信就在個把時辰之前還圍著自己和裘誌遊兩人要打要死的這些人回到自己家裏竟是這種表現。那周信那也罷了整一個悍不畏死之人右手被砍斷了還要用左手舉著長刀要劈裘誌遊的?那梁義當時看來很冷酷啊怎麽回來哭得最淒慘的竟是他?


    難道這就是江湖漢子在外麵什麽痛苦都要忍住回到家裏才能痛快泄?


    明德禪師向饒宗頤道:“我這位福居師侄是我少林方丈明心師兄的衣缽弟子佛法精深遠在老衲之上。就讓他為死者誦經度讓他們往生極樂吧。”


    “多謝禪師多謝福居小師父。”饒宗頤也聽說過明德禪……


    師是個隻會練武不修佛法的和尚但是眼前的福居竟然是少林明心的衣缽弟子倒是令他大吃一驚。要知道武林中人極重衣缽傳承。一位武學宗師可以收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徒弟但是要全力教導的一般也就一兩個。而衣缽弟子則是最重要的弟子教導起來更是要費心竭力。


    這福居既然被明心方丈定為衣缽弟子那他的天資心性自然是極高的不然哪裏能入明心大師法眼。有明心大師傾盡全力教導隻要不出意外這福居將來恐怕又是一位武林絕頂高手。而明心大師百年之後少林方丈的位子怕也是眼前這位小和尚的。


    以福居這樣的身份為兩位死去的兄弟誦經度也算是兩位兄弟的哀榮了。饒宗頤心中感激誠心誠意地向福居小和尚道謝。


    福印是俗家弟子不必跟著福居誦經念佛被引到客房睡了一宿。


    次日易水幫為死去的兄弟治喪。福印看了半天有些不耐跟明德禪師說了一聲一個人溜出易水幫總舵在易州城裏閑逛到處觀察有沒有什麽賭館好去逛逛。福印自己身上沒錢要賭是賭不成的。但是他生性好賭能看別人賭錢也是一件樂事。


    賭館一時沒找到熱鬧倒是看了不少。路上常有武林人士因為細故拔刀相向這也是江湖人的一貫習氣。習武之人在武功達到一定境界之前脾氣大半不會好常常會因為一句言語得罪了人而動手因為一個眼神帶著不屑而拔刀因為一聲冷笑含著嘲諷而出劍。這幾日易州城裏聚集了那麽多武林人士各路好漢難保不遇上幾個有舊仇的一言不合就要在楊佺與麻答決戰之前先上演幾場小決戰。


    福印雖然武功較之這些打鬥之人都要高出不少可畢竟都是自己修煉沒有經曆過多少真正實戰。所以對這些三流的打鬥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倒拖著從不離手的熟銅棍一路走一路看去忽然看到前方又有打鬥。這裏的聲勢比前麵的見到的幾場打鬥大了許多上百人遠遠觀戰卻不肯上前。裏麵似乎是十幾個人在圍攻一人。


    福印從旁觀的人群中擠過向裏麵看去看到打鬥雙方不由得一樂。原來又是裘誌遊跟契丹武士在動手了這老裘和契丹人看來真有冤家路窄啊!細看裘誌遊手上戴著一付烏黑的手套不知道是何用意。


    地上和街道兩旁的房屋牆上也插著幾十根箭枝還有幾個人已經被箭釘死在地。看情況竟是契丹武士又在用箭射裘誌遊卻不知為何誤射中別人反被他破了箭陣搶近身前。沒有了弓箭優勢這些契丹人隻能是任裘誌遊宰割了。


    聽旁邊的人議論是裘誌遊一人閑逛被契丹人用箭偷襲不想裘誌遊武功高明早已察覺……


    身影像水中遊魚一樣在人群中閃動。契丹人射來的箭都誤中旁人。待街道上的人退開裘誌遊已經逼到契丹武士跟前。


    福印一聽就明白了契丹人昨天被裘誌遊殺了幾個肯定懷恨在心。今天看到裘誌遊在這裏閑逛就想來偷襲報仇。看他們隻是那些武士在場不見其腦人物恐怕還是幾個武士私下行動。聽到這些武士竟然不顧街上行人就放亂箭心中更是大怒契丹人竟然如此可惡中原人的性命在他們眼裏竟是如此低賤不成?早聽師叔說契丹人如何可恨今日看著這情形福印對師叔的話才有了切身感受。


    仔細看了下街道上慘死於契丹人箭下的五個中原人其中還有一個黑瘦老人四肢如柴顯然不是武林中人而是易州城內的尋常百姓。無緣無故身上中了三箭就此慘死。福印義憤填膺提起棍子就要上前幫裘誌遊將這十幾個契丹武士打殺。


    “錘子!”裘誌遊已占盡上風突然力兩拳擊出“嘭”一聲兩個契丹武士胸口同時中拳身體往後拋飛口中鮮血直噴在空中留下兩道鮮紅的血線落到地上時已是兩具屍體。那兩道血線似乎在空中頓了一下才跟著落下在地上畫出一條數尺長殷紅的血痕。


    裘誌遊根本不停毫不留手一腳後踹正中背後的一名契丹武士下身那名武士一聲慘叫飛起數尺後掉下口吐白沫在地上蠕動了幾下就不動了。


    “住手”話音未落一枝長箭已射向裘誌遊。卻是耶律李胡、麻答、蕭斡、耶律郎五四人聞訊帶著一隊契丹武士縱馬趕來射箭的正是麻答。


    裘誌遊已動殺心豈是別人叫停就停的。左掌往箭上一撥那箭偏了方向度不減繼續向前激飛插入裘誌遊側後一名契丹武士的喉嚨直接穿透箭頭從脖子後透出前麵隻剩尾部箭羽。那名契丹武士怎麽也沒料到竟會被自己的人箭射殺伸出手來往箭羽上抓去。手伸到一半就軟軟垂下身體往後倒地。隔了老遠的福印都能看到他致死雙目瞪圓眼中滿是驚恐和不甘的神情。


    裘誌遊撥開箭枝後還是不肯停手又喝罵一聲:“錘子!”像是對麻答那聲“住手”的回答。同時雙手向兩側反掌擊出擊中兩名契丹武士胸腹。


    左側那名武士身體被打得橫飛出去“嘭”一聲撞到街道旁邊的牆上那牆上正好插著三枝箭。裘誌遊這一掌何其力大契丹武士飛去的勢頭太急三支箭雖是尾部的箭羽向外箭尾仍是穿過那契丹武士的身體透胸而出。那武士像一幅畫一樣被掛在牆上竟不掉下。三支箭的箭羽上滴答往下滴著鮮血。


    右側那名武士被這掌打得身體後傾貼著地麵滑出兩丈一路上撞斷了五六枝插……


    在地上的箭枝。中掌處的衣服已經被擊得完全破碎又在地上摩擦了兩丈停止時全身衣服都已成碎片。停下的屍體就躺在那黑瘦老人的屍體旁邊與被自己這方剛剛射殺的無辜百姓並肩而臥。


    這時離麻答喊出那句“住手”隻不過轉眼之間眾契丹武士被殺了三人才來得及退開幾步離開裘誌遊這個殺神。


    此時契丹人已躍馬奔至近處齊齊勒馬停下耶律李胡揚鞭指著裘誌遊道:“又是你為何殺我契丹兄弟?”


    正在這時“轟隆”一聲那麵插著三支箭掛著一名契丹武士屍體的牆壁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倒下塵土漫天散開。


    裘誌遊袖子一揮將飛近自己身旁的塵土揮開向對麵耶律李胡的方向卷去才答道:“豈有此理!我好好的在這裏閑逛你們這些契丹蠻子就跑來用箭射老子。依你之見難道老子還不能還手任由他們射殺不成?”


    福印一看這勢頭還得大打一場昨天自己也算是幫著裘誌遊跟契丹人為敵算是同仇敵愾今天可不能不講義氣在一旁看戲就搶上幾步指著那些契丹武士道:“你們契丹人到我們中原還那麽囂張濫殺無辜就是該死!”


    耶律李胡一時語塞揮手逼開眼前的塵土。耶律郎五在一旁道:“我們契丹好漢向來隻在刀子上講道理。你既然敢殺害我們兄弟今日就別想活命。”


    “怕你不成?你們契丹人除了以眾敵寡暗箭傷人還有什麽本事?刀子上講道理哈哈這位將軍你會拿刀子麽?”福印斜著眼睛不屑地瞥了耶律郎五一眼譏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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