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人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美景呆的時候。(.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幾聲鳥鳴從天際傳來。放眼看去,卻見一群像鴿子一樣的鳥兒從天空中劃過,口中出“嗬嗬”的古怪鳴叫。


    沙曼自言自語道:“這是斑鳩嗎?怎麽叫起來這麽怪?”


    楊斌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山海經》中的一段話:“青丘之國,其陽多玉,其陰多青雘。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嬰兒,能食人,食者不蠱。有鳥焉,其狀如鳩,其音若嗬,名曰灌灌,佩之不惑。英水出焉,南海注於即翼之澤。其中多赤鱬,其狀如魚而人麵,其音如鴦鴛,食之不疥。”


    這鳥兒與《山海經》中對灌灌的的描述一模一樣,難道這裏是青丘之國不成?


    楊斌觀察四周,隱隱聽到南麵傳來流水聲,他一把抓起沙曼和費西。如同兩手各拎著一隻雞一般,禦起饕餮刀,駕著一道血光直飛流水處。而艾米麗則扇著大翅膀,吃力地緊跟在楊斌身後。


    水聲處離墟所在的石台很遠,而楊斌這把饕餮刀在日本飲了這麽多的人血,其煞氣早已化為了有形的血光,隻要一出現在楊斌手中,隔著老遠就能聞到那濃重的血腥味。於是在這湛藍的天空中劃出的血色長虹格外長,格外刺眼。但楊斌一點也不擔心,反正這裏不可能是地球,被人看到又如何?


    待重新落到地麵,沙曼和費西兩人立刻顫抖著蹲在地上大吐特吐起來。一來他們受不了這疾飛行又疾降落的刺激,二來也是饕餮刀上的煞氣讓他們如同置身於屍山血海,正常人實在是難以忍受。


    楊斌不去管他們,隻是盯著眼前這條不算十分寬廣的河麵。這條河約有百餘米寬,水流平緩,兩岸生長著茂密的蘆葦,時不時有飛鳥從蘆葦中驚起,旋即又藏身到另一叢蘆葦之中。


    楊斌看準了掩蔽在蘆葦從下的一條黑影,伸手虛空一抓,一條魚便掙紮著潑水而出,落入楊斌的手中。


    卻見這條魚通體鮮紅,長著一張類似於人的臉,口中出嘎嘎的叫聲。


    “果然是赤鱬!”


    確定這裏是青丘之國,楊斌心中疑惑大起:“怎麽會有人如此大費周章在非洲建立了一個墟與青丘之國建立了聯係?這青丘之國和非洲的部落宗教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就在這個時候,幾道尖利的嘯聲傳來,楊斌抬眼望去。卻見幾朵烏雲自遠處掠來,旋即降落在楊斌身前。


    駕馭烏雲的是幾個手持利刃、身著黑甲的黑麵大漢,這些大漢各個五大三粗、膀大腰圓,模樣好不駭人。楊斌定睛瞧去,卻是幾隻成了精的熊怪。


    領頭的熊精朝著楊斌喝問道:“兀那漢子,適才可是你架起雪虹,驚擾了此界生靈?”


    楊斌聽他們說的是漢語,便反問道:“你們是何人?有何權力盤問我?”


    熊精倒也老實,回答道:“吾等乃是此界巡山護法。你是何人?適才可是你架的雪虹?驚的生靈?”


    楊斌見他們老實,倒也不以為忤,相反,倒有些喜歡,便直言道:“那血虹正是我所架起。”


    熊精手一伸,說道:“把你的證件給我查驗!”


    楊斌攤開雙手,聳了聳肩,答道:“初來貴地,沒有什麽證件。”


    聽到楊斌的回答,那熊精便從腰間掏出一物,小心翼翼地搗鼓起來。隻是那物與熊精的巨掌相比,實在過於細小,楊斌又不屑於用元神查看。竟被熊精那巨掌遮著看不清是什麽物件。


    卻見那熊精搗鼓了好一會兒,貌似遇上了什麽難題,抓耳撓腮不知所措,終於向楊斌請教道:“這位先生,我老熊沒文化,新物什實在不會使喚,麻煩你自己在這裏輸入姓名,好讓我查清你的身份。”


    楊斌看清熊精手中物件,差點笑了起來,原來這熊精手中所持的竟然是一隻pda。不過這pda與人間的產品不同,通體竟用玉石雕琢,以精妙陣法驅動,居然是一件法器。


    強忍住心中的訝異,楊斌接過熊精的pda法器,用附帶的手寫筆在屏幕上寫下了自己的姓名。不多時,pda上就顯現出了相關的信息。


    熊精接過一看,頓時愣住,隨即便畢恭畢敬地對楊斌說道:“這位先生,這上麵說您是我國的貴賓,要我等領您前往都城青丘城,丞相已親率百官與城門迎候。”


    楊斌點了點頭,便由著熊精們帶領著往這青丘之國的都城飛去。


    至於沙曼和費西兩人。根本沒有聽懂楊斌和熊精之間的對話。他們隻知道自進入神山以來,看到的都是匪夷所思之事。眼見這幾個孔武有力的黑衣神靈對楊斌前倨後恭的模樣,更是讓他們頭腦暈,渾渾噩噩之下,這兩人由著另幾隻熊精提在手中騰雲駕霧,來到了都城青丘城。


    青丘城與其說是一座城池,還不如說是一座坐落著無數園林的青翠大山丘。從空中看去,隻見一條白練環繞。流水汩汩,清澈見底。青丘城沒有城牆,隻是在河上按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搭了幾座石拱橋。拱橋一側,又有牌樓矗立。


    東麵的牌樓下,冠蓋如雲,一群寬衣博帶的青丘城顯貴,早已肅立在此,待看到黑熊精們所駕的烏雲飄來,立刻讓早已準備好的樂隊行動了起來。


    一時之間,鍾磬齊鳴,絲竹悅耳,整個場麵頓時為莊嚴而平和的氣氛所籠罩。


    楊斌在天上看的仔細,這些青丘城的顯貴們各個都是成了精的狐狸所化。但這些狐狸精沒有尋常妖精身上衝天的邪氣,各個雍容華貴,氣度不凡。


    楊斌暗自點頭,心知這些狐狸精在這青丘之國開宗立廟多年,早已擺脫了山林妖怪粗鄙無文的形象。俗話說:“三代培養一個貴族。”這些狐狸在此繁衍生息無數代,作為青丘之國眾妖之,千百年來培養出的氣質形象俱是絕佳,舉手投足之間,比人間的權貴更加雍容華貴。若非楊斌自有睥睨天下的氣概,麵對這麽一群狐狸精,也非要自慚形穢不可。


    待到楊斌等人降落。一眾顯貴立時迎了上來,為的乃是一條九尾狐,隻見他頭戴七梁寶冠,身著對披合氅,腳登雲勾鞋,雖是魏晉公侯大朝著裝,卻是生得唇紅齒白,明眸善睞,若不是楊斌目光如炬,定會把他看做是一個扮作男裝的窈窕淑女不可。


    這狐狸領著百官行至楊斌身前,躬身一拜。山呼道:“外臣青丘國丞相青史叩見陛下!”


    楊斌愣住了,青史的話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很讓人疑惑。一來,他雖然屢獲奇緣,憑著高的修為橫行天下,但從沒聽家裏老人說過祖上出過什麽帝王,這“陛下”二字卻不知從何而來。二來,這青史自稱“外臣”,其中意味很值得玩味。“外臣”意思有四:或為古諸侯國的士大夫對別國君主的自稱;或為藩臣;或為隱居不仕之方外之臣;或為與大內的宦官稱內臣相對之朝臣。青史這聲“外臣”究竟意為何指?


    一時之間摸不著頭腦,見眾狐狸依然躬著身子做下拜裝,楊斌忙道:“快快請起,我閑逛至此,倒是叨擾各位了!”


    青史笑道:“陛下紆尊降貴,親臨敝國,乃是敝國的榮幸。還請陛下多盤桓幾日,好讓外臣代我主款待陛下!”


    楊斌問道:“敢問貴國國主於何處巡狩?”


    青史笑得有些異樣,答道:“敝國國主閉關修煉多年,國中大小事務,均由外臣署理。”


    楊斌知道這個話題有些敏感,看他模樣,其中內情定不會簡單,於是點點頭,不再窮究。


    在青史的引領下,楊斌被一群公卿簇擁著坐上一頂紫竹肩輿,由八名名身材魁梧的虎妖抬著,越過河上石橋,往青丘城內走去。艾米麗沾了楊斌的光,坐上了一頂四人肩輿,而費西和沙曼就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來搭理他們。


    待行至山腰,卻見在生長了千萬年的蔥鬱樹蔭之下,掩蔽這無數亭台樓閣。此處宮闕,烏瓦紅牆白紙窗,色彩樸素明快,渾不似明清紫禁城那般雕梁畫棟,卻自有一番精致典雅。


    看到此處,楊斌不由想起杜牧的《阿房宮賦》:“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其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


    聽到楊斌口中所誦辭賦,一直跟在一旁侍候的青史笑道:“敝國立國已有35oo年,自開國之日起,國主便立下弘誓大願,要廣納華夏文明之大成,將我華夏自古以來的典籍、藝術收集整理於此。故在敝國,陛下不僅能看到這漢唐宮闕,更有先秦建築混雜其間。”


    楊斌大概這輩子都沒這麽吃驚過。所謂文史相通,中文係出身的楊斌自小就對中國古典文化甚是著迷,也常歎息那些隻在傳說與曆史的隻言片語中曾經出現過而後又在戰亂中失落的華夏文明瑰寶。如今,當他突然得知,他所在的這個地方居然是一個收藏著數千年來華夏文明的寶庫,這讓他如何不激動?如何不迷亂?


    於是,楊斌一下子從肩輿上竄了下來,一把抓住青史的肩膀,急切地問道:“你是說!這裏收藏著自古以來所有的華夏古建築範本,還有所有的華夏典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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