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東宮殿外素燈高掛,魂幡飄搖,白色挽聯隨晚風飄揚,東宮殿內太子的靈堂裏更是彌漫著一片肅穆哀淒,西沉寂寥的落日黃昏讓靈堂更顯淒涼。


    雖然太子的靈柩還在半路未抵達盛京,但靈堂早已搭起,輪流跪在放著太子衣物的靈堂前的宮娥、太監,小心翼翼的將一張一張紙錢或是折好的元寶,蓮花緩慢的放進碳盆裏燒化,好讓太子一路好走的。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為太子守喪哭靈的太子妃,哭得更是容哀淒幾度暈厥。


    皇帝因為痛失愛子,國家未來的儲君,無心上朝每天獨自坐在禦書房偷偷哭泣,皇後更是自接到噩耗後就一病不起,天天以淚洗麵傷心欲絕。


    尤其每當到了黃昏催煙緩緩升起之時,皇後與皇帝在各自不同地點是哭得更為悲淒。


    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不能沒有儲備君王,太子遇害屍骨未寒,隔日得知消息的群臣裏,便已有幾名狼心狗肺的大臣上書,要他這皇帝盡早另立儲君,右相一派更是聯名上奏,要他這皇帝早日立蕭偃為儲君太子。


    那群老賊很清楚,儲君人選眼下龍月國隻剩蕭偃一人,而槿妃肚子裏的胎兒亦不知是男是女,因此趕在槿妃腹中胎兒誕下前聯名上奏。


    這群老賊以為這樣就可以挾天子令諸侯了嘛?


    他這皇位是寧可將它傳給蕭遙,也決不會傳給他這喪心病狂的二兒子!


    一想起因自己的一念之仁而害得自己一手培養的接班人死於非命,皇帝這口怨懟之氣怎麽也吞步不下,像是在發泄無法在壓抑的隱忍,憤怒的拳頭用力擊著龍案,過大的力道手掌當場鮮血直流。


    這讓一旁服伺的老太監看得心疼不已,連忙拿出帕子要向前為皇帝止血。”皇上請保重龍體啊!”


    “這點傷不算什麽,朕的心更痛,早已被那不肖子割得千瘡百孔!”太子已被他除掉,相信接下來那逆子的目標又會轉移到他這個皇帝身上來,他這作父親的豈能讓他與右相如願。


    叩叩!


    禦書房門扇傳來幾聲細微的敲門聲音,隨伺的老太監連忙向前探查是誰這麽大的狗膽,敢在這時候驚擾皇帝。


    老太監將門扇微微拉開,小太監隨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老太監打發下小太監後馬上又回到皇帝身邊。


    “何事?”皇帝沉聲問道。


    “豈稟皇上,逍遙王求見。”老太監弓著身軀稟告。


    蕭遙!


    皇帝箭眉微挑,歎口氣,”傳子竣進來吧。”也好,與他聊聊心情也許會好些,這時候就隻有子竣這孩子可以體會他的心情,這麽好的一個孩子怎麽就不是他生的?


    “是的。”


    一經傳喚蕭遙與他身後始終低著頭穿著黑衣的男子,便急切進入禦書房來到龍案前。


    兩人雙手抱拳,”參見皇上。”


    皇帝卷著龍袖拭去眼角上的淚花,語帶哽咽的。”子竣,你今天怎麽有空進宮來見朕。”皇帝的視線落在蕭遙身後那始終低著頭的黑衣男子身上,那身型十分眼熟。


    “豈稟皇上,侄兒領一人來見過皇上,治療皇上的心病。”


    “心病!”皇帝在心底苦笑了聲,他心底這心病是好不了的,就像父王當年痛失太子兄一樣,那痛是一輩子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慰藉治療的好的。


    “是的,隻要皇上看到他,心病便可不藥而愈。”蕭遙讓過身軀讓身後的男子向前。


    皇帝這時候才看清蕭遙身後這黑衣人,那挺拔身影就跟太子如初一轍,有一霎間的恍神他幾乎誤以為是太子回來……


    黑衣男子一看到皇帝臉上的哀傷連忙單膝跪在龍案前。”參見父皇,兒臣不肖,讓父皇您擔心了……”


    皇帝先是一愣,隨即大怔,與太子一模一樣的嗓音!


    方才甚至有一度誤以為自己是過於思念太子緣故,而老眼昏花的誤以為案前跪著的這人就是太子,可這一模一樣的嗓音該怎麽解釋?


    “你……”


    “父皇,是兒臣,兒臣沒死!”自稱兒臣的黑衣男子將臉上的易容麵罩扯開,露出原本屬於他的那張如誥潔光輝豐神俊美的臉龐。


    連一旁的老太監也嚇得跌坐在地,手指顫巍巍的直指蕭裔。


    皇帝震驚的瞠大眼,不敢置信的望著下麵跪著的人,幾乎口吃的驚呼出聲。”裔……兒……”


    “父皇,兒臣沒死,抱歉,讓父皇您傷心了!”蕭裔再次請罪。


    皇帝驚駭的視線在蕭裔與蕭遙兩人之間穿梭。”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帶傷的蕭裔無法久跪,蕭遙連忙請示。”皇上,先讓堂兄起身吧,他身上還帶著傷,傷勢剛好轉,不宜久跪。”


    “裔兒,快起來,快起來!”皇帝連忙要他趕緊起身,同時自飛快地自龍椅上下來走向蕭裔,雙手顫抖不敢相信的搭著他的肩頭上下打探,像是在確定真假一般。”快告訴父皇這是怎麽回事?”


    “父皇,我沒死!”蕭裔握住皇帝的手告知。”父皇,多虧了堂弟,他在那把大刀劈向兒臣之時,手上的銀槍實時射出,撞偏了大刀的路徑,讓兒臣隻受到點輕傷,兒臣這一命才有辦法死裏逃生,否則兒臣這下真的是得躺在棺材裏了。”


    “原來如此……”皇帝感歎的鬆了口大氣,這蕭遙總算不負他所托啊,推著他眼神示意要趕緊坐下休息。”周公公,上茶。”


    一旁伺候的太監一見太子平安歸來也是開心的老淚縱橫,卷著袖子擦拭掉眼角的眼淚。”是的,是的。”


    “周公公,等等。”蕭遙連忙製止老太監。”太子還活著之事絕不能對外透漏半句,聽到沒有!”


    老太監頻頻點頭。”是的,逍遙王您起放心,老奴知道輕重的。”


    皇帝在太子旁邊鑲貝雕花梨花木製的太師椅上坐下,”子竣,你也那邊坐下吧,趕緊告訴朕,你刻意瞞著陣不告知太子依舊活著的消息,是不是有了什麽全盤計劃,你現在準備下那一步棋?”


    蕭遙撩開衣角在對麵的太師椅上坐下,聳了聳肩露出一記狂佞冷笑。”將計就計,既然他們要太子的命,那就讓他們取走太子的命便是,所以才會讓傳報兵通知太子遇害身亡的假消息,這點還望皇上見諒。”


    “將計就計!”皇帝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其中的貓膩。


    “太子葬禮當天,滿朝文武大臣不是該送送太子嗎?”蕭遙眼底瞬間射出一記狠絕。


    皇帝恍然大悟,讚賞的沉點下顎。”子竣可有把握。”


    “那是自然,皇上記得交代下去讓工匠把地宮挖得大點深點。”


    那****將暗衛獨門配方交給琉璃,要她再到玉堂春屋裏時,把那東西灑在幾處她覺得可以的地點,以及右相慣用的茶碗上,隻要右相的鞋子,跟手掌一沾上那東西,再搭配另一種粉末使用,暗衛便可順勢追蹤,據回報已經可以確定密室入口,現在隻差進入秘室一探究竟了。


    就等琉璃將玉堂春約到她的情趣小鋪,暗衛就可以打開機關進入秘室搜查。


    這時老太監端著拖盤恭敬的為他們三人送上剛泡好的頂級碧螺春,後便又火速退下。


    皇帝見禦書房裏已無他人,雙指挾著杯蓋研磨著茶碗邊緣,徐徐問道。”蕭遙不是皇伯父對你沒信心,而是你確定這次一定能夠將那批老賊一網打盡。”


    “皇上隻要靜待佳音,太子也隻要繼續詐死,不出幾日,定能將所有罪證收集齊全,說不定還會有皇上您意想不到的陰謀與罪證被揭穿。”他有預感,右相的密室裏不僅存有那批被奪的官銀,更有著他想要的證物。


    “需要再調派人手給你嗎?”皇帝問道。


    “不需要,隻要皇上你把太子出殯的日期拖著,別急著發布,同時命小王的二哥以演練為名,帶領一師士兵駐守在半路即可。”蕭遙拿過老太監泡來的碧螺春呷著。


    皇帝眼底透著嘉許,沉沉點頭。”看來是已經到了收網的階段了。”


    “不收網,那群老賊會逼著伯父您趕緊另立儲君,侄兒可沒傻到讓你一道聖旨下來來害死小王我。”一但太子真的往生,皇帝決不可能將皇位傳給蕭偃,他便會成為皇帝接班人的第一人選,他可不傻,去接那個燙手山芋,他還是習慣當個逍遙王,朝廷政治觀他屁事!


    事成之後他還想帶著他的琉璃兒四處遊山玩水,這東宮太子這一頂大帽子一扣上,他哪裏還跑的了!


    皇帝眉頭緊皺,萬分不認同的瞪住蕭遙。


    “所以為了預防皇伯父你把歪主意打到小王身上來,小侄一定會盡心盡力幫你辦好此事。”蕭遙語調帶著幾分蕩肆的笑意。


    皇帝愕然的看著邪勾的唇漾出戲謔笑容的蕭遙,食指點點沉沉喝笑。”你這兔崽子,實在精的讓朕有些牙癢癢。”


    “皇上,時間不早,侄兒也該帶太子回去,宮內之事就有勞皇上您繼續陪著那群老賊演戲。”蕭遙望了眼窗外已昏暗的天色。


    “朕知道了,太子就麻煩你了蕭遙,務必保護好他。”


    “皇上請放心。”(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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