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個,你能飛低一點?”半空中,茅堅石身後的男子死死的摟住了他的腰,額頭上滿是冷汗。


    茅堅石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飛行過低的話會引起一些飛行妖獸的注意!”


    “好……好吧,那你飛慢點!”身後的男子麵色一僵,摟著對方腰杆的雙手更是用力了。


    茅堅石感覺對方的動作對他有強烈的冒犯,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你不會是恐高吧!”


    後者老臉一紅,有些難以啟齒,隻是手臂上的力道更大了幾分。


    茅堅石深怕對方突然從後麵給他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你千萬別做什麽奇怪的事情,要不然我就把你直接丟下去!”


    可茅堅石哪知道,被他這一喝,身後之人雙臂更是像鐵箍一般死死的抱住了他。


    瑪德,穿越之後自己都還沒這麽用力的抱過女人,居然被一個男的揩了油,茅堅石真的有種直接將對方從驚鴻劍上甩下去的衝動。


    其實以茅堅石的肉身強度,他隻要一發力就能將對方甩開,可如果這樣的話,對方定然會摔得死無全屍。


    如此一來,那位負責審批他豐登分殿修煉資源的長老就會與他們死磕到底了。


    為了讓對方能夠老實點,茅堅石心生一計,遂而問道:“你可知道消除恐懼最好的方式是什麽?”


    緊緊抱著茅堅石的許陽沒明白對方什麽意思,他此時全身僵硬,哪有什麽心思去考慮原因,下意識回道:“是什麽?”


    茅堅石嘴角突然一揚,腹黑道:“那就是麵對恐懼!”


    “你……”許陽心中一驚,頓時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覺。


    緊接著,他便發現自己得大腦開始天旋地轉了起來,原本眯著的雙眼也是閉得死死的。


    “你……想……幹……什麽,快……住……手!”


    高速旋轉之下,再加上空氣阻力,許陽的聲音都變得含糊不清了。


    然而在劍尖控製著飛行方向的茅堅石確是不管不顧,一會在空中扭出了一個s型,一會又扭出了一個b型,玩得不亦樂乎。


    茅堅石就不信了,堂堂一名縱身一躍便是數十米高的四品武夫,會有什麽恐高症!


    後麵這家夥,鐵定是個擊劍男孩!


    這麽想著,他的飛行花樣再創高新,從s型變成的雙螺旋s型,連帶對方老子卡他分殿資源的不滿也一股腦宣泄了進去。


    老子惹不起,逗逗人家小兔崽子還是可以的。


    茅堅石是爽快了,而他身後的許陽整個人都快給他嚇得尿褲衩了,一路上幹嚎不斷,那股聲嘶力竭的勁頭,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折磨。


    反反複複的暈厥與蘇醒,流了一嘴哈喇子。


    要不是許陽不知道什麽是雲霄飛車,定然會生出一股強烈的既視感!


    四品武夫的力量不小,可在反複的眩暈過程中,手上的力道自然而然的便會小下去,漸漸的茅堅石便很快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好,這小子不會是真恐高吧!”


    玩大了!


    茅堅石感覺腰間一鬆,立即意識到了不妙,可他飛行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轉頭的功夫,身後的許陽便從劍身上掉了下去。


    原本,劍身上附著在茅堅石的靈力,能夠將他們二人牢牢的吸住,可許陽自主撤去了自身的真氣,便會直接與靈力失去連接。


    見到這一幕,茅堅石的心髒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二話不說直接掉轉回頭,好險不險的接住了對方。


    貌似還是個公主抱……


    許陽畢竟是四品武夫,恢複力還是挺強的,他覺得自己腦袋終於不再搖搖晃晃,有些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你在幹什麽……”


    很快,許陽便察覺到了姿勢的不雅,一臉心驚肉跳的抱住了自己的胸膛。


    茅堅石翻了翻白眼道:“你剛才墜空了。”


    許陽沒好氣道:“那還不是因為你!”


    茅堅石沒有繼續廢話,重新將對方穩定在劍身之上,驅使驚鴻劍再度趕路。


    還不等茅堅石飛出多少距離,身後便是再度傳來了許陽驚喜的聲音:“誒,我居然……我居然不恐高了!”


    茅堅石身子一晃,也是差點一頭從空中栽落。


    拜托!他也就開個玩笑,沒想到還真幫對方把恐高症都治愈了,而接下來茅堅石徹底後悔了。


    治愈了恐高症後,許陽似乎解放了天性,就像是個沒完沒了的話癆一般,嘰嘰喳喳從頭問道了尾。


    “你未曾凝聚玄光,怎可施展禦劍手段?”


    “誰告訴你,禦劍必須得凝聚玄光的?”


    “額……好像還真沒有,不過我真的是首次看到有人能夠在明竅期施展禦劍飛行!”


    “對了,你是老頭子派來救我的?”


    “喂,說話啊,不然一路上得有多悶啊!”


    “喂,你這麽不給麵子,就不怕我到老頭子那給你告狀?”


    茅堅石依舊沒說話,果斷再度給對方來了個絲滑的雙螺旋飛行模式,隨後這家夥終於消停了!


    森羅殿的總部不出意外的設立在了皇城之內,因為皇城五裏外是禁製飛行的,故而在二人抵達相應距離後,便改成了奔襲。


    如今,茅堅石好歹也已經是官方任命的分殿執事,一路上自然是無人阻攔,最終一帆風順的抵達了總部。


    茅堅石其實也是第一次來到這所謂的總部,之所以能夠辨認出方位,那是因為他的執事憑證上有著相應的感應。


    這種感應,隻有進行過滴血認主儀式的主人才能察覺到,外人即便奪了憑證也毫無作用。


    森羅殿總部,並沒有像其他分殿一般設立的那麽隱秘,因為其本身所存在的意義便一種無形的威懾。


    若是誰蠢到自己找上這般龐大的勢力去撒野,結果自然是死路一條。


    “來者止步!”


    不等茅堅石二人靠近大殿百米距離,兩道沉喝聲便是遠遠的傳來。


    “在下豐登森羅殿分殿執事,茅堅石,與好友許陽一同前來覲見,還望大人替我向許慕白長老通傳一聲!”


    茅堅石老老實實的停住了腳步,隔空行禮。


    隻要瞧見茅堅石身上的服飾,其實就能看出他乃是森羅殿之人,不過這總部顯然不興這一套,隻要是到了總部,任憑你是分殿的玄光護法也得乖乖的等候通傳。


    不論是茅堅石還是許陽,其實對於兩名守衛而言都沒有區別,可當他們聽到‘許慕白’這三個字,茅堅石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二人的神情有了些許變化。


    “二位且稍等片刻!”


    原本準備端著架子的守衛也難得的回了個禮,隨即便由其中一人前去通傳了。


    “哼,我就是不喜歡老頭子這的這麽多規矩,才轉修的武道!”一旁的許陽小聲嘀咕一句,雙手環抱胸前,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色。


    茅堅石還想提醒對方不要逞口舌之快,但他很快便注意到剩下的那名守衛並沒有做出什麽反應,遂而放棄了提醒。


    茅堅石能感覺的出,眼前的這名守衛乃是一位不弱於的淩天渡的明竅期好手,這麽近的距離定然能夠將許陽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可即便許陽的口氣不小,對方依舊是沒有任何反應,顯然那位素未謀麵的許慕白,遠要比茅堅石想得還不簡單。


    並且,這其貌不揚的許陽,似乎也並不是個簡單人物。


    轉修武道?豈不是說,對方乃是一名法武雙修的天才麽!


    不等茅堅石驚訝太久,身著一道銀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便是從大殿內閑庭信步的走了出來。


    對方雖然雙鬢皆白,臉頰上的肌膚卻是如嬰兒般格外的緊致,以修真者獨有的特征,對方的年齡恐怕已經超過了兩百歲。


    可真正讓茅堅石吃驚的是,從對方身上所傳遞出來的氣息,分明要比他們分殿的裘風還要恐怖。


    “此人應當也沒有突破築基期,可他身上的氣息卻是比裘老還要恐怖,不愧是總部的長老,同為半步築基,依然拉開了如此大的差距!”


    茅堅石心中震動,表麵上卻是神情自若的迎了上去。


    “你便是殺了鹽城護法的那個小子!”


    來人的性情比茅堅石想象要衝,哪壺不開提哪壺。


    茅堅石幹笑一聲,抱拳道:“許老何必糗我,以小子一個人的能力豈能動得了一名護法!”


    茅堅石口中的許老便是此趟主要的目標,許慕白,如今分殿的資源還卡在對方的手中,茅堅石自然隻好先裝一會孫子。


    許慕白冷笑一聲:“殺了便殺了,男子漢大丈夫何必遮遮掩掩,難道會老夫不知道,裘風那個老家夥動沒動手?”


    茅堅微微皺了皺,一時拿不準這許慕白的態度。


    他明明沒有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敵意,可對方隻要一開口,貌似便不會有什麽好話。


    聽上去,多少有點倚老賣老的味道!


    “許老教訓的是!”茅堅石也沒有辯解,乖乖聽訓。


    “行了,行了,別再我麵前裝模作樣,張東這家夥在弱在各個分殿護法中也能擠進前五,哪怕他再大意,也不是一般人能夠動得了的,你能以明竅期的實力將他計殺,就代表有和我說話的資格!”


    “正好我也看那老王八很不爽,死了最好!”


    許慕白操著一口大嗓門,絲毫沒有顧忌,一時間倒是讓茅堅石有些搞不懂了。


    這也太虎了吧!擱總部大門口,這麽說一個剛掛掉的護法合適?


    而在茅堅石的餘光中,那站在許慕白老後方的兩個護衛,也是四十五度角仰望老天,直接偽裝成了聾啞人。


    這許慕白的地位真的很不一般。


    “老頭子,你就別在這糊弄人了,人家把你兒子救回來,你就不表示表示?”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許陽突然開口打岔道。


    許慕白直接眼睛一瞪,沒好氣道:“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給我惹出那麽多麻煩,我用得著給你擦屁股?”


    麵對一臉想要吃人的許慕白,許陽卻是混不在意,淡淡說道:“我恐高症好了!”


    許慕白愣了愣,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什麽?”


    許陽目光堅定道:“你不是天天嚷著回來給你修煉麽,我隨你的願,棄武修道!”


    許慕白臉上憤怒頓時煙消雲散,哈哈大笑道:“你說真的?”


    身為許陽的父親,許慕白非常清楚,其實許陽的修道資質遠遠要超過武道,因為對方乃是身份風火雙屬性靈根的寵兒,完美的繼承了他的修道天賦。


    自己再森羅殿之所以地位超然,便是同樣具備了上品的雙屬性靈根,也是被上頭稱為,百年來最有希望突破築基境的天才!


    可讓人哭笑不得的是,自己這兒子從小就恐高,所以對他們這種可以駕馭玄光飛行的修道之士,敬而遠之。


    如今聽到對方願意重回修道之路,又豈能不欣喜若狂,這也等同於了去了他心中最大的一塊疙瘩。


    許陽點了點頭,不過,他很快將目光轉向了茅堅石,一並指著他道:“不過,我不要跟著你修煉,我要跟著他混!”


    許慕白老臉一黑,有些掛不住道:“難道我一個半步築基的高手親自教導你,還比不上這小子?”


    許陽卻是一臉嫌棄道:“你從前總是把自己的修煉天賦掛嘴邊,可你自己看看,你和人家的修煉天賦能比?”


    “同樣的年齡,你能擊殺一名護法麽?嗬嗬,怕是連個分殿執事都混不上吧!”


    許陽真的很大膽,居然敢跟自己的老子這麽放肆的說話,要是換成一般的父子,恐怕許陽早已經被打斷腿了!


    可讓一旁的茅堅石覺得神奇的是,許慕白似乎一點兒都不介意,自他兒子說起重回修道後,便顯得格外有耐心。


    許慕白一臉過來人的姿態,滿是苦口婆心道:“陽兒,你願意重回氣道為父很欣慰,可修煉之道可當不得半點玩笑,這小子再能耐也隻不過是個半吊子,氣道一徒隻有步入玄光之境方才算得上登堂入室,你跟著他修煉,到時走火入魔都有可能!”


    一旁的茅堅石苦笑一聲,感到莫名有些冤枉,好好的,這父子倆非要q他幹嘛!


    可就在他以為這對父子還要糾纏下去時,許陽的一句話,卻是立即讓得他父親乖乖閉上了嘴巴。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的恐高症是怎麽好的?就是他給我治好的!”


    許慕白嘴巴張了張,頓時繳械投降了。


    如果不是許陽的恐高症被治愈了,身為對方的父親,他比誰都明白,對方絕對是不可能重拾修道之路的!


    而此時,最為尷尬的莫過於茅堅石了!


    他一臉懵逼的想著,自己明明隻是想拿對方的兒子出出氣,怎麽就還成了人家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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