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的石門之外,茅堅石二人靜靜的在原地等待。


    趁著這會等待的功夫,茅堅石一並請教了許多東西。


    這其中,就包括那古怪的石柱。


    原來那些石柱上栩栩如生的眼睛,並不是匠心獨道所致,而是一雙雙真真切切的眼睛。


    隻不過,這些眼睛並不是來自常人,而是來自那最為禦棺師忌憚的怨靈。


    這裏的每一雙眼睛,都代表著一具被禁錮了的怨靈,數百年來為森羅殿強者所捕獲,直到這些怨靈的怨氣全部被閻魔柱給消磨殆盡,方才能夠有一絲轉世投胎的機會。


    怨靈之所以會形成,就是因為死前受到了莫大了冤情,故而一口怨氣盤旋於心竅久久不散。


    因為要徹底消滅一具怨靈的代價實在太大了,並且容易沾染因果,故而若非真的必要,一般修士並不會直接泯滅怨靈,而是助其消磨心中的怨念。


    最為有效的手段,自然便是幫其解除身前的冤情,可這樣的話成本會比較大,還得去了解當事人的過往,有些吃力不討好。


    因此,森羅殿的先輩特意打造了這些具有消磨怨靈怨氣的閻魔柱,隻是相對而言時間漫長了一些,沒個一二十年的功夫是沒有成效的。


    茅堅石之所以一進入石殿後,就想騎馬打人,便是受到了這些暴戾氣息的影響~~


    哢嚓!


    將近半柱香的時間過去,緊閉的獸首石門終於緩緩打了開來。


    隻不過薛梁嘴角的笑意才蔓延至一半,頓時僵在了臉上。


    “果然是他們!”


    隨著那寧姓公子緩緩從石門內走出,茅堅石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而令薛梁氣憤的是,幾人這一次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拿正眼瞧過他一回。


    反倒是快錯過茅堅石的時候,那位自認為感染力極強的寧姓公子,對之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年紀輕輕就能達到你這般修為,的確十分難得,不過有時候人生每一個階段的選擇同樣十分重要,下一次見麵,希望你站在的位置不再是對麵!”


    對方一說完話,沒等茅堅石回應,便是大步一邁誰都不愛的向前走去,仿佛整片天地都掌握在了對方的手中,讓茅堅石莫名的想要在對方身上捅幾個劍窟窿。


    薛梁或許是上次受到了不小的陰影,從頭到尾沒有再多嘴,等到那幾人完全走遠了,方才搖頭晃腦道:“走走,別為此人掃了興致,我帶你進去,要是再晚點,我那叔父不知又要去忙什麽事了!”


    茅堅石本身就沒怎麽在意,點了點頭緊跟其後。


    他之所以找上森羅殿,隻是為方便日後接觸那些超自然力量,輔助修煉,至於什麽為大胤國皇室效力,他還真沒有這個閑情逸致。


    隻要不出什麽差錯,借助係統的力量,他定能在一兩年內突破築基期,到時候天高任鳥飛,誰還管他個破皇室。


    如果再給他嘰嘰歪歪,就找機會給他直接煉成僵屍,天天睡他屁股底下,看其還能不能在他麵前裝大尾(yi)巴狼!


    能夠坐到淩天渡的位置,對於情緒的控製已然極為老練。


    等到薛粱將茅堅石引進門,淩天渡臉上的陰翳之色已是全然退去。


    “哈哈哈,道友駕臨本殿,淩某未能遠迎,還未恕罪!”


    二人一進門,淩天渡便是踏步而來,顯得極為熱情,沒有一絲倨傲。


    “淩師客氣了,森羅殿憂心為我大胤掃除魍魎鬼怪,自是忙碌非常,豈能為在下白白耗費光陰。”


    茅堅石抱拳作揖,顯得頗為謙遜。


    能夠在茅堅石這般年紀擁有當下的修為,卻能做到不驕不躁,不由得讓淩天渡暗自點頭。


    可隨著淩天渡的目光掃過茅堅石的眉心,眼神更是凝固了起來:“嗯?這股感覺!”


    淩天渡好似察覺到了什麽,試探道:“不知是否是老夫老眼昏花,難道說閣下已經突破明竅中期了?”


    茅堅石摸了摸鼻子,輕咳道:“咳,僥幸窺探了一絲突破的契機!”


    不是才隔了一日麽,此子究竟是什麽怪物!


    “嘶……閣下似乎還不足二十歲吧?”淩天渡不僅倒吸一口涼氣。


    “剛走過成年禮。”茅堅石知道答案可能不是太禮貌,但望著身前二人期待的目光,還是不忍心撒謊。


    “嘖嘖嘖,奇才,奇才啊!”


    淩天渡雙眼放光,像是撿到了寶貝一般,嘴上滔滔不絕道:“要知道,我大胤當今聖上,被世人尊為百年難遇的奇才,也才於十八歲突破明竅期,而閣下如今方才完成成年禮,便是行功至此,非妖孽二字不得以匹配!”


    這淩天渡的彩虹屁威力十足,哪怕是兩世為人的茅堅石,依舊被吹的臉龐發熱,連連擺手:“世間隱身天驕不計其數,當不得淩師這般讚譽!”


    淩天渡餘光瞄了眼侄兒,然後再回頭看看茅堅石,無言的歎了口氣:“哎!”


    淩天渡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沒有說什麽,但一旁好端端站著的薛粱卻是感覺到了十萬噸的暴擊。


    “看我做什麽,你踏馬看我是幾個意思?”


    薛粱氣抖冷,真想直接斷了叔侄關係,他薛粱不要臉的?


    一番商業互吹之後,交流終於回歸了正題。


    茅堅石的來意,薛粱已經與自己提過,然而本應該爽快答應的淩天渡卻是露出了為難之色:“若是閣下早來一個月,不說這地棺師的名額,就算是讓老夫退位讓賢,也絕無二話,隻可惜……哎!”


    淩天渡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頗有一股欲蓋彌彰的味道。


    茅堅石立即嗅到了一股勾引的味道,但他還是甘心入套道:“淩師,但說無妨!”


    “分殿執事,每十年為一任,若在十年內無甚功績,且實力無有精進者唯有退位讓賢,而距離這十年之限,給老夫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再有三月,便會有的新的長老走馬上任!”


    淩天渡似乎極為坦誠,一點都不遮掩自己即將失勢的事實。


    “而僅是如此,我足以在這三個月內保舉閣下接任我分殿執事一職,可如今卻是有人橫插一腳,欲要操控我豐登縣就任一事。”


    “一旦被其掌權,且不說我多年扶持的心血將會被連根拔起,就算是閣下天賦卓絕,當也容你不得!”


    說道此處,麵色凝重的淩天渡暗暗留意茅堅石的麵色,似是有著什麽打算。


    茅堅石目光一凝,頓時聯想起方才那位寧姓公子離開前的話語,試探道:“淩師所指,可是那方才離開的幾人?”


    淩天渡捋了捋下巴的長須,露出了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怪不得他會在離開時說那般話!”茅堅石心中一淩,已然知道了原因。


    自他為薛粱出手之後,已然被認定了是淩天渡一係的人,若是淩天渡下馬,茅堅石仍是在豐登縣任職,定然會受到一力的打壓。


    不過,茅堅石也不心急,因為他看得出,淩天渡似有後話在等著他。


    茅堅石定了定心神,欣然請教:“還請淩師,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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