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夜王世子


    “雖說你如今以逃出囹圄,換了身份,但若是有心之人追本溯源,依舊能把你翻出來,所以,你還不是自由之身。”


    聽到這話,徐不愁,不對,應該是徐無雙點了點頭,“我本就是無根浮萍,此次多虧祭酒大人搭救,我才能徹底擺脫江湖與廟堂的束縛,今後我便為祭酒大人馬首是瞻!”


    聞聽此言,薑太一微微點了點頭,“近段時間你就先住在這院子裏吧,等風頭過去,我會繼續給你安排的。”


    此話一出,邊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餘貝貝不樂意了,“嘿,怎麽是個人就往我這院子裏住啊,我這可以容得下一位青鹿祭酒,但容納不下一個朝廷欽犯。”


    薑太一嘴角微微一抽,轉頭乞憐的開口道,“餘姨,您就看在我的麵子上收了她吧,我那祭酒府邸還未修繕完畢,否則我就把她丟那了。”


    徐無雙轉頭看向餘貝貝,似乎有些驚訝的開口道,“你是寸芒統領餘貝貝!”


    寸芒,當年令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是孟懷真一手組建的諜報網,負責清除一切危害梁國的個人或組織,其手段幹脆利落,要殺之人無一幸免,風頭甚至一度蓋過了監察司浮水房,十足的第一諜報網!


    隻不過孟懷真倒台之後,這寸芒也隨同一並銷聲匿跡,誰能想到當年威名赫赫的寸芒會是這麽一座名動天下的青樓呢。


    餘貝貝瞥了一眼徐無雙,“眼力不錯啊,隻可惜,我還是沒有那個收留你的打算?”


    薑太一一陣無奈,可還沒等他開口,餘貝貝又繼續道,“不過,我看我這小侄子身邊還差一個暖床伺候的侍女,若是你願意,我便勉強讓你在這住下,直到他的府邸修繕完畢。”


    “哈?”


    薑太一錯愕,徐無雙也顯然愣了一下,隨後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隻要祭酒大人不嫌棄,奴家倒是無所謂,我這身子不敢說風華正茂,但多少也算餘韻猶存,指定能給祭酒大人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咳咳咳!”


    薑太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連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


    “聽到了沒,我家侄子說不用,你在我這就沒價值了,滾吧,滾出清風搖翠,等著被沉屍護城河吧。”


    徐無雙趕忙擺出一副乞憐的表情看向薑太一,“祭酒大人,您真的舍得看著我這麽一個弱女子死於非命而見死不救嗎?”


    薑太一無奈的揉了揉眉心,“餘姨,您就別嚇她了,以她三品超凡的符師水準,當我護衛還成,想爬上我的床,異想天開!”


    說著,薑太一一把抓起那柄靠在一旁的錦刀丟給了徐無雙,開口道,“今後你便是我的劍侍,抱好你懷裏這把刀,它比你的命更加貴重!”


    說完這句之後,年輕祭酒看了一眼徐無雙眉心處的那道梅花烙印,“至於身上這個春雪樓的梅花妝……”


    聽到這話,徐無雙無奈的歎息一聲,“此烙印無法抹除,即便是掩蓋氣息也隻不過是暫時的,隻要還有這梅花烙印在,春雪樓就能找到我。”


    聞聽此言,薑太一微微點了點頭,“那的確是有些麻煩……”


    “不過,不能抹除,不代表無法更改!”


    說著薑太一起身捧著徐無雙的臉端詳起那枚烙印,他繼續道,“這烙印相當於一種特殊的符篆,既然是符篆,就應該能夠更改。”


    他並沒有察覺此時兩人的動作有些曖昧,一旁的餘貝貝眼睛都看直了,徐無雙也是愣了一下之後俏臉微微泛紅。


    她雖說是超凡修士,但是年紀卻和餘貝貝相差無幾,而且薑太一那張臉長得也算是麵如冠玉、如琢如磨,透著一股血氣方剛的同時又不失儒雅之氣,這般近距離的對視,一時之間就連她這個飽經世故的春雪樓前長老都有些心神搖曳。


    雖然有些錯愕,但是徐無雙也還擺的清自己的位子,她輕聲開口道,“我早就已經試過了,這梅花烙印之上無法添加或去除任何一道筆畫,根本無法修改。”


    薑太一頓時笑了,“誰說我要舔一筆了,我隻是要挪動原本的筆畫而已,讓這道符篆變個樣子,符篆變樣,自然也就失去了原本的功效。”


    說著,薑太一抬起一根手指,按在了徐無雙的眉心,他開口道,“忍著點,這或許會有點兒疼!”


    還沒等徐無雙做好準備,頃刻間,一股仿佛燒紅了的烙鐵刺入眉心的劇痛傳遍全身。


    “啊!”


    喊了一聲之後,徐無雙趕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強迫著自己不去挪動身子。


    一旁的餘貝貝也站了起來,有些警惕,因為她看出了如今的薑太一似乎也並不輕鬆,不過才剛開始而已,他的額頭便已經冒出了汗水,按在徐無雙腦袋上的那根手指更是劇烈顫抖起來。


    整個院子裏的靈氣都化作了無數看不見摸不著的河流,瘋狂的湧向薑太一的指尖,足足持續了有一盞茶的功夫。


    “轟!”


    隻聽是一聲轟鳴,徐無雙頓時倒飛出去,狠狠的砸落在院牆之下。


    薑太一同樣後撤了好幾步,被餘貝貝一把扶住,顯得有些虛弱無力。


    餘貝貝有些當心的開口道,“你沒事兒吧……”


    年輕祭酒仿佛鬆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以我如今的境界,想要更改春雪樓的符篆確實還是有些勉強……”


    聞聽此言,餘貝貝下意識的以為失敗了,正準備開口安慰幾句,沒成想薑太一又繼續道,“不過幸好,我對符篆的理解比畫符之人要高,幸不辱命啊……”


    說完這句話,年輕祭酒與青樓老板同時抬頭看向了那個坐在院牆牆角,已經昏死過去的女子額頭。


    潔白的額頭上早就已經沒有了梅花烙印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陰陽雙魚糾纏而成的小小太極圖。


    ……


    長安城的這一次的動蕩,可以說因為薑太一的出現,讓廟堂之上那些個覬覦監察司大權的官老爺們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沒能拔掉秦家這顆釘子,反而還被斬去了已經伸進監察司內的大部分手腳。


    雖然那些朋黨核心官員並沒有太大的損失,但卻也收斂了不少,很顯然,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祭酒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而且最關鍵的是,聖上的態度很重要,在大貂寺代權領著薑太一出現在監察司衙門外的那一刻,他們就應該清楚,梁國皇帝對這位年輕祭酒很看重。


    貢緞事件算是徹底平息下來了,接下來半個月的時間裏,長安城看上去都異常的平靜,沒有任何大事兒發生。


    薑太一的祭酒府邸已經修繕完畢,他也被餘貝貝趕出了清風搖翠,入住到了那間屬於他的宅子裏去。


    隨著時間流逝,青鹿書院一月一考即將來臨,兩位司業也早就已經擬好了試卷,薑太一坐在書風亭廂房之中,審查著這第一次月考的試卷。


    不得不說,黃翁和蒼從武雖說各自都有無法忽視的弊端,但是對於這試卷的擬定的確無可挑剔。


    確認試卷沒問題之後,明日便會下發,拉開青鹿書院改製之後第一次月考的帷幕。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那天夜裏,清風搖翠接待了三位身份尊貴的年輕客人,他們身著綾羅,紫冠金帶,一看就知道身世不凡,最重要的是,出手闊綽,簡直可以說是揮金如土。


    雖說這清風搖翠本就是個削金窋,可如這三位爺這般闊綽的客人爺也是極少見的。


    三人進了大門,身後的兩人或許還有些束手束腳,仿佛並不習慣進出這等風月場所,可領頭的那少年則極為的輕車熟路,點名要清倌花魁獻曲兒,為此不惜砸下重金。


    這可是筆大生意,原本若是在尋常時分,青樓的龜公自然是可見其成,可是今日卻有不同,清倌花魁正在那位青鹿祭酒的廂房之中獻曲,還有掌櫃的、秦仆射兩人陪同,他哪有那個膽子去打擾啊。


    “世子殿下,軟玉姑娘今晚怕是沒空了,要不……”


    “少廢話,我今兒就是衝著軟玉姑娘來的,要是見不到她,信不信我把你這破樓給你拆了!”被稱作世子殿下的男子大刀闊斧的往那一大堂最中心的位子上一坐,極為囂張跋扈。


    而跟隨他一同進入青樓的兩人則無奈的笑了笑,在邊上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龜公一臉的為難,眼前這個紈絝子弟身份非比尋常,他有一個好爹,一個手握十五萬兵權,如一頭猛虎般趴在河西道的親王爹!


    不錯,眼前這個目中無人,絲毫不將清風搖翠放在眼裏的人,正是那位夜王世子,趙乾坤!


    而那兩個隨同他一並進入清風搖翠,此刻卻擺出一副看客姿態的公子同樣不容小覷,乃是當朝三皇子趙膽和兵部尚書之子周康。


    他們一個是皇子,一個是重臣之子,自然不適合在這風月場所拋頭露麵。


    但是夜王世子趙乾坤就不同了,他爹在流州,而且乃是不攝朝政的藩王,他自然就無所謂了。


    故此,在這長安城內,世子這兩個字就仿佛那出籠的老虎,沒人不怕的。


    要是今日軟玉姑娘不來,依照這小子的性子,或許還真有可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


    “你特麽聾啦!我讓你去叫軟玉姑娘,沒聽到嗎!”趙乾坤一腳將那龜公踹翻在地,一臉鄙夷的開口道,“你算個什麽東西,讓你們掌櫃的來招待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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