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夏家軍入城?!”


    “淺陌回來了!?而且是凱旋歸來!”


    “黑尼族遞交降書?連黑尼國主都抓來了!?”


    “這……這怎麽可能!?”


    國主夏陽看著一封封捷報,整個人都有點不好了。


    這信息量實在太大了,滿朝文武百官一個個麵麵相覷難以置信,一時之間愣在當場。


    片刻之後,廉同甫第一個回過神來,興高采烈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黑尼族一直以來都是我宣和王朝的心腹大患,如今舉國投降,北方再無禍患,吃乃是我宣和王朝之大幸,為陛下賀!為國家賀!”


    “呃……嗬,嗬嗬,好好好!很好!”


    國主夏陽堆著笑臉,表情非常僵硬。對他來說,這個驚喜有點過了,驚是驚了,可喜卻半點沒有。


    眼下戰王府攜大勝之勢凱旋而歸,朝廷該如何麵對?


    難道讓史書記載,滿朝文武連個少女都不如?他這個國主連個女人都不如!?


    “為陛下賀!為國家賀!”


    周圍大臣這時反映過來,連忙恭賀國主,其實心裏暗暗腹誹廉同甫。


    你堂堂右相,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難道你看不出國主像是很高興的樣子嗎?難怪三朝元老也隻是個右相!


    不過為了緩和氣氛,大家還是湊了個熱鬧。


    “咳咳!”


    夏陽此刻心亂如麻,努力掩飾著自己的尷尬:“本國主近來修行過度,精力頗有些疲憊,今日朝會就到這裏,關於戰王府封賞之事,諸位愛卿先自行商議。”


    說罷,夏陽急匆匆的起身離開,留下一臉茫然的朝臣。


    封賞?還能怎麽封賞?


    這已經不是功高震主了,而是高出了天際。


    往小的說,夏家軍平定北野之亂,乃曠世之奇功,封王都不過分。


    往大的說,黑尼族的覆滅,不僅對宣和王朝意義重大,對於整個人族而言都是巨大的功績。


    戰王府的地位本就尊貴煊赫,基本上已經封無可封,因此文武百官很是為難。


    ……


    戰王府內,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此時,老夫人帶著眾家將在門前相迎,顯得異常隆重。


    白馬輕蹄,春風得意。


    不過這次回來的隻有卓雲仙和淺陌,數十萬夏家軍城內不好安排,隻能暫時安頓在城外,這也是卓雲仙的意思。


    一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二是為了震懾朝堂的文武百官。


    倒是黑尼國主和大祭司等戰俘,則被送入天牢關押起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老夫人主動上前迎接,看到卓雲仙和淺陌牽手同行,更是眉開眼笑。


    小磊和桃子相視一笑,心照不宣的眨了眨眼,他們看得出卓雲仙和淺陌之間的關係更近了一步,這可是大喜事呢。


    “陌兒給奶奶請安。”


    “晚輩給老夫人請安。”


    淺陌與卓雲仙齊齊行禮,老夫人連忙拖住二人,笑得合不弄嘴。


    “乖乖乖,讓奶奶好好看看,我的乖孫女有沒有瘦了?有沒有吃苦?”


    “才沒有!夫君可疼我了。”


    淺陌有點小驕傲了,這次北征之行,全靠卓雲仙出謀劃策,否則哪能這麽順利的鎮壓黑尼族。


    老夫人點了點頭,複又轉向卓雲仙道:“小卓,這躺真是辛苦你了。”


    卓雲仙謙遜道:“老夫人客氣了,這都是晚輩應該做的。”


    “別叫什麽老夫人,和陌兒一樣叫我奶奶。”


    “好的奶奶。”


    “誒!”


    老夫人太開心了,感覺一輩子都沒今天這麽高興過。


    “拜見姑爺!”


    桃子和小磊也圍攏過來,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


    卓雲仙擺了擺手道:“都是自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頓了頓,卓雲仙打量著小磊道:“還不錯,不但成了武聖,根基也很紮實,心性意誌都在蛻變,看來這次戰神界之行收獲頗豐。”


    小磊正色道:“都是小姐給我的機緣。”


    卓雲仙拍了拍對方肩膀道:“機緣是夫人給的,可成功卻是你自己的努力,今後也不能懈怠。”


    “小磊銘記姑爺的教誨。”


    “你不要中是把自己繃得太緊,一張一弛才是正道。”


    “我……我會努力的。”


    小磊一臉認真,對卓雲仙的話奉為圭臬。


    卓雲仙眼角微微抽動,感覺自己這話是白說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在這裏站著,先回家吧,家宴都已經準備好了,給你們接風洗塵。”


    老夫人拉著淺陌回府,卓雲仙等人默默跟在其後。


    ……


    一番噓寒問暖之後,淺陌大感吃不消了,於是她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奶奶,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裏沒有發生什麽事吧?”


    老夫人拄著拐杖,自信道:“戰王府有老身坐鎮,能有什麽事發生?”


    “才不是呢!”


    桃子唯恐天下不亂,多嘴道:“國主和朝堂那些官老爺欺負人,還包圍我們戰王府,不讓我們進出,要不是老夫人寶刀未老,恐怕現在還被軟禁著呢。”


    “什麽!?”


    淺陌麵色微變,頓時怒意湧上心頭。


    老夫人搖了搖頭道:“其實這也沒什麽,你私自出兵有錯在先,朝堂也是害怕虎躍峽之役重演,所以才把我們戰王府為主。若是勝了還好,若是敗了,戰王府便是最好的替罪羔羊……不過你們凱旋歸來,今後國主和朝堂應該會收斂一些。”


    “他們太過分了!”


    淺陌心裏覺得委屈,他在前線殺敵,“自己人”卻在後麵捅刀子,換了誰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淺陌。


    猶豫了一下,淺陌正色道:“奶奶,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希望你有個心裏準備。”


    “哦,何事?”


    老夫人不由怔了怔,她還是第一次見淺陌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


    淺陌語氣凝重道:“先前陵江城之戰,其實是國主聯合黑尼族想要算計我,若非夫君及時趕到,我恐怕已是凶多吉少。”


    “什麽!?竟有此事!?”


    老夫人又驚又怒,忍不住破口大罵,夏陽不當人子。


    隨後,淺陌繼續道:“而且黑尼族的大軍主帥黑木齊曾說,當年我父親救援虎躍峽,其實是宣和王朝這邊通風報信,導致夏家軍全軍覆沒,父親埋骨他鄉……而那個通風報信的人,正是國主夏陽。”


    “此話當真!?”


    老夫人霍然起身,情緒異常激動。


    淺陌認真點了點頭道:“我找黑尼國主問過此時,應該不假,他們如今就在天牢,奶奶可以去審問一番。”


    “不用審問了。”


    老夫人頹然坐下,心裏一陣悲涼。


    戰王府世代忠良,滿門忠烈,換來的卻是國主的猜忌與背叛。


    其實當年之事,老夫人隱隱有些猜測,可是她沒有證據,又豈敢胡亂指責一國之君?所以她一直耿耿於懷,至今仍就無法放下。


    不止老夫人,桃子和小磊聽了此事之後,同樣滿腔義憤,恨不得將夏陽抓到這裏揍他一頓。


    ……


    過了良久,老夫人的心緒漸漸平複,神情複雜糾結。


    “陌兒,既然你知道了真相,那你打算怎麽辦?”


    “當然是血債血償!”


    淺陌冷冷開口道:“明日朝會,我要進宮,在天下人麵前揭穿夏陽的嘴臉,讓他被百姓唾棄,讓他遺臭萬年。”


    老夫人搖頭勸說道:“不妥不妥,夏陽畢竟是國主。”


    淺陌忿忿不平道:“國主又如何?國主難道就能罔顧國法了嗎?夫君說過,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


    老夫人歎了口氣道:“我不是在夏陽辯解,我是為了宣和王朝的百姓啊!如今宣和王朝剛剛安定一些,若是因為國主失德而引起朝野動蕩,那些無辜的百姓該怎麽辦?”


    “奶奶放心,亂不起來的。”


    淺陌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夫君曾教過我的,一力降十會,誰敢作亂,數十萬夏家軍可不是吃素的,到時候統統鎮壓就是了……對吧,夫君?”


    “夫人說的在理。”


    卓雲仙連忙附和,麵帶微笑。


    桃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夫婦二人是在秀恩愛嗎?要不要這麽直白!


    “好吧,你們心裏有數就行。”


    老夫人看了看卓雲仙,又看了看淺陌,最終無奈的點了點頭。


    ……


    第二天朝會,文武百官早早聚集,顯得格外鄭重。


    國主夏陽穿著金甲,戰在宮門樓閣之上,等待著淺陌的到來。


    這是國家對凱旋而歸的將士最高規格的迎接禮儀,淺陌也當得起這樣的大禮。


    不多時,地麵震顫,轟轟聲響。


    一隻煞氣濃烈的軍隊浩浩蕩蕩而來,為首的正是淺陌與卓雲仙。


    而他們身後,是一個個用鐵鏈鎖著的武聖,黑尼國主和兩位大祭司亦在其中,顯得十分狼狽。


    看到如此一幕,道路兩旁的百姓歡呼呐喊,花散漫天,熱鬧非凡。


    文武百官亦是感到震撼,堂堂武聖強者,竟然用鐵鎖鏈牽著,這對他們心靈的衝擊不可謂不大。


    相比之下,夏陽與秦無越麵無表情,根本笑不出來。


    這是在示威嗎?淺陌你好大的膽子!


    當然,想歸想,他們二人可不敢把鬱悶寫在臉上,淺陌能夠鎮壓這麽多的武聖強者,自然也能鎮壓他們。


    念及於此,二人漸漸換上了一副虛偽的笑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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