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葬空間,陸陸續續有人離開。


    正如卓雲仙所言,每個人都不同的追求,離開並不代表退縮或軟弱,甚至在經過此行曆練之後,他們都有著各自的成長和收獲。


    張歡喜依依不舍的告別了卓雲仙,他不知道這一次離別,將來是否還有重逢的機會,不過他永遠記得卓雲仙給予自己的幫助與鼓勵。因為除了父母和師尊之外,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真誠的對待自己。


    隨著各方天驕的離開,墓葬空間之中漸漸沉寂下來。


    諸天萬界剩下不到百人,皆以顓孫煦、池文傲、左丘寒、月寒仙子他們四人為首,包括萬俟無畏、梁丘蟬鳴和爾雅仙子亦在其中。


    而仙穹大陸一方,仍是二位人祖與九位聖主。


    至於卓雲仙,則是跟空塵大山等人站在一起,顯得有些突兀。


    不過如此一來,三方勢力倒也清楚分明。


    ……


    “卓雲仙!”


    炎祖幹咳了一聲,主動走上前來:“先前多謝你出手相助,否則我們都要被困住了。”


    “如果隻是說這些,前輩大可不必,我不是為了幫你們,所以不用客氣。”


    卓雲仙的語氣很平靜,既然無怨恨也不驕傲,就像是凡人之間普通的交談,平淡且陌生。


    青祖歎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有些事情,說不上誰對誰錯,隻是立場不同罷了。


    太玄聖主見氣氛尷尬,故而開口解釋道:“卓雲仙,其實你誤會二位人祖了,他們所做之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算了,太玄聖主不用解釋。”


    炎祖擺了擺手,籲了口氣道:“卓雲仙,我們做的事情,將來你自會明白,現在說什麽都是無用,不過關於卓家之事,我們的確欠你一個公道。”


    卓雲仙麵無表情道:“不管是不是誤會,做了便是做了,許多人因此受到牽連,那些死掉的人也不會再活過來了。”


    對於鶴心玉之事,卓雲仙一直都耿耿於懷。


    可以說,二位人祖正是造成卓家悲劇的始作俑者,若非他們尋求鶴心玉,或者他們能夠換一種方式,當年的卓家也不會遭人算計,導致卓家家破人亡。


    太玄聖主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他知道炎祖的脾氣比較強勢,很多事情他不屑於解釋,尤其是對於一個小輩。


    “卓雲仙,好自為之吧。”


    炎祖沒有寒暄,打過招呼之後與青祖自顧離開。


    待二位人祖離開之後,卓雲仙轉向太玄聖主道:“前輩,怎麽沒看到皇甫九真?阿門沒和你們一起?還有那些妖魔去了哪裏?!”


    “此事說來話長。”


    太玄聖主長長歎了口氣,語氣複雜道:“皇甫九真與妖魔勾結,利用我們來吸引屍魔的注意,而他們已經通過白骨山的空間通道,至於現在什麽情況,我們不得而知。”


    盡管太玄聖主說的簡單,實際上其中涉及了許多的因果,不是三言兩句能夠說清的。


    “勾結妖魔?”


    卓雲仙目光直視著對方,神情透著冷意:“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成大事不拘小節嗎?”


    麵的卓雲仙的質問,太玄聖主啞口無言,他們的確沒有想過皇甫九真會如此大逆不道,身為人族天驕,被二位人祖寄予厚望,結果卻和妖魔勾結,成為人族叛逆。


    提及此事,太玄聖主都感覺十分丟臉,根本無法反駁卓雲仙。


    接著,二位人祖與九位聖主進入左邊的水晶門中,顓孫煦和月寒仙子等人亦跟在其後。


    ……


    “卓雲仙,好久不見。”


    風宛如落落大方的走到卓雲仙麵前,壓下了心裏泛起的漣漪。


    卓雲仙笑著點了點頭:“宛如小姐,別來無恙。”


    先前情況危急,二人並未來得及敘舊,現在打過招呼反而不知道該如何交流,氣氛頗為尷尬。


    陸彤用手拐肘抵了抵大山,示意對方上前解圍。


    “呃……”


    大山反應過來,連忙開口道:“先生,我麽接下來該做什麽?”


    對於卓雲仙,大山非常信服,諦靈這時候也湊了上來,縮小身子,親昵的蹭了蹭卓雲仙的手,顯得十分依賴。


    卓雲仙揉了揉諦靈的腦袋,話音頓轉道:“老鬼前輩指點過我,墓葬空間第七重是一處鏡像世界,這裏的一切都是在不斷變化的,每一個鏡像,就是一個不同的人生。”


    “想要走出鏡像世界,就必須超脫世外,類似於心性的考驗。”


    聽著卓雲仙的講述,大山等人暗暗鬆了口氣,他們認為自己心性還算可以,通過此處空間應該沒有問題。


    卓雲仙自然明白大山他們心裏所想,不過卓雲仙並未多做解釋。


    越是簡單的考驗,越是困難,這便是大道至簡。


    “先生,那我們先走一步了。”


    大山收起諦靈,拉著陸彤和妙蘭英飛入水晶門。


    風宛如無奈的笑了笑,然後與卓雲仙告別而去。


    有些事情不能強求,特別是感情。與其糾纏不休,不如早點放下,給自己和別人留一點體麵和尊嚴。


    卓雲仙深吸了口氣,心緒漸漸平複下來。


    ……


    鏡像空間之中,卓雲仙仿佛人生的過客,他看到了不同的自己,有出生時候的畫麵,有少年時期的景象,還有老了以後,落葉歸根,入土為安。


    在鏡像世界裏,卓雲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他的一切似乎早已經被命運安排,承受著生老病死的折磨,充滿了失敗與挫折。


    漸漸的,卓雲仙心神沉浸其中,分不清誰是自己,自己是誰?


    與先前紅塵苦海中的煉心不同,鏡像世界更像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隻是連接著過去與未來。


    卓雲仙試圖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斬斷命運的枷鎖……然而,無論卓雲仙如何嚐試,最終自己仍就回到了原點,開始不斷重複自己的人生。


    ……


    一次、二次、三次!


    十次、二十次、三十次!


    人生,如果可以從來,是否能夠掙脫命運的安排?


    一次次失敗的嚐試,最終卓雲仙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不念過去,不懼未來,不同人生,皆是自己。


    隨著卓雲仙的感悟,他從沉睡中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走出了鏡像空間。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橋梁,橋的另一頭直沒虛空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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