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交談,氣氛融洽。


    整整十年,卓雲仙和卓傅海雖然各自經曆了許多,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並沒有因為時間而隔閡。


    相反,父子重逢讓他們彼此更加心安。


    “對了雲仙,我察覺你身上的氣息……難道你轉修了魔道?”


    卓傅海乃是劍修,靈識十分敏感,自然感知到卓雲仙的生命層次,絲毫不在自己之下。


    其實在冥界多年,卓傅海對魔道鬼道並沒有什麽偏見,他隻是擔心卓雲仙會誤入歧途,斷了仙路。


    卓雲仙笑著搖了搖頭道:“父親不用擔心,當年我在海外得了些機緣,領悟出仙魔同源之法,因此能夠仙魔同修,相互轉換。”


    說話間,卓雲仙的氣息漸漸轉化,體內靈力憑空而生,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飄逸灑脫,超然淡雅。


    仙道之源來自經綸法印和仙靈之力,而魔道之源來自血脈欲念。


    兩種完全不同的力量,卓雲仙卻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若非卓傅海親眼所見,叫他如何能夠相信。


    “雲仙你……你這是!?”


    卓傅海又驚又喜,一把抱住卓雲仙的雙肩,神情異常激動。


    哪個父親不盼望自己的孩子出人頭地,超越自己?


    先前卓傅海聽到卓雲仙曾與聖主虛影交手,雖然震驚,卻沒有太多直觀的感觸。而現在看來,卓傅海覺得自己嚴重低估了自己兒子的實力。


    想想也是,卓雲仙能夠安然無恙的找來這裏,足以說明對方的實力之強。要不是現在特殊時期,卓傅海倒是想和卓雲仙切磋交流一番。


    ……


    敘舊之後,卓雲仙神情肅然道:“父親,你身上的禁製是怎麽回事?”


    卓傅海聞言一愣,忍不住好奇道:“你竟然能夠感應到我體內的禁製?!你怎麽知道的?”


    卓雲仙語氣凝重道:“剛才父親與那冥子一戰,我發現你的精神意誌非常純粹,但是體內靈力運轉略有阻滯,若非身受重傷,便是被人種下禁製,限你自由?到底是什麽人做的?”


    頓了頓,卓雲仙複又麵色複雜道:“還有,我聽說父親在此,是為了與那紫幽宮的聖女結緣雙修?這又是怎麽回事?”


    “呃!?”


    卓傅海老臉一紅,支支吾吾道:“這個……其實,此事說來話長,為父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卓雲仙笑了笑,不以為意道:“沒事,父親慢慢說,雲仙聽著便是。”


    聽著兒子的調侃之意,卓傅海無奈苦笑道:“我體內的禁製名叫忘情咒,是紫幽宮的幾位長老同時給我種下的,是……是怕我在結緣大典之前,對聖女做出什麽出格之事。”


    “出格之事?”


    卓雲仙不由愣了愣,而後想到什麽,一臉古怪的看著自己父親。


    “臭小子,看什麽看!”


    卓傅海沒好氣的瞪了兒子一眼:“你現在還小,什麽都不懂,等你有了老婆就知道了。”


    卓雲仙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爹,我不小了吧?而且我早已經成親了,所以我懂的。”


    “成親?!”


    卓傅海一愣之後回過神來,擺了擺手道:“你是說西樓若夢吧?那個不算,當年……當年是我錯了,不該引狼入室。”


    “不是的。”


    卓雲仙一想到淺陌,便會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我的妻子叫淺陌,我們曾跪拜天地,立下結發之約,許下三生之諾。”


    “什麽!?你小子真的成親了!?”


    這下子,卓傅海真得愣住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連忙追問道:“那個叫淺陌姑娘是哪裏人?她家裏有些什麽人?你們怎麽認識的?她現在於何處?你們成親多久了?”


    卓傅海一連幾問,卓雲仙滿頭黑線繚繞,他還真不該如何跟自己父親解釋,難道說自己的妻子,你的兒媳,是萬古仙魂,如今下落不明!


    卓雲仙要是這麽說,他覺得卓傅海肯定要收拾他。


    當然,卓傅海未必打得過卓雲仙,但是做兒子的,難道真敢還手不成。


    念及於此,卓雲仙搖頭苦笑道:“父親,我與淺陌之事太過複雜,其中牽扯到許多上古辛密,等以後我會一一告訴你。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你的身體問題。”


    說到此處,卓雲仙話音頓轉道:“父親,除了你體內的禁製之外,為何還有生機流逝的跡象,這又是怎麽回事?”


    “這個……”


    卓傅海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我在冥界殘境中雖然得了不少機緣,卻也損耗了一些生機,特別是我得到了一件封印的魔劍……”


    說著說著,卓傅海將背後重劍取下,拄劍而立:“此劍名為‘赤煉’,乃是上古魔兵,每一次解開封印,需要血食祭煉,否則魔劍反噬,便會抽取宿主體內的生機。而且即便不用,平時也需要血氣溫養,我得此劍,並未用來殺戮,所以隻能用自己的生機滋養這柄魔劍。”


    “赤煉魔劍!?”


    卓雲仙伸手按住劍柄處,一道凶戾之氣侵襲而來,異常狂暴,若非卓雲仙心境超然,定力驚人,恐怕剛才那一下便將他意識吞沒了。


    “雲仙別亂來!”


    卓傅海連忙收回魔劍,解釋道:“此劍已經認我為主,雖然仍就處於封印狀態,若是外人觸碰,便會驚醒劍中凶魂。”


    卓雲仙眉頭緊縮,沉聲道:“此劍如此凶險,父親為何還要帶在身邊?”


    “自然是為了力量。”


    卓傅海歎了口氣,直言不諱道:“在這個世上,弱小便是原罪,想要保護身邊的人,就要擁有強大的力量,而且此劍早與我心神合一,無法割舍。”


    沉默片刻,卓雲仙認真道:“父親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卓傅海擺了擺手道:“行了,我的事情我心裏有數,還輪不到你來操心,你今後隻要顧好自己就行了。”


    卓雲仙自然要操心,於是他翻手取出一瓶純陽之水,遞到父親手中:“每日一滴,應該能夠助你回複生機。”


    “這是什麽?!”


    “萬物生機,純陽之水。”


    聽著卓雲仙講述純陽之水的作用與玄妙,卓傅海久久無語,他很想知道,自己到底生了個什麽妖孽兒子。


    “對了雲仙,聊了這麽久,為父先帶你去見見你母親。”


    “母親!?那雲汐聖女真的是母親嗎?”


    “是真是假,你見了便知。”


    卓傅海拍了拍卓雲仙的肩膀,心中感慨萬千。


    卓雲仙心裏微微顫了顫,竟然有了一絲緊張和膽怯之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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