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十方,萬界之門。


    這是卓雲仙第一次感到天地之外的遼闊,而仙穹大陸不過是諸天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小碎片罷了。


    另一邊,五國大軍各自沉默,一種淡淡的悲意在他們心中湧動。


    說不上痛苦,也說不上仇恨,但是玉飛塵和韶慕靈之死,卻給眾人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一個女子為了救出自己心愛之人,布局千載,屠戮蒼生,是不折不扣的女魔頭。


    一個男子為了大義,殺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而後自殺。


    他們不相愛嗎?


    不!正因為他們彼此深愛著對方,所以才會是如此的結局。


    有些愛情,無關族群,無關立場,無關生死。


    或許正如韶慕靈說的那樣,她即便辜負了天下人,卻唯獨沒有負過玉飛塵。而玉飛塵縱然對得起天下人,可對不起韶慕靈。


    ……


    沉默良久,關鼎嶽起身走向二人的屍體。


    他遵照玉飛塵的遺願,將妖噬血劍交給了蕭亦然,隨後又將二人合葬在一起,就葬在朝聖山腳下,卻沒有留下二人的墓碑和名字。


    大家默認了關鼎嶽的行為,誰都沒有反對。


    俗話說,人死如燈滅……既然韶慕靈已死,天門已經消亡,那麽所有的恩怨全都煙消雲散。


    接著,五國大軍留下了一部分,幫助關鼎嶽重建朝聖山。


    其餘大軍則將殘餘的異族大軍,全都押回邊界城方向,最終將他們趕回了蠻荒域外。


    ……


    待朝聖山和天門之事完結之後,蕭亦然帶著卓雲仙與卓玉晚來到禁斷天淵之外。


    這裏乃是朝聖山唯一的禁地,山崖之下一片灰蒙蒙的空間,上不沾天,下不沾地,任何生靈落入其中,都會被空間吞沒,後來太玄聖主以大神通大法力將此地封禁,平時亦沒有人會亂闖。


    卓雲仙與卓玉晚默默看著下方的禁斷天淵,他們的父親便是在混戰之中被太玄聖主的分身打落其內的。


    蕭亦然見二人心情不好,故而出言安慰道:“玉晚、卓兄弟,你們不要太難過,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們父親一定會沒事的。”


    沉默了一會兒,卓雲仙緩緩開口道:“阿姐,韶慕靈已經死了,她與我們的仇怨也算是結了,我打算等五國一統之後,便去禁斷天淵尋找父親。”


    “我陪你去。”


    卓玉晚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心裏滿是對父親的思念。


    卓雲仙搖了搖頭道:“不,就我一個人去,你要留下。畢竟我們不能讓父親這一脈斷絕,我們之間總要留下一個人,延續卓家的血脈。”


    卓玉晚情緒頗為激動:“你現在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丁,傳宗接代的事情自然要交給你來完成,所以你才應該你留下。”


    卓雲仙麵無表情的反駁道:“首先,不一定男子才能傳宗接代;二是我實力比你強,成功的機會比你高,更何況我會把淺陌帶在身邊,她會護我安全。”


    “別說這些沒用的!”


    卓玉晚寸步不讓道:“你現在重傷在身,還談什麽實力?我得了師尊的傳承和修為,用不了多久便會超過你。更何況,你有淺陌跟著怎麽了?我讓蕭亦然陪我去就是。”


    “……”


    卓雲仙與蕭亦然滿頭黑線繚繞,果然女人脾氣上來,根本是不講道理的。尤其是蕭亦然眼角微微抽動,心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禁斷天淵那個地方,他是真的不想再去了啊!


    卓玉晚冷哼一聲道:“怎麽?卓雲仙,現在你翅膀長硬了,阿姐的話都敢不聽了。”


    蕭亦然悄悄瞥了一眼卓雲仙,然後把頭轉向另一邊,假裝自己是個木頭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


    卓雲仙苦笑不已,盡管他知道阿姐是為了自己好,可是人命關天,卓雲仙沒有絕對的把握,怎麽可能讓阿姐獨自去冒險?


    這時,蕭亦然突然勸說道“卓兄弟,聽蕭某一句勸,禁斷天淵之下真的萬分凶險,若無絕對的把握,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頓了頓,蕭亦然複又道:“不如由我去吧,畢竟我去過一趟。”


    卓雲仙不太客氣道:“你若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姐怎麽辦?”


    “啊!?呃……”


    卓玉晚和蕭亦然“唰”的一下麵紅耳赤,神情尷尬不已。


    “行了,此事稍後再說,隻要父親還活著,我們總有重逢的一天。”


    說罷,卓雲仙轉身離開,卓玉晚和蕭亦然連忙跟了過去。


    ……


    七日之後,隨著天門覆滅的消息被傳開,太玄洲上可謂普天同慶,隨處可見一派熱鬧歡騰之景象。


    與此同時,卓雲仙和大唐王朝的聲望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之巔峰,甚至還在朝聖山之上。


    在這樣的情況下,其他四國君主亦是無可奈何。


    他們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再加上唐九的清洗與鎮壓,王道盟的推波助瀾,五國一統必然勢不可擋。


    ……


    正月初一,一元複始,萬象更新。


    大唐帝都,皇城中央,曆時一個多月的【登天台】終於修建完成,高有十二丈,直入雲霄,氣勢恢宏。


    這一日,五國王朝國主齊聚登天台,準備五國一統祭天儀式。


    而卓雲仙身為大唐帝師,祭天儀式自當由他主持。


    王朝的更替,皇朝的建立,乃是一個非常繁複的過程,上至朝堂,下至百姓,涉及到的方方麵麵數之不盡。


    隻不過,卓雲仙熟讀史書策論,心裏漸漸有了一絲明悟。


    曆朝曆代,從古自今,任何一個國家的發展,都離不開“法網恢恢”、“法度森嚴”這八個字。


    因此,五國一統之後,卓雲仙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集結五國賢能之智慧,共同修訂了新的律法,無論修仙者或凡人,都必須共同遵守,相互約束,彼此尊重。


    ……


    不多時,祭天儀式正式開始,數十萬人圍在登天台下方。


    卓雲仙站在登天台高處,宣讀著祭文,表是對這片天地的尊重,畢竟這片天地孕育了億萬生靈,也包括他們。


    接著,卓雲仙又宣讀了新的律法禁令,並且將其懸於城門高處,讓進出帝都之人能夠時時警覺。


    最後,四位國主出麵,親自遞交文書,並且將各自的傳國玉璽交給唐九。


    從此之後,太玄洲再無五國王朝,唯有“大乾”皇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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