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古道,第三重山。


    此時卓雲仙已經踏上了山頂,他所背負的心魔統統融入自己體內,渾身散透著一種危險的氣息,就連小石頭都不敢輕易靠近。


    正邪不立是魔!


    善惡不分是魔!


    是非不明是魔!


    無想無念亦是魔!


    卓雲仙將心魔種在心裏,非但沒有走火入魔迷失自己,反而感覺到心中的清明與安寧。


    尤其是淺陌最後那一吻,觸動了他的靈魂,那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甚至比修仙還要美好,讓他心裏生出一種淡淡的幸福。


    隻可惜,幸福美好往往都是短暫的,淺陌的消散給了卓雲仙更加刻骨銘心的酸澀。


    恍惚間,卓雲仙不自覺的摸了摸胸口處的魂石,其內傳來陣陣生命的波動,帶給他莫名的溫暖和心安。


    ……


    不知過了多久,卓雲仙情緒收斂,漸漸恢複以往的冷靜。


    隻是令卓雲仙頗為奇怪的是,既然淺陌的虛影都出現了,為何天邪的虛影沒有出現?難道在自己的潛意識裏,天邪的存在從來就無關緊要?還是說一體雙魂比較特別?


    既然想不明白,卓雲仙也不再強求,他相信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所有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


    古道第四重山和第五重山,分別是七情六欲之念。


    卓雲仙以情入道,故而每一步都走的異常艱難,就像是無數荊棘纏繞在他的身上,讓他無法脫身。


    不過卓雲仙的心神早已承受過七情六欲的淬煉,即便麵對各種誘或,他依然能夠保持本心不變。


    而古道第六重山與第七重山,考驗的則是悲歡離合之痛,生老病死之苦。


    卓雲仙身在其中,就像是經曆了一次次輪回,曾經回憶的畫麵反複出現在他的眼前,走不出去,沉溺其中。


    眼看卓雲仙快要崩潰之際,他忽然想起了昆侖古道入口處的那座石碑,石碑上麵刻印著兩行古字:“仙山有路莫回頭,苦海無涯心是舟。”


    當時卓雲仙還奇怪,明明隻有九重仙山,哪裏來的“苦海”?現在他終於明白,“苦海”指得是雜念、是欲望、是謎障。


    如果一個修行之人,無法控製自己的七情六欲,不能明心見性,那麽他將迷失在滾滾紅塵之中,永遠沉淪下去。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這是卓雲仙在一本殘缺的古經中看到的一段偈語,是故之聖賢對心境的感悟,現在突然記起,卓雲仙心裏感受尤為深刻。


    隨即,卓雲仙腦後升起一抹純淨的光輪,竟是凝煉百會極竅和神庭極竅衍生而出的【大智慧光輪】。


    ……


    三日之後,卓雲仙終於帶著小石頭登上第七重山頂,一種莫名的悸動湧上心頭,神魂凝聚,仙靈蛻變,這是修為突破的征兆。


    卓雲仙的修為已經到達了命竅之境的極限,隨時隨地都可以讓仙靈蛻變,跨入法相之境。隻不過昆侖海域乃是禁靈之地,他的修為被封印,自然無法突破桎梏。


    而且,卓雲仙六識敏銳,總感覺自己心裏缺少了某樣東西,並非積累不夠,而是命竅之境仍不夠圓滿。


    卓雲仙仔細想了想,自己在修仙之初,經輪法印凝聚之時,硬是將神魂煉化十二轉……再加上他已經鑄就了仙道根基,其體質遠遠超出普通修仙者。


    別人隻能凝煉九道命竅,而卓雲仙卻凝煉出了第十道命竅,甚至他隱隱覺得,十二命竅才是自己的極限。


    遺憾的是,此刻卓雲仙手中並無合適的命竅凝煉之法,而以前得到的凝竅之法太過雞肋,對他用處不大,看來隻能想辦法。


    轉念間,卓雲仙再次帶著小石頭走向古道第八重山。


    ……


    ————————————


    清虛大殿,氣氛深沉。


    看著鏡像中的卓雲仙連闖四重仙山,瑞木天行和閭丘泰乾從最初的驚訝震撼,到現在已經變得麻木。


    “宗主,卓雲仙已經登上第七重山了。”


    閭丘泰乾萬分感慨,忽然有種垂暮老朽的感覺。


    瑞木天行麵色陰鬱,什麽話都沒說。越是往後,他越是感到心中不安,而這種不安的感覺正是來自卓雲仙。


    “滋滋”


    昆侖古鏡突然顫動,其內鏡像消失……隨即靈光收斂,漸漸恢複到原來的狀態。


    閭丘泰乾不由愣了愣,忍不住詢問道:“宗主,這又是什麽情況?!”


    瑞木天行似乎想到什麽,麵色微變:“昆侖古道來曆不凡,有諸多玄妙,即便幾位老祖也無法窺其一二,想必古道第八重山的禁製非同小可,所以昆侖古鏡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閭丘泰乾臉上皺紋擠成一團:“那我們該怎麽辦?會不會有什麽變故?”


    “無妨,我去一趟玉鼎洞天。”


    說罷,瑞木天行轉身消失在了原地。


    閭丘泰乾苦澀的搖了搖頭,默默離開了清虛大殿。


    ……


    昆侖之巔,玉鼎洞天,五光十色,宛如仙境。


    此處與世隔絕,乃昆侖仙宗四家老祖潛修之地,宗門若無大事發生,他們通常都不會露麵,實際上他們才是昆侖海域的真正掌控者。


    瑞木天行開啟禁製,直入洞天,然後來瑞木老祖的洞府之外。


    “天行,求見老祖。”


    “宗主來此,所為何事?”


    洞府內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瑞木天行躬身行禮道:“啟稟老祖,有人闖過了昆侖古道第七重關,已經踏上第八重仙山。不過昆侖古鏡被禁製隔絕,無法窺探古道試煉的情況,所以天行特來求教,請老祖指點。”


    “你說什麽?有人踏上第八重仙山!?”


    瑞木老祖的聲音透著驚訝,情緒波動異常強烈。


    作為瑞木氏族第三代老祖,他所知道的辛秘自然要比瑞木天行多得多。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感到驚訝。


    很少有人知道,昆侖古道不僅僅是上古昆侖的試煉之地,其內更是蘊藏著昆侖一脈的傳承……如今昆侖仙宗的許多功法秘術,便是得自昆侖古道。


    而且,昆侖古道的存在,還關係著昆侖仙宗的一樁隱秘,除了四家老祖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瑞木天行在內。


    “此事我已知曉,此人絕對不能放過,你且下去安排一下,若有必要,我們四個老家夥會出手。”


    “老祖,昆侖古道到底是什麽”


    “那是通往天界之門的仙路。”


    瑞木老祖顯然不願多說,淡淡吩咐了兩句便讓瑞木天行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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