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廣場,弟子集結,肅然而立。


    卓雲仙大步走到殿外,淩雪瑤默默跟在他的身後。


    “劍主大人,乾宮峰弟子到齊,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


    馮橫與羅山等人上前行禮,心情莫名的激動。


    最初的時候,馮橫師兄弟自然有些怨念,他們本以為卓雲仙會教授他們玄妙的劍法,或是劍意的領悟,沒想到對方卻隻是傳授了他們一套呼吸吐納之術,然後不斷練習基礎劍法。


    然而三天之後,馮橫他們驚喜的發現,按照卓雲仙的要求修行,自己身體素質越來越好,就連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劍法揮灑之間更加行雲流水,運用自如。


    尤其是大師兄馮橫,因為衝擊第五命竅失敗,導致精氣神虧損嚴重,難以修複,但是隨著呼吸吐納之術的深入,馮橫以前虧損的精氣神漸漸補了回來,甚至修為瓶頸都有幾分鬆動的感覺。他相信最多一個月,就能再次衝擊第五命竅。


    以上種種變化,令得乾宮峰的氛圍煥然一新,馮橫等人的精神麵貌亦有了極大的改變,頹然之氣一掃而空,並且一個個生龍活虎,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


    卓雲仙神念掃過眾人,心裏還算滿意。


    “羅山,先將東西發下去。”


    聽到卓雲仙的指令,羅山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即將準備好的重劍一一發放到馮橫等弟子手中,連他們幾個小家夥也人手一劍。


    “咦!?好重的劍?劍主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馮橫拿手中的重劍,隨意揮動了兩下,除了沉重之外,並未覺得有什麽特別,反而不如法寶飛劍用著順手。


    片刻後,卓雲仙緩緩開口道:“大家也看出來了,這玄鐵重劍並非法器靈寶,也非神兵利器,甚至都沒有開鋒,笨拙厚重,毫無特點……而接下來的修行,除了基礎練習之外,你們每天需要在堅硬光滑的石壁上,用重劍刻畫一百個‘劍’字,沒有完成,不準休息。”


    “這……”


    眾人麵麵相覷,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馮橫第一個開口道:“劍主大人請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出於對卓雲仙的信任,眾人自然不會有什麽質疑,而且這玄鐵重劍雖重,對他們修仙者而言卻算不了什麽,上百個“劍”字而已,也就是幾盞茶的功夫。


    “劍主哥哥,我……我也要跟著師兄他們練習刻字嗎?”


    淩雪瑤看了看手中的見,總覺得有些困難。


    卓雲仙淡淡點了點頭,對任何人都一視同仁。嚴師才能出高徒,他既然要做,自然便要做好。


    “還有,你們是不是覺得挺簡單的?”


    卓雲仙故意頓了頓,馮橫等人心裏“咯噔”了一下,隨即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果然,卓雲仙隨手拋出數十道銀環,直接套在眾人手腕之上,包括淩雪瑤和羅山這幾個小家夥。


    “咦!?這,這是……”


    “這是什麽東西?我怎麽感覺我的靈力被禁錮了!?”


    “什麽!?我也是,一點靈力都使不出來。”


    “劍主大人?!這是為何!?”


    “是啊,劍主大人,是不是我們做的不好,你打算懲罰我們!?”


    ……


    沒有了靈力,眾人就像沒有了底氣,一個個心慌意亂,連馮橫也是忐忑不安,回憶自己是不是犯了過錯。


    對修仙者而言,禁錮修為絕對是很嚴重的懲罰了。試想一下,做貫了高高在上的修仙者,誰願意去做奔波勞碌的平凡人?


    “你們,說完了沒有?”


    卓雲仙沒有生氣,可他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廣場周圍頓時靜了下來。


    “怎麽?沒有修為你們就拿不起劍了?沒有靈力你們就不是劍修了?”


    卓雲仙看了看馮橫等人,後者慚愧的把頭低下。


    接著,卓雲仙繼續道:“上古劍仙,以劍為先,先是練劍,再是修仙……你們手上戴著的是小禁環,專門禁錮靈力之用,從今以後,你們就戴著小禁環修行,包括練習基礎和重劍刻字,誰要是偷懶,自己離開乾宮峰。”


    這個【小禁環】算不上珍貴,實用性也不高,但是輔助修行卻極好,乃是卓雲仙根據上古劍修一脈的《封靈劍訣》簡化製作,專門孕養劍氣之用。


    馮橫暗暗叫苦,而後硬著頭皮道:“劍主大人,敢問如何才能解開封印?總不可能戴一輩子吧?”


    卓雲仙直言不諱道:“兩個辦法,一是找個修為比我高的人,強行破開小禁環的禁製,二是領悟劍意之後,自行破開。”


    “什……什麽!?”


    馮橫等人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強行破開小禁環倒還是好說,修為比卓雲仙高的人不少,可是他們根本不敢這麽做啊。


    至於領悟劍意,如此苛刻的條件,這不是開玩笑嗎?!


    整個九劍仙宗,除去閉關多年的老祖,也就宗主古劍歌和巽宮劍主鞠芷靜凝聚出了劍意……對了,還有眼前的乾宮劍主卓雲仙。


    馮橫他們不認為自己天資縱橫,能夠超越卓雲仙和宗主他們,凝聚劍意對他們而言,簡直比飛升成仙還要艱難。


    “怎麽?你們怕了嗎?”


    卓雲仙很理解眾人的心情,但是他沒有安慰:“你們是擔心自己解不開封印?還是擔心我教不好你們?”


    “……”


    馮橫等人低著頭,不敢回答。


    卓雲仙不以為意,淡淡開口道:“劍意不屈,劍心不悔,故而劍者無懼……你們若是沒有一顆勇往直前、萬死不悔的決心,又何必修劍?難道你們已經忘記了別人的嘲笑、冷眼、諷刺、侮辱?還是習慣了默默無聞的生活,甘心一生平庸?”


    毫不客氣,字字誅心!


    卓雲仙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利刃戳在馮橫他們的心口,折磨著他們的心靈,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


    有些道理說出來,其實大家都懂。


    長久的壓抑,讓馮橫等人變得麻木,卓雲仙若是不能改變他們的心誌,將來也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


    經曆過絕望和迷茫,眾人的雙眼漸漸變得堅定執著,哪怕前路是萬丈深淵,他們都將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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