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有人來了!”


    隨著一聲高喊,淩雲閣下方陸陸續續有人趕來,皆是皇族宗親,還有不少朝堂公卿。


    見此場景,舒晴頓時眉開眼笑,連忙讓唐九親自出門相迎。


    盡管唐九不是很樂意,可看著母親激動的樣子,他還是悶悶點了點頭,不情不願的迎了出去。


    然而,當唐九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見所有的皇族宗親和朝堂公卿紛紛進了一旁的天香閣,甚至都沒有過來招呼一聲。


    唐九忽然升起一絲莫名的憤怒,卻又有點無可奈何。


    雖然他並不認為自己的成人禮有多麽重要,可是看到母親為了自己的事情日夜操勞,他心裏多少都有點期盼……希望自己的成人禮熱熱鬧鬧,希望自己的母親開開心心。


    ……


    “你說什麽!?他們都去了天香閣!?”


    舒晴聽到唐九的講述,怒而起身,複又頹然坐下。


    她一介女流之輩能怎麽辦?還能怎麽辦?庶妃便是庶妃,沒有封號,沒有權利,甚至她沒有身份背景,更沒有強大的實力。


    “少伯,他們去天香閣做什麽?那裏不是沒有宴席嗎?”


    聽到母親詢問,唐九神色黯然道:“聽說幾位皇兄在天香閣設宴,把所有的皇親國戚和公卿大臣都請去了。”


    舒晴目光轉冷,暗暗握緊了拳頭:“明明知道少伯今日成人大禮,他們這些人太過分了。”


    唐九生怕氣著母親,連忙安撫道:“母後,他們不來正好,我們把席撤了吧,免得浪費……請他們那些人吃飯我都覺得惡心,還不如全給豬吃呢。”


    “噗嗤!”


    舒晴忍不住笑出聲來,白了兒子一眼:“盡說這些胡話,他們如果是豬,那你和你父皇是什麽?養豬的農戶嗎?要是被別人聽到了,又該說你無禮了。”


    唐九哂笑:“說就說吧,反正最後丟臉的有不是我自己。”


    “呃!你……”


    舒晴話音一哽,有些意外的看著唐九。


    她知道自己兒子的脾氣,屬於破罐破摔的渾人,若是以往發生這樣的事情,唐九肯定已經鬧起來了,不過丟臉而已,大不了被責罰一頓,又不是沒被罰過。


    但是舒晴最近發現,自己這兒子好像真的變化不小,難道受到什麽刺激,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


    事實上,知子莫若母。


    如果是重遇卓雲仙之前,以唐九的性格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可他跟了卓雲仙這麽一段時間,似乎懂得思考,懂得隱忍,也懂得為母親考慮。


    “少伯,他們以什麽名義擺的宴席?”


    “這……”


    “說吧,難道還能比現在更糟嗎?”


    見母親追問,唐九苦笑著道:“我那幾位兄長各自得了一匹白麟龍駒,覺得是祥瑞,便宴請眾人。”


    “豈有此理!簡直欺人太甚!”


    舒晴狠狠拍了下桌案,氣急而笑:“好歹你是他們的弟弟,還不如一頭畜生?嗬嗬嗬!你說可笑不可笑?”


    “……”


    唐九默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發生這樣的事情,的確很可笑,但是現實……天家無親情,有時候是為了麵子,有時候卻是為了利益。


    他們要是不把唐九踩下去,如何能夠站得高?看得遠?


    憤怒過後,舒晴心中酸澀,她知道自己是庶妃,沒有資格爭取什麽,而且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爭什麽。


    這次唐九的成人大禮,不過是舒晴作為一個母親,想給兒子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不至於留下永遠的遺憾,更不想自己孩子將來被人瞧不起。


    偏偏某些人連他們母子這麽一點尊嚴都要踐踏,這讓舒晴對皇族更加心灰意冷。


    ……


    兩家宴席,僅一院之隔。


    相比淩雲閣的冷清,天香閣卻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算了,應該不會有人來的,那就撤宴吧!”


    舒晴擺了擺手,便要叫人撤銷宴席,卻見一大群公卿貴族簇擁而來。


    為首之人便是唐九的幾位兄長,身材臃腫的四皇子唐少祺、皮膚黝黑的六皇子唐少元,油頭粉麵的七皇子唐少勳,就連年紀最小的丹霞公主也來了,十二三歲左右,看上機靈可愛,一雙眼睛到處打量。


    還有,幾位公卿大臣家中的貴公子陪同左右,龍二亦在其中。


    “唷!原來這淩雲閣也有酒席啊?”


    龍二大搖大擺的走上前來,臉上滿是得意之色。


    盡管他在太虛幻境中隻能算是個小人物,可是在這大唐帝都的一畝三分地上,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地頭蛇。因為他有一個位高權重的父親,大唐相國龍墨林。而他的本名叫做龍誌華


    “龍二、幾位皇兄,你們過來做什麽?”


    唐九不想跟這些人有太多的交集,神色之間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


    不待龍二回答,四皇子開口解釋道:“九弟,今天不是你成人大禮嗎?我們本想過來敬敬酒,沒想到你們這方如此冷清,不如我讓大家來此入席,順便幫你鎮鎮場子如何?”


    “鎮場子?!四皇兄你確定自己不是來砸場子的嗎。”


    唐九對於幾位皇兄並不待見,對方如此喧賓奪主,讓他更是憤怒!不過唐九最後還是強忍了下來,他不想自己母親難看。


    這時龍二皆過話道:“九殿下,別把話說的這麽難聽,七殿下知道你成人大禮,特意到醉花樓請了最好的舞姬來給你助興……哦哦,對了,這舞姬好像也是剛滿十八歲,據說今晚也要行成人禮哦?不過醉花樓的成人禮……嘿嘿嘿,你懂得嘛。”


    說罷,龍二朝著身後招手示意了一下,隨即一名花枝招展的老鴇,拉著七彩舞裙的少女走到場中。


    “小……小真!?”


    唐九麵色大變,心中怒意升騰,惡狠狠的瞪著龍二。


    舞姬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太虛幻境中的寧小真,她從出現便一直把頭低著,不敢直視唐九的目光。


    舒晴瞧出一些端倪,主動上前道:“三位皇子,你們與少伯都是血脈同源的兄弟,有必要這樣折辱自己的弟弟嗎?”


    六皇子不屑道:“我呸!就憑你這個庶妃生的兒子,也配當我們兄弟?實在可笑!哦,差點忘了,你好像也是煙花柳巷出生吧!”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


    舒晴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對方為了踐踏他們母子的尊嚴,已經不要臉到了如此程度。


    唐九更是忍無可忍,直接撲上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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