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縫深淵,深不見底。


    卓玉晚緊緊拽著蕭亦然的手臂,同對方一起掉入深淵之中,不肯把手鬆開,就如同先前蕭亦然握著她的手不放。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你這個傻女人!你怎麽能……”


    蕭亦然苦笑著,眼中閃過一抹溫柔之色。


    他本是個孤兒,別看他平時大氣灑脫,實際上內心對任何事情都保持著警惕和懷疑的態度,所以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有一個女人,會為他而死。


    而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蕭亦然的心裏已經有了卓玉晚的身影。


    “……”


    沉默間,卓玉晚看了看手中的彼岸花,麵露複雜之色……一切都是因它而起,那麽一切也都因它而去吧!


    碎!


    卓玉晚隨手將彼岸花捏成粉末,然而花碎之後並未消失,反而化作星散將卓玉晚和蕭亦然包裹其中,然後透過他們的皮膚融入他們體內。


    “這……這是怎麽回事!?”


    二人同時愣住了,隨著彼岸花的融合,他們體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死氣驅散,生機盎然,仿佛生命在蛻變!


    卓玉晚天賦為冰,蕭亦然天賦為火,二人神魂相連,冰火交融,陰陽調和,形成一種玄妙的循環,周而複始,生生不息。


    溫暖歡喜,安寧自在。


    種種美好的情緒在二人心頭掠過,他們毫無保留的相信對方,似要將自己融入彼此的生命之中。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狀態,仿佛回到了生命的原點。


    ……


    “轟轟轟!”


    天崩地裂,世界破滅,空間裂縫再次打開……原來彼岸花便是遺境空間存在的根本,一旦消失,整個世界就會崩潰。


    最終,卓玉晚和蕭亦然被空間裂縫卷入其中,消失不見。


    ……


    ————————————


    月落星沉,天光微亮。


    孤島海岸邊,兩個身影並肩而立看著遠方。


    “我們活著出來了,活著的感覺真好。”


    “是啊,很好。”


    蕭亦然麵露笑容,卓玉晚同樣感慨萬千。


    這次遺境空間之行,雖然經曆了許多磨難,但最後卻是因禍得福。


    二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甚至可以說是生死與共,而且在彼岸花的滋養下,他們領悟冰火同源、陰陽相濟的道理,資質蛻變,實力暴漲,將來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卓玉晚,你好像不太高興。”


    蕭亦然見卓玉晚眉頭不展,心裏的喜悅消退了幾分。


    卓玉晚搖了搖頭道:“對不起,蕭亦然,我該走了……耽擱了許久,我還要去找我的弟弟和我的父親。”


    “走!?你……”


    蕭亦然有些難受,想要開口說點什麽,可他發現自己似乎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挽留對方。


    “卓玉晚,我陪你一起可好?”


    蕭亦然看著卓玉晚,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子如此在乎、如此上心。當對方開心的時候,他會覺得開心,當對方難過的時候,他會更加難過。


    卓玉晚依然搖頭:“你是你,我是我,我們之間並沒有任何關係,而且……我不希望連累你。”


    蕭亦然心有不甘道:“你覺得我怕連累嗎?”


    “可是我怕。”


    卓玉晚微微把頭低下,不讓對方看到自己難過的樣子:“我怕連累別人,我怕自己會傷害到身邊的人。”


    “……”


    蕭亦然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正如卓玉晚所說,有些事情,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了,尤其是感情。


    蕭亦然能夠感覺到,卓玉晚對自己是關心的,可每個人關心別人的方式都有不同。有的人默默陪伴,有的人付出所有……還有的人,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蕭亦然,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蕭亦然看著卓玉晚遠去的背影,忽然大聲喊道:“卓玉晚,我們一定還會再見麵的,一定會的。”


    卓玉晚身子微一顫,而後默然離開。


    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麵。


    ……


    待卓玉晚的身影消失在天際,蕭亦然從芥子環中取出一麵玄光鏡。


    光暈閃爍,玄光鏡上出現一個淡淡的身影,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弟子蕭亦然,拜見師尊!”


    蕭亦然恭身行了一禮,神情肅然。


    隨即,玄光鏡內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淡漠中透著幾分冷冽:“這些日子去哪裏了?為何聯係不上你?”


    “此事說來話長……”


    蕭亦然苦笑了一下,簡單解釋道:“本來我應大唐三皇子之邀,打算在亂星海域曆練一番,沒想到遇上卓玉晚被血衣樓追殺……當初師尊知道我來大唐,還特意囑咐讓我照拂一下卓玉晚,所以我帶著卓玉晚逃進了亂石歸墟,卻被空間裂縫卷入一處遺境……”


    當下,蕭亦然將自己和卓玉晚在遺境空間中發生的事情,大概講述了一遍,沒有任何隱瞞,包括自己的感情。


    “彼岸花!?你們的機緣倒是不錯!”


    師尊的語氣透著驚訝,而後詢問道:“這麽說,你喜歡上了卓玉晚?”


    “呃……”


    蕭亦然沒想到師尊如此直接,有些赧然道:“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就是彼此有些好感,所以我打算繼續留在大唐。”


    “可以。”


    沉吟片刻,師尊點了點頭道:“你在個人感情方麵的事情為師不會幹涉,但是為師交給你的事情,也不能懈怠。”


    “弟子明白,一定不會辜負師尊的期望。”


    見蕭亦然答應的如此爽快,師尊忍不住告誡道:“兒女私情乃是修仙大忌,若是你不想徒增煩惱,還是盡早放下吧。”


    “可弟子不想放下,還請師尊成全。”


    蕭亦然神情堅毅,他可以聽從師尊的任何安排,唯獨自己的感情例外。


    見此情形,師尊亦不再多言。


    “對了師尊,你為什麽要我照拂卓玉晚?難道她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嗎?而且她弟弟的勢力背景也不簡單,恐怕用不著我照顧了。”


    蕭亦然苦笑了一聲,盡管不想承認,但是他不得不承認,卓雲仙現在的成就的確高於自己。而且他有著師尊和背後的勢力幫忙,卓雲仙則是獨自一人在海外打拚,二者之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


    “此事你以後自然會知曉,三榜之爭快要開始了,你好好準備吧!”


    “弟子遵命。”


    蕭亦然恭聲回應,玄光鏡裏的人影漸漸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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