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如雨落,點點寒芒。


    薛若男的槍術確實不錯,至少在氣勢上強過許多同齡人,隻可惜麵對卓雲仙,她根本沒有半點機會。


    隻見白影閃爍,卓雲仙深入鬼魅一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薛若男身後。


    “啪!”


    卓雲仙隨手拍打了一下對方的肩膀道:“你的槍術很漂亮,槍勢也淩厲,但是這麽慢的速度,能傷到人嗎?”


    “可惡!”


    薛若男還不服氣,回馬一槍再次攻擊。


    ……


    雙方打鬥,自然驚動了琴夫人和嵐夏等人。


    當琴夫人趕來的時候,薛若男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毫無還手之力。


    “夫人別急,白鶴應該沒有惡意,他這是在讓著小姐,否則小姐早就敗了。”


    嵐夏見琴夫人想要上前,連忙勸阻,她看得出卓雲仙是在指點薛若男,隻是她頗為好奇,一個聚靈境的少年,究竟有何本事指點別人修行。


    琴夫人聽了嵐夏的解釋,心裏漸漸安定下來。


    薛若男看上去的確很累,不過並沒有受到傷害。


    ……


    “小賊,你隻會躲嗎?東躲西藏,算什麽本事?敢不敢和我正麵對抗!”


    薛若男久戰不下,越打越急,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力量都打在空氣上,心裏憋屈不已。


    “躲避也是一種本事。”


    卓雲仙麵無表情道:“比如,我一劍刺過來,你能躲得過嗎?”


    話音未落,卓雲仙手握劍印,指尖已然點在薛若男的眉心處。


    驀然間,薛若男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渾身僵硬當場……如果這不是手指,而是真正的劍呢?如果對方是敵人呢?自己是不是已經死掉了!?


    “死”這個字,對於一名豆蔻年華的少女而言,太陌生太遙遠了。


    薛若男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死掉,或許在她心裏,沒有人會殺他。


    “你為什麽不躲?”


    卓雲仙收手而立,薛若男仍就驚魂未定。


    “我我我……”


    “躲不掉是不是?”


    卓雲仙繼續追問道:“現在你還覺得躲避沒用嗎?”


    薛若男張了張嘴,有心反駁卻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如果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麽槍術?


    “哼,你修為比我高,力量比我大,自然這麽說!”


    聽到薛若男的狡辯,卓雲仙不可置否道:“我剛才根本沒有用靈力和修為壓製你,如果你覺得不公平,那隻能說明你內心太脆弱了。我和你們萍水相逢,沒有必要捧著你,也沒有必要刺激你。”


    “我……”


    薛若男委屈的把頭低下,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由於薛若男從小便被當作男孩子來教養,所以她心裏非常驕傲,習慣了被人的誇張,習慣了爭強好勝……但是她並不愚蠢,也知道卓雲仙說的都是真的。


    知錯能改,同樣是一種很好的品德。


    薛若男心情平複之後,認真望著卓雲仙道:“你說我的槍術練錯了,那怎麽練才是正確的?”


    卓雲仙輕輕招手,將薛若男手中的長槍取來:“想要練好槍術,首先你必須要知道自己為什麽練槍……”


    “我當然知道!”


    薛若男驕傲的挺著胸膛道:“我練好槍術,便能上戰場,我要成為父親兄長那樣的大英雄!”


    卓雲仙沒有理會薛若男,接著道:“當你知道自己為什麽練槍以後,你才知道如何練槍,然後堅定不移的練下去。”


    薛若男沒好氣的道:“你說了等於沒說。”


    卓雲仙轉問道:“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自己的槍術沒有練好?當你心中有了懷疑,有了疑惑,你如何能夠堅持下去?靠別人給你指點?或是別人給你信心和勇氣?”


    “……”


    一連幾問,薛若男有些懵了!她從未想過這麽多的問題,原來不是自己練錯了槍術,而是自己的心中從來都沒有堅定過。


    卓雲仙語氣深沉道:“薛小姐,你練槍術是為了上戰場,是為了掙得薛家的名譽和曾經的榮耀,可你知不知道,薛家先輩創出這套槍法,並非為了榮華富貴,也不是為了爭強好勝,而是為了守護疆域,守護百姓,更是為了殺敵,為了活著。”


    頓了頓,卓雲仙神情肅然道:“這樣的心境,你能體會嗎?”


    能夠體會嗎?能夠體會……嗎?


    薛若男耳邊嗡嗡作響,心神震蕩,仿佛被雷擊了一般,整個人傻傻的愣在當場,久久回不過神來。


    認真的說,薛家的確當得起“滿門忠烈”這四個字。


    在薛若男心目當中,父親和兄長為國捐軀,是大英雄,隻是她不明白,他們為何會這樣做,也不明白這麽做值不值得。


    正如卓雲仙所說,她之所以練槍,並非喜歡,隻因長輩的期望,隻因為了從新奪回薛家的榮耀。


    卓雲仙見效果不錯,複又道:“薛小姐,當你明白為什麽練槍的時候,當你心中堅定不移的時候,你的槍術就算是入門了。”


    “入門?”


    薛若男回過神來,大驚小怪道:“這樣才入門!?有沒有搞錯!”


    卓雲仙淡淡道:“你以為入門很簡單嗎?”


    “不……不是……”


    薛若男心虛的把頭低下,小聲道:“我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入門了,但是被你這麽一說,我覺得自己的確差那麽一點。”


    “你想多了,不是一點,是天差地別。”


    卓雲仙倒是一點都不怕打擊對方,言語之間透著一抹諷刺的意味。


    出乎預料的是,薛若男居然沒有炸毛?不太符合她的性格嘛!


    其實,這些修行的心得,都是卓雲仙在感悟劍意之時,自己領悟出來的。


    上古劍仙之劍意,並非沒有修行之法,而是每個人的心境不同,對於劍法的感悟也有所不同,有的人心中有情,劍法著情意綿綿,有的人絕情絕意,劍法亦是狠厲毒辣。


    劍意如此,槍術自然殊途同歸。


    ……


    隨即,卓雲仙又講了一些修煉的經驗,薛若男這次聽得非常認真。


    看到女兒態度的變化,琴夫人微微有些驚訝!不過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前打擾,她很想看看女兒會有怎樣的變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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