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過去了兩天。


    每隔一個時辰不等,左大營就進攻襄陽城一次。


    讓白蓮軍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一直疲於奔波,精神處於緊繃狀態。


    尤其是這兩天的夜裏。


    白蓮軍的整體狀態,已經相當萎靡。


    楊太安幾次親自督戰,勒令不許放鬆,才得意保持高度戒備。誰也不知道下一次佯攻,秦雲會不會就假戲真做,直接攻城了。


    第三天的清晨,在主帳裏睡飽了的秦雲,緩緩走出來。


    霜雪過後,大軍駐地陽光和煦。


    他伸了一個懶腰。


    淡淡問道:“昨夜怎麽樣?”


    “回陛下,共進攻八次,八次白蓮軍全部反應了過來。”


    “咱們的軍隊毫發無損。”豐老道。


    秦雲微微眯眼:“這個楊太安,看來也不完全是個廢材,治軍還是有點本事的。”


    “傳令下去,繼續佯攻,無比要摧毀白蓮軍的精神和士氣!”


    “我軍將士,進入無限輪轉之中。”


    “是!”眾人點頭,對他是無比信賴。


    秦雲又問:“穆樂那邊行動了嗎?其餘四城,開戰沒有?”


    奉新道:“回陛下,兩天前您交代後,穆樂將軍攻無不克,於昨夜已經拔除了最後一座小城。”


    “這襄陽城,已然成為了孤城。”


    眾人聞言一喜,才三天,陛下就取得了如此成績,五城淪陷,卻連克四城。


    但下一秒,秦雲的冷水毫不留情的潑下來。


    “都不要高興太早了,那四座城守軍就沒有過一萬的,全都是叛變的地方軍,白蓮教的主力根本就不在。”


    “很明顯,全部都在這襄陽城了。”


    “這楊太安顯然是熟讀兵書之輩,知道把寶押在最對的地方,他十萬大軍固守襄陽,依托城牆,沒有二十萬大軍就拿不下來!”


    聞言,眾人的臉色迅速一沉,不再沾沾自喜。


    甚至有些憂慮,因為朝廷現在不敢拿這麽多的軍隊投入到豫州,也損失不起!


    眾所周知,攻城比的就是誰的人多!


    “唉,看樣子楊太安是不準備出城迎戰了。”


    “十萬人,都不敢和咱們四萬人打,真是夠窩囊的!”有人感歎,悶悶不樂。


    秦雲眯起眼,看向遠處巍峨的襄陽城。


    “那也不一定,楊太安肯定也會有行動,他不可能一直被動挨打。”


    有人疑惑:“那他為什麽遲遲不動手?”


    “另外四城,他幾乎眼睜睜看著就丟失了。”


    秦雲眯眼:“問的好,問到點子上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朕懷疑,這個楊太安在等什麽,或者是下一盤大棋!”


    聞言,眾人震動,眸子睜大。


    大棋?


    一股危險的味道被秦雲迅速撕開麵紗,所有人都越發凝重起來。


    是啊,楊太安完全不用這麽慫的,反打都可以。


    可他一直隻是守。


    “可惜,朕暫時也猜不到他的棋,隻能以不變應萬變。”秦雲蹙眉說道,陷入沉思。


    眾人想說什麽。


    忽然。


    有軍士從雪地的柵欄狂奔過來。


    “陛下!”


    “輜重部隊,已經全數抵達。”


    “另外,演武堂二十名學員,共孫仲謀等人,也隨軍來學習了。”


    “敢問陛下,是否接見?”


    秦雲擺擺手,嚴厲道:“不見,奉新你去處理,不要給特殊照顧,把他們當苦力使,打仗的時候再帶到最危險的地方!”


    “欲成大事,必須先餓其筋骨,勞其皮膚。”


    聞言,眾人麵麵相覷,演武堂的學員本是榮耀至極的,可到了陛下手裏,真是雙倍折磨啊。


    “是!”奉新行禮,然後離開。


    這時候軍隊方陣外,錦衣衛又衝了過來。


    秦雲挑眉:“又怎麽了?”


    錦衣衛半跪,神情嚴肅:“陛下,帝都內閣和蕭大帥一陣商議之後,給您派了一個人過來。”


    秦雲狐疑:“是誰?”


    “月奴!”錦衣衛道。


    月奴?


    頓時,他一愣。


    走的太急,竟把月奴都搞忘了。


    “速速請到主帳來,她多半能幫朕破解僵局!”秦雲雙眼射出一道光色。


    “是!”


    不多時。


    月奴被帶來了,她身穿一襲紫色的錦袍,衣領繡著白色貂毛,渾圓的大腿雖然被包裹,但依舊很吸睛。


    比起從前,她現在可太美了,活脫脫一個富家美女。


    但她精致玉臉,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不是孤傲,而是那種冷到骨子裏的冷!


    再次見到秦雲,她眼中閃過一絲抵觸。


    “參見陛下。”她行了一禮,很是客套。


    秦雲披著披風,親手掰開一塊茶餅,丟進爐子的沸水裏。


    笑嗬嗬道:“坐下說吧。”


    “怎麽,你似乎不太想見到朕?”


    月奴目不斜視,說不上態度不好,但也絕對說不上態度好。


    “陛下,您言重了。”


    “此次來豫州,我是被內閣和蕭大帥派來幫助您的,朝廷和您對我和妹妹有大恩,我豈能以怨報德?”


    聞言,秦雲倒茶的手一滯,繼而苦笑。


    這月奴答非所問,但潛台詞就是,我月奴來這裏,隻是有命在身,不得不從,另外我自己也想報恩。


    說到底,就是不想見自己,隻不過礙於身份,說的委婉一點。


    他也不生氣,付之一笑,親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端到她的麵前:“朕離開這幾天,帝都還好嗎?”


    月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話裏有話道:“有人好,有人不好。”


    秦雲挑眉:“誰不好?”


    月奴淡淡道:“穆慈。”


    秦雲蹙眉,擔心的上前:“她怎麽不好,出什麽事了?”


    聽著急切的語氣,月奴微微不安,美眸閃爍。


    但還是忍不住打抱不平道:“她是心病。”


    “這個女人很善良,她心裏隻有你,為了你每日每夜的在禦工房造斜織機,蘇煙有孕,商貿司的衣服販賣也落在了她的肩上。”


    “上元節那段日子,她忙的都險些幾次暈倒。”


    聽到這裏,秦雲整個人一滯,濃濃內疚湧上心頭!


    月奴看他一眼,繼續道:“這些事,你不知道吧?”


    “說白了,她都是為了你。”


    “可你真正關心過她嗎?恐怕沒有吧?那怕上元節的時候,也隻是皇後代為慰問了一下。”


    “你知不知道她暗地裏幾次抹眼淚,說是想給你生個孩子,卻是連麵都見不上。”


    “她還一個勁的給你開脫,說你太忙了,為國事操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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