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北碼頭到了。


    船舶停靠,卻無人煙氣,烏鴉呱呱,讓人頭皮發麻。


    兩岸凍死骨,無人收拾。


    屍骨猙獰詭異。


    皆是死於鼠疫。


    難怪回來的禦醫都說,人間煉獄!


    秦雲看著四周,心如冰雪,冷的攝人。


    咬牙道:“爾等皆是朕的子民,朕向你們保證,鼠疫若是人為,朕替你們伸冤!!”


    錦衣衛們皆是低頭,算作默哀。


    這時!


    一道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哈哈,快跑,我搶了一百兩黃金!”


    “他娘的,這項家也太有錢了,裏麵全是金銀珠寶!”


    “不發鼠疫,哥幾個還不知道呢?”


    “嘖嘖,可惜了,本來想著趁亂把項家那個美豔小丫鬟弄來睡了,但來不及了,再不跑,咱們小命也得搭在裏麵。”


    伴隨嬉笑聲的對話,清晰傳入了秦雲的耳中。


    當場神情大變。


    “給朕抓過來!”他淩厲開口。


    頓時,十位錦衣衛消失原地,佩戴口罩,如蒙麵殺手似的。


    隻不過一個照麵,隔著草叢的一群鄉野刁民被抓了過來。


    “跪下!”


    錦衣衛大喝!


    十幾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刁民便應聲跪下。


    臉上寫滿了慌張,忌憚的看著秦雲等人,紛紛開口。


    “你,你們是誰?”


    “大爺,我把錢都給你們,你們不要殺我啊!”


    “……”


    “一群刁民,你們如何能搶得了項家!”


    “說,項家是不是出事了?!”


    秦雲居高臨下的怒吼,心中有一股不好的念頭。


    有刁民跪地求饒,結巴道:“大,大爺,我們就是隨手拿了點項家的東西,不是搶啊!”


    “現在鼠疫橫行,到處都在死人。”


    “項家又被神秘人圍攻,大戰混亂,我們一時起了賊心,才偷偷進去拿的。”


    “不止我們幾個人啊,還有很多人都去偷了。”


    “大爺,不要殺我們,我們知道錯了。”


    秦雲心中一個咯噔,出事了!


    “留一人,送他們去官府!”


    “剩下的人,全速馳援項家!”


    他又嘶吼:“快!”


    那樣子,焦急都刻在腦門上了。


    錦衣衛們頓時一驚,連忙上馬,馳援項家。


    秦雲騎馬衝在最前麵,額頭有汗珠滑落,雙眼似乎有十萬火急!


    孫長生剛找到解決的辦法,項勝男剛找到遺旨的下落,就遭遇圍攻!


    這絕對不是巧合,是有預謀的滅口!


    秦雲越想越急,一鞭子抽在馬的屁股上。


    馬匹嘶鳴,踏破鐵鞋!


    “等著朕!”


    “等著朕!!”


    “千萬不能出事啊,否則朝天廟那些狗日的就得逞了!”


    “啊!!”


    他嘶吼,下令:“快,快,快!!”


    隆隆隆,幾十隻馬匹的蹄子揚起了漫天塵沙,飛馳遠去。


    ……


    半炷香後。


    項家府邸!


    演武場烽火連天!


    這個江湖名門,慘遭黑衣人襲殺。


    黑衣人人數不多,但武力值很高!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倒下,鮮血染紅了走廊,隱約間有刁民趁機偷取財務!


    那麽大的院子,而今隻有演武場這一小片淨土,尚未被攻破。


    一個黑衣蒙麵人,嘶啞著嗓子,抽刀指向演武場的項飛羽!


    “老東西,交出孫長生!”


    “否則,爾等將死無葬身之地!”


    項飛羽國字臉上有血,有新鮮的傷口。


    但他的氣勢卻不減,依稀能夠看見他曾經縱橫江湖的氣魄,蒲扇大的手掌持一杆金刀,指去。


    怒吼道:“哼,你算個什麽東西?老夫縱橫捭闔的時候,你還沒有斷奶呢?”


    “現在敢來威脅起我了,你大可以往前一步試試!”


    “孫神醫乃治療鼠疫關鍵,豈可交給你們這群蛆蟲!”


    他話音一落,項家子弟紛紛抽刀,殺氣如麻,表達了決心。


    雖戰死無數,但依舊鐵骨錚錚!


    那股氣勢,在項飛羽的領導下,讓一圈的黑衣人皆是麵色一沉。


    這時候。


    喀嚓一聲,一個高大的黑衣人走出,踩碎了燒焦的木塊。


    眸子幽冷,冷酷而幹淨,不像草莽。


    他平和開口:“項飛羽,何苦負隅頑抗?”


    “你為皇帝盡忠,有意思麽?當初你妹妹可就是死在了大夏皇室的手裏。”


    “嗬嗬,你難不成為了權力忘記仇恨,做皇帝的走狗?”


    項飛羽嘴角掀起一抹譏諷笑意。


    豪氣十足道:“我可不是為了給朝廷盡忠,老子純粹就是想給你們這群垃圾找點不痛快!”


    聞言,高大黑衣人的麵色冷了下來。


    “你當真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麽?你項家雖然有點本事,但畢竟沒落了,全府上下就你還能入眼。”


    “其他的,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我的人,甚至一個沒折!”


    項飛羽身邊燃燒著項家大旗。


    如此生死一線間,他還是不肯退步!


    因為背後,是鼠疫的希望,孫神醫正在調整藥物,已經到了最後關頭。


    “嗬!那又怎樣?”


    他冷哼,有一股江湖高手的莽氣,又道。


    “少來唬我,我項家精銳都在此,不服,就上來碰一碰!”


    “鼠疫的根源就是你們這些人!想讓你項爺我退下?做夢!”


    “老子若退了,如何麵對江北父老?”


    “為禍天下的狗東西,我呸!”


    一口濃痰,吐了出來。


    險些濺射到高大黑衣人的臉上。


    他徹底怒了!


    也失去了耐心!


    “給我把人抓上來!”


    聞言,項飛羽的瞳孔收縮,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一刹那,他剛毅的臉驟然變色!


    “勝男!!”


    黑衣殺手,雙刀架在項勝男的脖子上,已經走到最前麵。


    她一襲藍色長裙,身段過人,眉如遠山,迷人的眸子中帶著一絲憂色。


    “桀桀桀……”


    高大黑衣人陰惻惻的笑,不屑道:“匹夫,你繼續囂張啊!”


    “怎麽不說話了?”


    “你剛才不是態度很硬嗎?”


    項飛羽幾乎要把牙齒咬碎,他就這麽一個親人了!


    當年妹妹不能保護住,女兒還要死在自己眼前?


    “放開她!!”


    “否則老夫發誓,窮極一生之力,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嘶吼如咒怨,可怕到回音隆隆。


    高大黑衣人卻不以為意,嘴角露出一點玩味的笑容。


    他探出一手,毫無老繭。


    刺啦!!


    項勝男蒙著臉的麵紗被扯下。


    頓時,她花顏失色!


    想要用手遮住臉部,卻被死死抓住,不能反抗。


    就這樣,項勝男最不願意讓人看到的傷疤,公之於眾。


    項飛羽見狀,青筋暴露!


    嘶吼道:“你想死嗎!!”


    高大黑衣人不在意,還發出陰笑:“嘖嘖!”


    “傳聞項家女兒有沉魚落雁之姿,平時都帶著麵紗,不以真麵目示人。”


    “我還以為是貞節象征。”


    “結果沒想到,是為了遮羞啊,哈哈。”


    “真醜!”


    四周,黑衣人發出轟然大笑,尖銳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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