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樓禮堂。


    這裏占地麵積頗大,約有二千多平米,原先是郵輪上的音樂廳改裝而成。


    當大批化勁宗師步入禮堂之後,有人拉上禮堂中的窗簾,打開了燈。


    禮台上還空無一人,唯有近百名化勁高手在下麵落座。


    大家按照各自門派,相熟的人互相挨在一起,心中激動。


    八門終於要透露斷路重啟的具體計劃了嗎?


    是組團打怪,還是一起探索秘境。


    又或者號召大家一起組成某種神秘的陣法,激活天地靈氣?


    種種想象,在他們腦海中盤旋。


    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重啟方式,都讓他們熱血沸騰。


    如今能坐在這裏的都是天之驕子,都是整個江湖最頂尖的拳師。


    毫不客氣地說,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向十六層發射一枚彈道導彈。


    整個大夏江湖將在百年內喘不過氣,化勁宗師全部死絕。


    等人越來越多,大會遲遲沒有開始,禮堂裏漸漸變得嘈雜起來。


    謝文華、陳仁、方香等傳武協會的人此刻坐在禮堂左側,正在輕聲說著什麽。


    “沈浪怎麽沒一起上來,難道又出什麽事情了嗎?”


    老大哥謝文華奇怪問道。


    “我聽說,這家夥昨晚打死了三井販神。武盟和櫻花國的人都在鬧呢。”


    “哎呀,沈老哥也是,太衝動了!船上嚴禁私自鬥毆,這要是調查清楚了,還不取消他的參賽資格。”


    “事情沒那麽簡單,好像裏麵有櫻花忍者刺殺。”


    “啊……櫻花人死有餘辜!”


    “聽說,沈老哥和朝元龍一已經劃道,明天早上要決一死戰。”


    “媽的!他們還有臉找回場子?”


    眾人激烈地討論著,暗罵櫻花人真是賊心不死。


    唯有太極高手陳仁沉默不語。


    方香見狀,奇怪的問陳哥為何沉默。


    陳仁苦笑一聲:“我和那朝元龍一約定過,等我入化再打一場。沈老哥既然要和他決一死戰,豈不是就打不成了。”


    “額……”方香一臉無語:“真不懂你們男人,難道搶著去送死嗎?”


    陳仁笑著搖搖頭,沒再說話。


    武道一途絕不能產生退縮之意,一旦生出再也無法進步。


    昨天他僥幸入化,此刻正應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借著和朝元龍一再打一場的機會,將自己的道心找回。


    不然,今後心中永遠有這個強敵的存在,有生之年別想進入抱丹。


    這邊輕聲說著什麽。


    禮台的右側,則是大部分三教弟子的聚集點。


    一眾化勁宗師坐在前排,靜等會議開始。


    三教弟子大都坐在後麵,輕聲議論交流。


    神霄派的掌教玄機子,見八門還沒露麵,隱晦地衝弟子李扶風招了招手,隨後向洗手間走去。


    李扶風見狀,悄悄避過眾人也隨同跟入。


    洗手間內,老道士確認周邊無人後,看著愛徒沉聲說道。


    “扶風,我感覺不對。”


    李扶風點頭:“師父,我也覺得渾身不舒服,你看出什麽了?”


    玄機子搖頭:“沒有,上樓之前,我用羅盤看了看,倒沒看到什麽異常情況,還以為是師父年紀大了,疑神疑鬼,沒想到你也覺得不對?”


    “肯定有問題啊!師父,咱們一上來,就有八門弟子牢牢把持住電梯入口和樓梯入口,還沒收了咱們的手機,關掉一切聯係方式。”


    李扶風輕聲說:“而且您沒發現嗎,師父,諾大禮堂裏,居然沒有八門入化的弟子!甚至沒有那些八門骨幹。隻有新入化勁的拳師,還有那幫各派長老。”


    玄機子嗯了一聲,眼睛一跳,這一點他還真忽略了。


    “隻可惜龍虎山、茅山掌教沒有一同前來參會,若是他們在此,估計看得能更真切一些。咱們神霄派到底是注重雷法修煉,天眼方麵還是略遜一籌……”


    玄機子又道:“不過既然來了,到教我看看八門到底搞什麽把戲。”


    他謹慎的看著李扶風。


    “扶風,如今整艘船的精英力量都聚集在此,一旦有什麽意外,恐怕將一網打盡。”


    “你別參加這勞什子開會了,現在找個理由出去。一旦我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會給你發出信號。”


    李扶風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連連點頭。


    八門沒邀請組委會成員來頂樓開會,劉福通、柳白猿兩個抱丹高手全沒在場。


    三教來此的負責人也沒有出席,若是真出什麽事情,還得及時通知他們才是。


    他和師父全程參加了三河村的靈異事件調查,對八門一直提著戒備。


    如今見他們神神秘秘,如何沒有警惕。


    “師父,我就從這裏走吧。”


    李扶風看了看窗外,這裏雖然是頂樓,但依他的能力攀爬出去問題不大。


    到樓頂之後再想辦法離開好了。


    玄機子掃了窗外一眼,微微點頭。


    “扶風,一切以雷法為號,一旦師父打出雷法,就說明事態已經不可控製,你……”


    “我馬上召集劉會長、柳老他們衝進來救人。”


    李扶風說著,輕輕拉開了衛生間的窗戶,正要出去。


    刺啦!


    突然,衛生間的門被人推開,兩人頓時霍然變色,等看清來人後,又同時鬆了口氣。


    “阿彌陀佛……”


    來人竟然是佛門北少林的大武僧,延武。


    李扶風見是他,不耐煩的罵道。


    “小禿驢,你見過哪個和尚在廁所裏念佛號的!”


    延武沒有理會李扶風的嘲諷,而是衝玄機子微微鞠躬。


    “掌教,我受師尊之命,也需要一同離開,還請不要介意。”


    玄機子笑了一下,暗道佛門也不是傻子。


    他輕聲道:“我和你師父永武大師在場看著,你且放心。”


    延武點點頭,看了李扶風一眼,從窗戶旁一躍而出。


    李扶風低喝一句:“等等我!”也鑽了出去。


    玄機子忙細心關好窗戶,迅速走出衛生間。


    樓體之外。


    李扶風和延武躍出來後,使出一個千斤墜的功夫,並扣住窗戶把手,三下兩下跳上樓頂。


    又看了看下麵應該沒人察覺,方鬆了口氣。


    誰知剛要轉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女聲。


    “喂喂喂……你們佛道兩門也跑上來了啊。”


    兩人渾身一緊,霍然轉頭,看見此人後莞爾一笑。


    原來是儒門的孔正萱。


    感情三教沒有一個傻瓜,真正對八門放心。


    若八門真對船上的人一網打盡,三教總要留下個生門不是。


    三人顧不上多說什麽,趁著大會還沒開始,從電梯通風道內直接跳了下去,隨後在船上徹底消失。


    ……


    禮堂內,佛道儒三教各少一人,全然沒引起眾人注意。


    大家焦急且期待的看著禮台,希望八門早點開始宣布,斷路重啟到底是個什麽流程。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蔡旭和八門的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有那脾氣暴躁之人忍耐不住,忍不住起身喝問工作人員,為何還不開始。


    工作人員照例回答,準備工作繁瑣,還請大家耐心等待。


    有人想返回客艙拿點東西,也被拒絕,並告知如果離開會場將失去參會資格,不得再進入禮堂。


    眾人隻能無奈坐下,苦苦等待。


    也不知是大雨之後天氣炎熱,還是郵輪上的空調不怎麽頂用。


    眾人隻感覺煩躁難耐,心緒不寧。


    漸漸的,竟然還有人打起了瞌睡,會場裏響起巨大的鼾聲,引人發笑。


    “嘿!嘿!兄弟,醒醒,別睡了。”


    打呼嚕的傳武協會一名拳師,謝文華見到一臉尷尬,忙要推醒此人。


    豈料這人似乎因為入化,一夜未眠,無論如何也推不醒他,謝文華氣得忍不住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啪!


    會場裏響起清脆的響聲,卻沒引起多大轟動和嘲笑。


    謝文華抬頭一看,心中一沉。


    不知何時,身邊的陳仁、方香竟然也微微眯上眼睛,眼看就要入睡。


    會場裏,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東搖西晃,一片安靜。


    糟了!


    謝文華心中一沉,剛想站起身看看究竟,卻沒想到一起身就感到渾身暈眩,差點栽倒在地。


    他猛然咬住自己舌尖,劇痛之下心中晴明幾分。


    同時提氣調用化勁,全神貫注。


    豈料不調用化勁還好,一調用勁道更覺得渾身綿軟無力,頭昏腦漲。


    他頓時心中已一驚,暗道要出事了。


    自己本身就是警員,又是江湖拳師,對很多江湖事情了如指掌。


    聽說八門中的疲門,門內有一種非常厲害的迷藥,可迷暈抱丹修為之下的任何拳師。


    拳師隻要不慎吸入,立刻渾身酸軟無力,再調用不了任何勁道。


    想必他們在空調裏動了手腳。


    八門!究竟要幹什麽!


    謝文華使出全身力氣,搖搖晃晃地站起,試圖離開這裏。


    走了沒兩步,眼神越發迷離,渾身越發酸軟。


    等終於走到入口處,想要衝出。


    守在門口的八門工作人員,不知何時已經帶上了防毒麵具。


    見竟然還有人走來,輕笑一聲。


    “哥們,還不躺下。”


    嘭!


    謝文華挨了一腳,徹底昏倒在地,已不省人事。


    ……


    禮堂之外。


    蔡旭負手而立。


    身後站著八門骨幹和一眾昨夜入化的弟子,麵容嚴肅。


    等裏麵徹底沒了動靜,有人帶上防毒麵具,進去看了一眼。


    “蔡門主,應該全迷倒了,裏麵所有的人神誌喪失。”


    “我不要應該!給我一個個查。”


    蔡旭低吼一聲。


    計劃已經進行到關鍵時刻,再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失誤。


    眾人慌忙領命,大批人帶上麵具走入禮堂,挨個檢查起來。


    蔡旭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


    半個小時後。


    當檢查到禮堂最前排之時,他甚至忍不住走到這裏,親自盯梢。


    看到三教眾人也徹底迷暈,蔡旭終於放下了心,正要布置什麽,卻不料異變突起。


    “蔡旭小人,安敢用迷藥害人!”


    禮堂突然傳來一聲厲喝,神霄派掌教玄機子猛然躍起,一掌印在正在檢查他的八門弟子身上。


    八門弟子噴一口血,徑直飛出去幾米開外。


    玄機子一擊得手,再不停留,轉身就向門外奔去。


    同時右手捏出雷法手訣,就要發出警告。


    蔡旭沒想到還真有能扛住迷藥的人,見狀厲喝一聲狂奔過去。


    "所有人,攔住他!"


    門外守著的十幾名化勁宗師霍然現身,同時衝玄機子撲了過來。


    見一下子湧出十幾個化勁宗師,前有圍堵,後有包抄。


    玄機子心知根本逃不出去,隻能口中急呼。


    “電光火雷出自南方,巽火萬裏上到天堂,吾奉……”


    “牛鼻子老道!給我躺下吧!”


    可惜玄機子還沒念完,蔡旭已經大步趕來,一拳砸在玄機子背後。


    玄機子憑空噴出一口老血,再也念不下去,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十幾個化勁宗師撲了過來,將他死死壓住。


    有人一掌再次打在他脖頸上麵。


    玄機子登時渾身一鬆,癱在地上,不知死活。


    眾人才鬆了口氣,暗道差點讓這老賊跑出禮堂。


    蔡旭麵目難堪,大喝一聲,“再給我檢查一遍,確保沒有任何人裝昏!”


    “是。”


    事關眾人性命,沒人再敢不當回事,又一次挨個檢查起場內所有的化勁拳師。


    又半個小時後。


    “蔡門主,我們帶人檢查了兩遍,同時讓他們服下了離魄丹,確保再不會出現任何亂子。”


    有人湊到蔡旭麵前,輕聲回複。


    蔡旭自始至終一直牢牢把守著入口位置,聞言鬆了口氣。


    服下離魄丹就好說了。


    這是火門密藥,可將人的三魂七魄中的伏矢魄逼出體外。


    無論暗勁化勁拳師,隻要吃下此丹,最起碼三天之內變成牽線木偶,聽從八門吩咐。


    “人都在此嗎?不曾少了拳師吧?”


    “額……”


    那人麵色難堪道:“人數清點之後,比他們進場的時候少了……少了……”


    蔡旭霍然瞪了過來:“你他麽說清楚,少了什麽?”


    “少了三個人,兩男一女,分別是佛門延武、道門李扶風,儒門孔正萱!”


    “媽了個巴子!”


    蔡旭捏緊了拳頭,恨不得就要結果了麵前的人。


    一想和此人實在沒什麽關係,隻能恨恨停手。


    “從十四層向上,全部封鎖,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你們分出一半的人,馬上去尋找他們下落,找不到,提頭來見!”


    “是!”


    眾人慌忙領命,就要離去。


    蔡旭再次叫住他們。


    “諸位,此事已到生死時刻,隻要堅持一天,等明日遊門主和八門門主聯袂上船,咱們江湖八門的大事成矣。”


    “屆時斷路重啟,一切功法修為,還是靈丹妙藥,任你們率先挑選,都明白了嗎?”


    “明白!”


    眾人眼中露出火熱。


    一年多的準備,眼看著要達成目的,誰不激動萬分。


    等眾人離去,蔡旭看了一眼窗外。


    甲板上的比賽依舊進行之中。


    當看到沈浪正抱著膀子,在擂台旁觀看,蔡旭發出冷笑。


    小子,暫容你再活一天。


    明天八門全體上船之前,朝元龍一必要你的性命。


    就算他力有未逮,全船化勁宗師一齊攻上,也必能殺你。


    至於為何不用密藥控製沈浪,蔡旭在仔細研究過此人過往之後,終究不敢。


    資料顯示,此人曾在中州的時候,身中數十種劇毒,仍安然無恙。


    恐他天賦異稟,對各類毒藥免疫,無法輕易控製。


    八門研究決定,最終還是由櫻花人解決沈浪。


    蔡旭又細想了片刻,確認整個計劃沒有疏漏之後,徑直離去。


    目的地,郵輪二層。


    他已控製了三教全部精英弟子,控製船上所有化勁宗師。


    是該好好和組委會那幫人,聊一聊了。


    ……


    郵輪二樓,組委會所在。


    劉福通、柳白猿,以及三教派出的各位大佬都在這裏就坐。


    眾人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比賽,卻都在擔憂著頂樓開會的事情。


    “距離他們離開,快兩個小時了吧。”


    道門武當山的雲龍道長,放下茶杯,突然提了一句。


    “兩個半小時了,蔡旭也不知道怎麽搞的。竟然不讓我們上去,讓咱們在這裏盯著比賽,真是豈有此理!”


    儒門孔維文一臉憤恨。


    他雖不是儒門掌門,但也是孔聖嫡係傳人,身份尊貴無比。


    八門這樣搞,還真沒把三教眾人放在眼裏。


    這件事情等下船之後傳回三教教首的耳中,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同時,他也終於想明白了。


    自己的親哥哥孔維尊為何不來參加江湖大會。


    無論孔維尊也好的,還是道門道尊天靈道長,又或者佛門五台山智聖禪師。


    三人都是三教中門麵所在。


    但凡驚門門主遊長生不露麵,他們絕不會輕易出山。


    作為一門掌教,上船幹什麽?


    和一個副門主蔡旭搞什麽勾當。


    看來自己的養氣功夫,還是遠沒有大哥深厚啊。


    孔維文再歎口氣。


    “阿彌陀佛,劉會長、柳師傅,老衲觀你們神色有異,不知樓上是否……”


    來自南少林的永空大師低聲念誦佛號,出聲詢問。


    劉福通看了眾人一眼,沒有吭聲。


    他總感覺八門要幹點什麽,可又不知他們能幹什麽。


    這種抓心撓肝的感覺,讓他難受不已。


    自己不像三教眾人,身後勢力龐大。


    但自身本是大夏為數不多的抱丹強者。


    更不說身後站著官方,站著民管署。


    一雙大腿粗的嚇人,可碰到八門這樣亂搞,他也沒什麽辦法。


    一切隻能等會議結束,便能知曉他們陰謀。


    “哎……”


    一直沒吭聲的柳白猿突然起身。


    “諸位莫急,待老夫上去查看查看吧。以老夫身份,應會讓我進入會場。”


    眾人聞言,頓時起身道:“勞煩柳師傅費心。”


    柳白猿輕輕擺手,徑直向門口走去。


    豈料還沒出門,大門就被人一把推開。


    眾人一愣,見是蔡旭來了,慌忙要開口詢問什麽。


    蔡旭笑嗬嗬的把大門關上,轉過了身。


    “諸位,咱們終於該,好好聊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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