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除了分叉的樹枝外,倒是沒什麽可以吃的,自己也就算了,這麽長時間,什麽苦沒吃過,這樣暫時的飢餓也難不倒她。隻不過,陳灼身受重傷,醒來之後應該吃些東西。心言向天禱告,“老天保佑,快讓我找到吃的吧!”睜開眼睛時,真希望一桌珍饈美味在她麵前,但事實很殘酷,無情的告訴她,她想多了!隻能繼續前行,細細觀察著周圍,生怕錯失任何一個可能成為食物的植物。撥開交疊的樹葉,不遠處,看到一片稻田,稻田的那端竟有一間農戶,飢餓中的嗅覺變得特別靈敏。雙腿奔向茅屋,“有人嗎?請問下有沒有人啊?”


    門打開,一位白髮的老婦走了出來,“這位姑娘,請問有什麽事情嗎?”


    “老奶奶,你好,我和我哥先前來尋親,路上遭遇匪徒,受了傷,可否收留我們一下?”心言苦苦哀求著。


    “當然沒問題,隻是姑娘的兄長,現在何處啊?”老婦瞧著眼前的女子髮絲衣衫淩亂,眼神真摯,倒不像在騙人,目光卻鎖定在心言脖子上的玉墜子。


    “他現在不遠處的山洞中,我先去將他帶了,隻是,老奶奶可不可以先給我些水。”印象中,看電視上受傷剛醒來的人,一般會先想喝水吧!


    “姑娘先稍等。”老婦回屋倒好了水,“姑娘你趕緊去把你哥帶來吧!等下我孫女回來了,讓她去幫你買些藥,找個大夫。”


    “謝謝你,老婆婆。”心言接過水,不知道是怎麽了,總覺得這個老婆婆人會不會太好了點?不但願意收留他們,還願意幫他們去買藥,找大夫。


    老婦倒是個機敏人,見心言心有遲疑,開口笑道:“小姑娘不用擔心,老婦不會害你們的。”


    被當麵拆穿心事,心裏會覺得特別的尷尬,心言隻能點點頭。不過,這老婦人如此直接,到叫人覺得可以信賴。死馬當活馬醫,賭一把。懷著心事,走到山洞裏,卻見自己的衣服在地上安靜的躺著,而陳灼卻不見了蹤影。


    “陳大哥!陳大哥!你在這嗎?”心言擔心著,該不會被發現了吧!然後把他抓走了?


    “心言,我在這兒!”聲音從身後傳來,“剛剛聽到腳步聲,就躲在了這裏。”


    原來心言走後不久,陳灼便已轉醒,周身傷口隱隱作痛,但見身上蓋著的衣衫,和手臂上的手帕,心中卻是一暖。


    “嚇死我了!我以為你被抓走了呢!”心言看著好似搖搖欲墜般的陳灼,上前扶住他,“陳大哥,我找到一個好人家,她願意幫我們,我們趕緊去吧!”


    “好人家?”陳灼問道。


    “我覺得是的,你想啊,我們又沒錢,就算是要抓我的人好了,我人都在他們麵前了,也沒有怎麽樣!陳大哥,我隻是簡單幫你弄了些藥粉,其他的我也不懂。還是趕緊去那邊吧!?”這就是心言一路思考下來得出的結論,還是很有說服力的。


    “謝謝你,心言。”陳灼看著心言,她和之前的梓末真的派若兩人,之前的梓末冷鬱,寡言。現在的心言卻是堅強,熱情的。相較之下,真正打動他的心的,應該是那個倔強,寧願忍住疼痛,也一聲不吭的心言吧!


    “陳大哥,不用客氣了。你不是也救了我嗎?”心言被陳灼目光注視著,渾身不自在,“有什麽話,我們邊走邊說吧!”


    拾起地上的外衫,套在身上,扶著陳灼向茅屋走去。


    “心言,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陳大哥,該說對不起的是我。當蓁蓁告訴我說,你去向皇上告密時,我,我卻毫不猶豫相信了她。我……甚至還以為,在宮中,你救了被打快死的我,為我送藥,這一切我以為都隻是為了心言而做的,到頭來,心言不是心言的時候,你就……”在心言發現陳灼為救她身受重傷的時候,這個道歉就想說出去了。沒錯,她可以說謊話騙他,但是始終騙不了自己。


    陳灼苦笑一聲,“我明白,當日街上公然羞辱你,雖是被迫,但自是會給你留下這樣的印象。最開始向你提親,卻是因為你的容貌,然而,看到霍城絕竟會那樣護你,我真的很好奇。你身上有什麽魔力,可以讓承安城有名的冷血,霸道的霍大少相護。後來,父親病逝,家中的重擔落在我身上,那一刻我才知道先前的行為是多麽幼稚,多麽可笑。而經營這樣大的家業更是多麽的不易,然而,我也不是經商的料,於是進了宮,想從軍。好巧不巧,讓我撞見正在受鞭刑的你。那一鞭一鞭,光聽聲音就可以知道該有多重,然而你卻緊鎖眉頭,沒有留下一滴淚,沒有哀喊,隻是靜靜的,承受著。那時候,我就在想這個女孩雖然樣貌不好,但卻這般堅強,這時,我就想保護你。誰知道,心言便是梓末……”


    心言未發一語,聽著陳灼的訴說,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可她心裏知道,她這份愧疚終是還不清了。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陳灼繼續說道。


    “啊?”心言道。


    “終於明白,那是什麽魔力,可以讓霍少爺那樣護你啊!”情不自禁地,陳灼拉住心言的手,目光卻落在她手上的疤。


    心言一愣,慌忙收回手,注意力還是放在了陳灼的話上。霍城絕對自己,在陳灼眼中,原來是那麽特別!就連連晨逸都覺得了。細細想來,來到這裏之後,隻有在他麵前才會放肆的發脾氣,大笑,說些古人認為奇奇怪怪的話……不不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陳灼也想多了。他的心思,隻會在征戰沙場上,哪怕是對自己所謂的特別,也不過是累積下來的愧疚吧!哎~這個愧疚,這是害死人。


    “陳大哥,你別亂說了,霍城絕那人……”想想連陳灼都很少直呼霍城絕的名字,自己這樣不太好,連忙改口,“霍少爺這人,你懂的,不怎麽好相處。唯一的有點就是還蠻有責任感的而已。”


    “你這麽想的?”陳灼一句反問,到讓心言無語了。她從沒有認真想過這件事情,除了連晨逸主動提及,然而自己身負重任,又是來自其他時空,有了感情,那便是牽絆……而他,一心報國,征戰沙場,似也無意於兒女私情。這樣想來,根本是兩個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嘛!


    “對啊!”


    “也好。心言,你手上為何會有這麽一道疤?”陳灼指了指心言的手。


    “之前毀容的時候一併傷了的,之後便也沒管它。”心言舉起自己的手,那時燁辰要為她治傷,她卻不要,她希望能用這道疤來提醒自己以前認識過那麽一個人,不會在那個黑暗的王宮中迷失自己,“不說這個了。我想問一個問題,可以嗎?”心言趕緊轉移話題。


    “恩!”


    “是蓁蓁害我嗎?”除了這個答案,心言想不出其他來。


    陳灼輕嘆一口氣,“恩。”


    “為什麽!?”得到了陳灼的肯定,不禁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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