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再說了。回去吧!”城絕同文青一樣,不想去觸碰宮中爭鬥,然而,從他記事起的無上榮華,讓他不得不懂得宮內的生存之道。皇上信任他,但不意味著他什麽都能去管,皇上的底線是斷然不能觸碰的。他想去救子衿,當他看到那樣強大的舅舅那般痛苦不已時,他更後悔自己的沒作為。事實上,當心言告訴他時為時已晚,子衿那麽突然的命懸一線。這其中的陰謀並不難想,舅舅此戰歸來便是大將軍,而他的妻子雖是平民百姓,但不如成為自己的姐姐更加令人安心。而這一點,恰好遂了竹錦公主的心願。文青雖然溫和仁厚,但在感情上十分固執,若然子衿不死,是改不了他的心意的,可是他對楚胤忠心不二,楚胤的命令,他從不會不聽。於是這兩點便產生了矛盾。為以策萬全,唯有讓他先心灰意冷,自然能遵從。楚胤要的就是朝堂之上的平衡與製約。他即使知道真相又如何,隻能選擇幫著皇上瞞著舅舅。


    “霍城絕!”心言,喊住他,“如果,有一天你重視的人,你深愛,鍾愛的人被人陷害,你會不會這般冷血?對整件事不管不問?”


    城絕呆呆地看著心言,她總是能讓他啞口無言。


    “我希望,你以後不會有這樣的時候。”心言第一次覺得城絕這樣陌生,以前她以為他隻是把自己包裹的太緊,沒想到,他卻也是死忠於皇帝的迂腐之人。不再理他,繞過他,回去霍府。


    是啊!若是是自己麵對,該怎樣?是自己從小看慣了宮裏的爾虞我詐,還是自己真的這麽冷血?


    第34章 文青的慶功宴


    子衿的辭世並沒有影響楚胤為文青慶功的步伐。文雨負責宴會的程序,清顏本是她用的最順手的侍女,如今宮裏忙得不可開交,又將他調了回去。心言擔下了府中的一切活兒,她想用繁忙來麻痹自己。而毓王宮那邊對戰報之事卻沒有任何反應。燁辰給的解藥果然有用,毒再沒發作過。


    “你去哪兒?”城絕正欲出門,便聽心言問道。


    “進宮,今晚宮中設宴。”城絕淡淡道。但是他頗為疑惑,整個子衿葬禮之間,心言沒同他說過一句話,現在居然主動問他。


    “設宴?大將軍去了能開心嗎?”心言現在隻為文青難過,她曾親眼見證他們的感情,卻又親眼看見他們的死別。事實上,她有權力去責怪城絕,眼下,他不過是陛下身邊的“天子門生”罷了,他能有什麽辦法呢?況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況還是臣子的妻子。在文青此戰勝利之前,讓子衿過世,那必然是因為文青這次戰功卓著有關,可是為什麽要讓子衿死呢?心言不懂,她也不想懂。


    “不開心又能怎麽樣?陛下是為舅舅設宴,舅舅可以回絕嗎?在世上,有很多事是無奈的,生與死都不是人可以左右的,也許今晚還會發生一件事,讓舅舅不得不接受。”城絕直接走出府。


    到底是什麽事呢?會和夫人有關嗎?


    各式各樣的宮燈懸掛在宮牆之上,將宮裏照的如同白日一般。今日的承安城最著名的芙蓉軒花魁會親自獻藝。這位花魁平時可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倒讓王公貴族們拭目以待。正宴廳旁,設了一個猜謎的地方,增加些樂趣。


    “各位,猜對了我這個謎題,這幅星宿圖,我白送。”這個男子手中拿著一副星宿圖,色彩斑斕。每顆星星好似都綻放著奪目的光彩,這圖的布置已不匪,加之這繡工,更是千金難求啊!宮中不乏才識淵博之人,皆匯集在此。


    城絕經過這兒一瞧,那星宿圖不正是梓茉四年前繡的嗎?好像是藍夫人為太司監藍宗碩訂做的。他在做什麽?


    “梓茉繡的星宿圖。”他隨口說道。身旁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子望了他一眼,繼而帶有絲絲怒意的望向藍宗碩。


    “孔子周遊列國,招徒講學。一日在楚國河邊,馬車壞了。他見河邊有一婦人,便上前道:‘大嫂,可否借在下一樣東西。’話剛落音,便見婦人拿了一段木頭與斧子。孔子驚詫萬分。請問那婦人如何得知的?”藍宗碩得意洋洋的講著。


    “這還不簡單!”城絕循聲望去,一個肥頭大耳的男子道:“我若答對了,是否真給我這《星宿圖》?”


    “這《星宿圖》名貴著呢!這可是當年承安城第一繡女淩梓末的絕世之作呢!你要答對了,我就給你。”藍宗碩自信滿滿。


    城絕心道,若梓茉辛辛苦苦繡的東西落在那種人的手裏,真是暴殄天物。奈何自己對這種東西一竅不通。


    “因為……因為那婦人瞧見了那車壞了唄!”眾人被他的答案震驚到了,藍宗碩指了指他,“老兄,回家多念幾年書再來吧!大家繼續猜!”


    “所謂借‘東西’,‘東’為甲乙,屬木;‘西’為庚辛,屬金。木,斧即木。金修東之用。太司監大人,小人所言可對?”城絕身邊的眉清目秀男子道。藍宗碩麵色一緊。大家看到藍宗碩的神情便知這男子答對了,拚命為他鼓掌。


    “大人既然不珍惜小人所贈之物,小人隻好將它贈與惜物之人。”那男子一把扯過《星宿圖》,藍宗碩一愣,“蘭溪?怎麽是你?”


    所贈之人?莫非這位就是藍夫人?卻見蘭溪走到城絕麵前,“我剛瞧見,你對這畫兒頗為關心,知你是惜物之人,特贈於你。”


    “蘭溪!”藍宗碩跑過來想阻止即將給出之物,蘭溪一閃,又道:“如今梓末姑娘下落不明,霍少爺與她的事情,我也有耳聞,這畫贈你也是理所應當的。”


    “多謝好意,這畫我不懂。”轉身向正宴廳走去。在此駐足隻不過是擔心這畫會落入那些粗俗人之手,現見其安然,便離去。


    蘭溪無奈的聳聳肩,拉著藍宗碩去了正廳。


    城絕遠遠便見有許多人在文青身旁向他敬酒,文青來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飲,城絕連忙跑去,拿過文青手中杯,一飲而盡,“多謝各位大人來敬我舅舅。酒宴即將開始,各位達人還是去欣賞歌舞吧!”眾人都不敢去惹這個大少爺,紛紛離去。


    “城絕,你幹什麽!”文青奪過酒杯。


    “舅舅,這話應該我問您才對吧!”


    “不要管我。”文青斟滿酒杯。


    “您現在要振作起來。那個不畏強敵,戰無不勝的文將軍哪去了?難道舅母過世了,您就要這樣一直消沉下去嗎?”


    “我想醉,讓我醉一次。我……我不想那麽清醒,隻一次就好。”文青心裏痛苦,無法排解,更加無法理解,為何她在她走之前要他娶竹錦公主。


    城絕頭一次見他舅舅這樣痛苦,不再攔他,讓他喝個痛快吧!


    “皇上,皇後駕到!”楚胤,文雨一出現,百官叩拜。楚胤,文雨不約而同望向文青,由著他吧!


    “朕今日設下此宴,就是要告訴世人,朕要滅夷荒,平邊疆!”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個場子,振聾發聵,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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