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為難地遲疑道:“陛下……一早就讓長孫小姐出宮了,說是太後您要靜養,宮裏不便留她。而且,陛下還吩咐了,旁人一概不得來慈寧宮,打擾太後您靜養,也不讓宮外的人過來請安,下了旨,說一切待太後您……康復之後再說。”


    “咣當”一聲響,太後將麵前的水盆打翻在地,嚇得服侍她的幾名宮女,撲通一聲趴跪在地上,不住嘴地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魏公公踢了她們一人一腳,“收拾幹淨滾下去!”


    宮女們慌忙爬起來,趕緊將地麵上的水收拾幹淨了,又服侍著太後換了身新衣,倉皇地退了出去。


    太後這才發作道:“他!他居然這樣對待我這個母親!”一激動,連“哀家”的自稱都忘了,“這是想軟禁我麽?他、他才多大,就這樣對待我!待日後娶了媳婦,還不會反了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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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明天放假了,會二更滴,今天好睏,先睡了~親們晚安~


    160.多疑的蘭夫人


    魏公公忙勸慰太後道:“太後,您且息怒,萬事沒有您的鳳體重要啊,您還要長命百歲的,奴才要服侍您一輩子的。”體貼地扶著太後坐到暖烘烘的短炕上,“您也說了,陛下年紀尚幼,以前多麽孝順您,對您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哪裏會想到軟禁您?要奴才說啊,必定是有人從中挑撥的。”


    太後冷著臉道:“韓世昭!”想了想,又眯著眼睛自言自語道:“長孫芬必定也參與了……惟芳邀請長孫芬入宮小住的,雖則是跟哀家說,想多了解一下長孫府的人,但她跟長孫芬原先並沒有多親近,怎麽會忽然想到要請長孫芬?”


    魏公公也跟著猜測了一會兒,遲疑地道:“會不會是……韓大人他建議的?他不是才同長孫小姐定了親麽?”


    太後搖了搖頭,緩緩地靠到引枕上,冷冷一笑,“這事是惟芳她自己說起來的,還求了哀家兩天,哀家才應允了她,並不是長孫芬要求入宮的,不可能是韓世昭的主意,他也不可能讓自己的未婚妻涉險。”


    魏公公又繼續猜測道:“或許,就是陛下親口同長公主殿下說的。要不要請長公主過來,您證實一下?”


    太後思索了一歇,仍舊搖頭,“不象。當時哀家仔細看了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惟芳似乎很吃驚,應當是不知情的。況且,皇帝建議她請長孫芬入宮小住,不是太怪了麽?惟芳自己心中就會生疑,昨夜恐怕不會帶著長孫芬來慈寧宮了。”


    魏公公道:“太後所慮甚是,不如,讓奴才先去查查這些日子以來出入宮的記錄,看看誰到過長春宮。”


    太後仔細尋思了一圈兒,沉聲道:“不必了,不會留下什麽記錄的,近日來宮中並無宴會,也沒哪位妃嬪來求旨,讓娘家人入宮陪伴,怎麽會有人出入?其實細細一想,也不是沒有可疑之人。惟芳素來就跟攝政王妃和君逸之兩個親近,要有什麽事兒,必定是他們挑唆的。昨夜的事兒若是攝政王妃指使的,來的就必不會是皇兒了。因此,必定是逸之唆使著惟芳邀長孫芬入


    魏公公忙奉迎道:“太後英明。”


    太後冷冷一笑,卻不接受這個讚美,“若哀家真箇英明,昨夜也不會被人擺上一道了。”她的眸光陰沉得有如暴風雨之前的天空,君逸之這個傢夥怎麽會幫皇兒辦事?是皇兒暗中利用了他,還是他的玩世不恭都是裝出來的?……不論怎樣,都不能放過這條線索。


    太後擰眉問道:“逸之媳婦都吐了兩個多月了,怎麽還同落胎?你讓她去試探試探,若是她們已經尋到解藥了,就再下一份,這次不必這般隱蔽了,敢同哀家作對,就要有承擔得起後果的準備。”


    昨夜想了許多,這會子太後已經不象昨夜那般憤怒了,不讓旁人來見她,不讓她出宮,小皇帝是想將她在朝中的人手都換一遍麽?當她真的就無法影響朝政了麽?真真是太小看她了。她不但要左右朝局,還要斬斷小皇帝的手臂,讓他知道,她是他的母後!


    太後低聲吩咐道:“送道密旨給蘭家,讓他們收集工部其他官員的貪墨證據,尤其是君瑋之和君皓之兩人的。”怎麽也要把內閣大臣給拖下水,越多越好,“另外,通知知存,讓他密切注意君逸之此人,探清他的底細,最好,多與逸之結交一下,哀家倒要想瞧瞧,他是真好色,還是假好色。”


    太後跟著又發出了幾道指令,都是意在將工部黃大人貪墨一案的水攪渾,她的手下已經失去了一員大將,不能再失去一個高官了。同時,還讓幾位官員開始活動,為蘭知存進入吏部做準備。


    魏公公得了令,立即下去辦事,太後則閉目養神,既然皇兒想讓她歇著,她就歇一陣子好了,等朝堂之上鬧得不可開交之際,自會有人來求見她,就如同先帝剛剛駕崩之時,朝中忠君的大臣們,時常來求見她一般。


    昨晚君逸之回府的時候,俞筱晚早就已經安睡了,一早醒來,就從逸之的嘴裏聽說了全部的經過,她咯咯笑了一會子,“這就叫一藥還一藥。”


    君逸之忍不住問道:“你的藥,為何暗衛們查驗不出?”


    俞筱晚笑道:“我特意給你兩種藥粉,就知道你會兩種都用,這兩種藥粉有些相剋之處,一同用了,就不大容易查驗得出來。不過,也是這些暗衛並不精通用毒之故,若是江湖中的使毒高手,還是能驗出來的。嗬嗬,這下太後的臉可丟大了,跟送頂綠帽給先帝,可沒多大區別了。”心中忽地一動,隨即斂容問道:“那、那陛下會不會處置你?畢竟太後是他的母親。”


    “我知道。陛下心裏肯定怪我。”君逸之很能理解,就象他的母妃,許多作為他也看不慣,可是若旁人敢指責母妃,他肯定會生氣。


    不過事已至此,時光再倒流一次,君逸之仍是會給張長蔚下藥,他也不想否認,他本就是想噁心噁心太後的,雖然中間因張長蔚的定力不足,鬧得大了些,也算是他倒黴,可是既然做了,就擔著唄。


    於是滿不在乎地道,“罷了,已經如此了,反正暗衛們沒有查驗出來,陛下問我的話,我是不會承認的,可是陛下若要處置我,也隻能受著。”


    正好,前陣子小皇帝同他說,日後想讓他來當紫衣衛的首領,他還不願意呢。紫衣衛的首領是隨時要候命,隨時要準備為皇帝拋頭顱灑熱血。他不是不願追隨陛下,可是他想當個正經的朝臣,至少可以多在家中陪陪晚兒和孩子。有了昨夜那一出,陛下必定不會放心他當紫衣衛首領了,這麽膽大包天,連太後都敢褻瀆,日後手中有了人馬,恐怕更管束不住了。


    君逸之今日連衙門都懶得去,安心在府中等著皇帝召見當然是在品墨齋召見,可是等了一天,卻沒有等到陛下,而是等到了一則關於張長蔚的消息,昨夜張長蔚錦衣夜行,被幾個賊人打劫,因反抗而被殺。


    順天府尹很快就抓到了那幾句賊人,賊人也對罪行供認不諱,平民百姓膽敢殺害朝廷重臣,當庭判了個斬立決。


    事情的真相如何,君逸之、俞筱晚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深宮中那一幕醜劇,朝中的大臣們雖然不知曉,可是也都懷疑張長蔚的死因可疑,隻不過,沒人會將張長蔚的死跟太後聯繫在一起,多半都是猜測是得罪了哪個仇家


    早朝的時候,張長蔚的死訊傳到朝堂之上,朝廷裏的撫恤很快就發賞了下來,陛下和攝政王都親派了內侍過府探望、安撫張家後人,並下旨奪情,隻讓張長蔚的兩個嫡子守孝一年,一年後,每人到吏部領一個輕閑的官職。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楚王府,君逸之呲牙道:“那兩個傢夥倒是蒙了父蔭了。”


    俞筱晚倒覺得沒什麽,“總要掩飾一下,況且,朝中象張家兄弟這樣吃閑飯的還少了麽?多他倆人也不算什麽。”


    君逸之伸手就去捏她的小鼻子,“你是在說我吧?”


    俞筱晚咯咯地笑,“我可沒這麽說,你若是覺得自己是個吃閑飯的,那我也不敢反對。”


    君逸之鼓著腮幫子,作勢要撓她的癢癢,手還沒碰到俞筱晚呢,她就已經笑得有些岔氣了。君逸之再不敢逗她,忙將她抱在懷裏,緩緩地順背,“好了好了,別笑了,小心肚子裏的兒子,真是天可憐見的,沒少受折騰。”


    俞筱晚也知道這樣大笑不好,趴在他懷裏,努力忍了笑,抬起頭來就嬌瞪逸之一眼,“還好意思說,明明是你害的。”


    君逸之連忙承認,“是是是,是我的不是,求求夫人饒了我這一回。”


    小夫妻正在屋內調笑,就聽得豐兒在暖閣外通稟道:“二少爺、二少夫人,太妃、王妃和蘭夫人、蘭小姐、孫小姐和表小姐來了。”


    俞筱晚忙喚了初雲初雪進來幫忙整理髮髻、釵環,手指縮入袖口,摸了摸那支小竹管,心念一動,先將竹管取出來,沾了些藥水抹在鼻下,心中又是一動,招手讓初雲將她的小藥匣子拿了出來,挑了一瓶藥粉收入袖筒中。


    君逸之整理好衣襟,就先迎了出去,來的都是通人情的,知道俞筱晚此時恐怕不適宜見客,便也沒急著進去,而是站在廳堂裏問逸之,晚兒的身體近來如何了。


    君逸之一一答了,初雲從內挑起門簾,福了福身恭迎道:“二少夫人不方便下炕,要婢子代為請罪。”


    楚太妃走在最前麵,進了屋,就慈愛地笑道:“都知道你身子不好,才特意來看你的,哪用你請罪?”


    蘭夫人(以前的蘭少夫人)是客人,自不會說怪罪的話來,就是楚王妃哎地長嘆一聲,“我就說你身子不好,之前就是近半年沒有訊兒,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又保得這般艱難,哪象當年,我懷琰之的時候,七八個月的身子了,走路還象一陣風似的。”


    俞筱晚垂下眼睫恭聽,心中萬般無奈,婆婆隻要見到她,就一定要將自己當年的英雌事跡說一遍的,就是想說她沒福分,不會生。……還當著未來大嫂的麵,真不知是不是日後不希望看到她們妯娌和睦。


    君逸之瞥了母妃一眼,心裏同樣無奈,隻是有客人在,他不好說母妃什麽,就求助地看了老祖宗一眼。


    楚太妃淡淡地瞥了兒媳一眼,淡聲道:“女子最講究的是溫良恭儉、舉止嫻靜,就是你沒懷身子,也不能走路一陣風似的,若是當年叫我瞧見了,必定要教導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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