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晚兒跟小孩子賭氣似的舉動,君逸之簡直無奈到了極點,這件事好象明明是他受了委曲吧?怎麽反倒是晚兒的氣性更大呢?罷了罷了,誰讓她是孕婦,難怪韓二這小子說孕婦的脾氣大,叫我要小心一點呢。


    俞筱晚發泄完了,看著君逸之衣袖上亮晶晶的水漬,不由得有些訥訥的,尤其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之下,更是羞窘,幹脆耍賴道:“這是為了要你記住自己說的話!”


    君逸之掐了掐她的小鼻子,笑道:“是,遵命!”


    俞筱晚不好意思地噗哧笑了,也不怕髒地偎進他的懷裏,撒嬌道:“那我以後就全都推給你了。”


    君逸之“嗯”了一聲,哄著她問道:“晚兒,你真的會為我心痛死?”


    俞筱晚小臉一紅,啐了他一口道:“不理你了,我得將褲子做好,得去給母妃和老祖宗請安了。”


    君逸之也沒再打攪她,隻是一個勁兒地看著她笑,弄得俞筱晚針都拿不穩了,幹脆將針線收好,“去給母妃和老祖宗請安吧。”


    君逸之笑著站起身,指著衣袖上半幹的痕跡問,“你讓我這樣去?”


    俞筱晚紅著臉白了他一眼,親自去櫃子裏挑了一身衣裳,給他換上,小夫妻倆這才一同去了春暉院。


    楚王妃早就已經在春暉院了,見到他倆,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往外擴,“俞氏,今日怎麽起得這麽早?看起來精神不錯啊。”


    楚王妃這麽熱情,真是將俞筱晚嚇了一跳,忙恭敬地應道:“回母妃的話,這幾天睡得比較多,精神頭自然好。”


    楚太妃笑著讓晚兒坐到自己身邊,問了她一些日常起居,楚王妃指著周側妃插話道:“大姑奶奶昨日才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夫家今日一大早就送了紅蛋過來,晚兒你一會兒拿回去吃幾個,也要給咱們生個大胖小子才好。”


    俞筱晚的笑容就有些勉強,君逸之忙道:“孩兒還想先要個閨女呢,咱們府中的嫡長孫,還是讓未來大嫂生吧。”


    楚王妃怔了怔,想駁斥他,卻又覺得這樣也挺好,於是道:“若是孫女,也行吧。”


    周側妃忙在一旁湊趣道:“二少爺和二少夫人都是天仙般的人物,無論生兒生女,日後都是了不得的,若是生個女兒,必定是咱們大周朝的第一美女不可。”


    平日裏,周側妃就是個十分有禮、說話十分溫柔和善的人,一度俞筱晚對她的印象是極好的,可是現在看著她甜美的笑臉,心裏卻十分膈應,便隻淡淡地回應道:“側妃過獎了。”


    楚王妃的目的卻不是說生男還是生女,忙將話題往自己的預想方向拉,“對了,逸之,我怎麽聽說你早晨都是自己穿衣的?怎麽沒丫鬟服侍?”


    君逸之不在意地道:“兒子不喜歡丫鬟服侍,您又不是不知道。”


    楚王妃最見不得他對自己這副不冷不熱的態度,忍著氣道:“這怎麽行!你是堂堂的郡王,連日常起居都沒有人服侍,傳出去不是成了滿朝的笑柄?”又轉向晚兒道:“你身為逸之的妻子,怎麽這種事都不替他打量好?以前逸之至少還有從文他們幾個服侍著,成了親後倒成了沒人服侍的人了,嬌蕊和嬌蘭是我指給他的貼身丫鬟,本就該服侍他的,正好你如今身子也不慡利,就將她們開了臉,服侍起來更便宜些。”


    君逸之立即蹙眉道:“孩兒那時就說過,不要她們兩個的,是您自己說放在那兒不管就是了,孩兒才收下的,怎麽這會子又提這事?平日裏晚兒服侍孩兒服侍得極好,哪用得著她倆?若是您這麽喜歡她倆,回頭我就將人將她倆給您送春景院去。”


    楚王妃當場就怒了,瞪著俞筱晚問,“俞氏,是不是你不讓她倆服侍逸之的?”


    君逸之懶得再跟母妃說話,拉著晚兒站起身,朝老祖宗行了一禮,“老祖宗,晚兒有些不舒服,孫兒就帶她回去休息了。”


    楚太妃笑了笑道:“好好,讓抬轎子的慢一點,別顛著了。”


    君逸之和俞筱晚向老祖宗和母妃行了禮,便退了出去。


    楚王妃兀自氣得不行,她一片好心,怕媳婦善妒,讓兒子吃虧,這才當麵將事情挑開了說,兒子倒好,不幫她還幫著那個妒婦,“老祖宗,您倒是說說看,哪有這樣的事兒,媳婦懷孕了,不主動給丈夫安排通房的?我看這個俞氏就是善妒,得治一治才好。”


    楚太妃有些不滿地看了兒媳婦一眼,真是分不清事情輕重緩急,大上午說些讓人悶氣的話,她淡淡地道:“叫你來是商量世子妃的人選,你說那些個事兒幹什麽?該怎麽辦他們夫妻兩個自有主張,我不是早說過,他倆的事兒你少管麽?”


    楚王妃憋了一口氣,隻是想到要商量世子妃的人選,似乎這事兒更大,於是強行忍下,建議道:“媳婦覺得宛婷這丫頭就不錯啊,出身好、長得俊,難得的是對琰之一片癡心。”


    前不久還說給逸之當側妃都行的人,能叫對琰之一片癡心麽?楚太妃當著周側妃的麵,總要給楚王妃一點麵子,隻是道:“可是琰之不喜歡,強扭的瓜不甜。”


    楚王妃又氣得說不出話來。


    楚太妃又繼續道:“府中住了這麽多位客人,也是時候請一些人回去了,人多了,難免會出這樣那樣的問題,若是再死一個,咱們楚王府就要成凶宅了。我想,將孫小姐、曹小姐和蘭小姐三人留下,其他的人都請回去,你去安排一下吧。”


    一聽留下的人裏沒有原宛婷,楚王妃立即不滿地道:“宛婷是我的侄女,就算不為了琰之娶妻,隻當是親戚走動,在府中多住一住有什麽關係?”


    楚太妃將杯子一撂,“呯”地一聲,楚王妃嚇了一跳,不敢再多說了。


    回了春景院,楚王妃就開始發脾氣,“太不將我娘家人放在眼裏了,她自己的娘家人留下也就罷了,連那個姓曹的也留下,算什麽?那個丫頭的出身,連封個庶妃都是抬舉她了。”


    劉嬤嬤也附和道:“就是啊,不管是論什麽,表小姐都是前三甲的,怎麽也不該表小姐走吧。”說著附耳低聲建議,“不如王妃您進宮去請個安?禧太嬪平日與太後與為親近,求太後給下道懿旨?”


    “給逸之賜個側妃,老祖宗都推三阻四的呢。”楚王妃揪著帕子猶豫,“況、況且,上回下藥的事,老祖宗也知道了,恐怕是因為這個瞧不起宛婷


    劉嬤嬤建議道:“正是因為這事兒王爺和老祖宗都知道了,宛婷小姐也不大可能立為世子妃了,不如退一步,求側妃的位子,這樣還便宜一些,而且若不是二少爺不允,太後賜個側妃,老祖宗總不至於拒絕。宛婷小姐得了太後的賜婚,日後的地位也與正妃不相上下,這樣不是挺好麽?”楚王妃左想右想,拿不定主意,她非常憂鬱,原家年紀相宜的姑娘,雖然有三個,但隻宛婷一個是嫡出的,另外兩個庶出的,身份更低,根本拿不出手,若是宛婷隻能為側室的話,那麽正妃就一定不能是出身好的,不然宛婷會壓不住,日後她的地位仍是受威脅……況且,側妃之位能不能得到,還是兩說呢。可是貿然去求旨,隻怕被王爺知道了,不會饒了她。


    楚王妃糾結了許久,終於決定進宮一趟,先問問禧太嬪的意思。


    楚王妃才剛入宮,就被太監們請到了慈寧宮中,太後親切地接見了她,問起賀七小姐的案子,“聽說已經查到兇手了?”


    楚王妃忙道:“已經查出來了,是賀七小姐的貼身丫鬟問棋失手所至,人已經送到東昌侯府了,隨他們怎麽處置。”


    太後點了點頭,端起茶杯來,輕輕刮著茶葉泡子,一麵透過氤氳的霧氣觀察楚王妃的表情,一麵思索似的緩緩問,“一個丫鬟有這麽大的膽子,失手殺了主子,還敢布局誣陷二少夫人?你們王爺就不曾懷疑?”


    楚王妃忙道:“可不是嘛,王爺也不是沒有懷疑,前兩日半夜裏,咱們府中還走水了,燒死了兩個婆子,其中就有撞到俞氏的那個,王爺怒極,當場要求齊總領徹查。……隻是後來實在是查不出什麽結果來,指向的又是周側妃和兩位妾室,都沒明證,又都是服侍了王爺幾十年的人了,再者說,她們頂多也就是幫忙掩飾一下罷了,王爺便說算了。”


    太後淡淡地笑了笑,“楚王爺倒是心善。隻是,她們幾個都是當主子的,怎麽會幫一個丫頭掩飾?”


    楚王妃也糊塗,“這個王爺也想不通,不過後來聽說,她們幾個的丫頭與問棋那丫頭的關係都不錯,或許是丫頭們私下裏幫的吧,並不關她們幾個事兒,王爺說不想再查了。”


    太後點了點頭,讓她退下去了。


    過得片刻,定國公從屏風後走出來,笑盈盈地道:“楚王爺總歸是個識趣的人,膽子又小,成不得什麽大事。”


    太後淡淡地道:“也太識趣了一點。”


    這件事,這麽多的破綻,她在一旁,隻等著看這結果,看楚王爺到底會怎麽處置,結果,果然如同他在朝堂上的表現那樣,軟弱得一塌糊塗,稍稍涉及到自己,就不敢再查下去。可是,先帝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沒人比她這個共枕人更清楚了,高瞻遠矚、謀略過人,先帝既然將楚王爺定為四大輔政大臣之一,楚王爺就必定有其能獨擋一麵之處,可是她觀察了幾年,除了中庸老實,實在是看不出還有什麽別的長處。


    定國公知道自家的太後妹妹總是懷疑楚王爺,在很早之前,就開始懷疑了,可是他私下也跟楚王爺接觸過,卻覺得楚王爺就是這麽一個謹小慎微的人,大概是先帝在位之時,以雷霆手段滅了幾座王府,給嚇怕了,為了保住這個王位,才這般膽小。


    太後搖了搖頭道:“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你讓她繼續盯著楚王爺,有任何風吹糙動,就立即通知哀家。”


    定國公應了下來,太後又問道:“知存也上朝幾個月了,覺得如何?”


    說到自己得意的長孫,定國公立即笑出一臉ju花,“知存表現得不錯,他的上司還跟我誇讚他呢。”


    太後笑道:“千萬別是人家看在哀家的份上誇他的才好。你告訴他,好好幹,認真當差,哀家不會虧待他,要光大咱們蘭家,就得靠他們幾兄弟了


    這會子,被太後寄予厚望的蘭知存正在伊人閣內,與新交的朋友鮑公子把酒言歡。鮑公子見他喝著喝著皺起了眉頭,不由得關切地問道:“蘭公子有什麽煩心事?說出來給鮑某聽聽,隻要鮑某幫得上的,一定兩肋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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