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羅伊心髒處的血色布偶娃娃全部化作絲線湧出之後,他的雙眼便迅速失去了神采,身體也像是失去了支撐的人偶一般,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而剛才被他握在手中,此刻已經全身被血色絲線纏繞的布偶娃娃,卻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它活動了下小胳膊小腿,便步履瞞珊地向著蓋勒的方向爬去。


    隻見它搖搖晃晃的爬上了那堆堆積在地麵上的內髒,接著以這些東西為跳板,踮腳一跳,揪住了蓋勒懸在半空中的褲腳,然後順著他的褲腳一路向上爬,最後來到了他胸腹的缺口處,咯咯笑了兩聲,便一頭鑽了進去。


    鑽入蓋勒腹腔內的布偶娃娃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然後它身上那些血色絲線開始緩緩蠕動,刺入周圍的血肉之中,並且沿著血管紋路向著蓋勒的全身蔓延。


    不到一分鍾,蓋勒的頭顱突然一個顫抖,然後怪異的扭動了起來,他的雙眼眼珠也開始在眼眶中胡亂的旋轉著,最後猛的停下,但這時他的眼神已經完全發生了改變。


    隻見蓋勒的身體緩緩從半空中落下,雖然此刻他的胸腹大開,裏麵還坐著一個造型詭異的布偶娃娃,但是他的動作卻極為優雅,充滿了貴族氣息。


    他先是將上身已經被鮮血浸透的上衣脫下,露出赤裸的上半身,然後雙手在腹部一合,就如同合攏西裝扣子一般,將自己胸腹處向兩側翻卷的皮肉重新閉合。


    血色的絲線從胸腹內部湧出,靈巧而又迅速的將傷口縫合好,最後隻能看到一絲淡淡的紅色細線,完全想象不到,那裏之前會是一道多麽可怕的傷口。


    接著,更多紅色和黑色的絲線從蓋勒的身體各處湧出,迅速在他身上編製了一件華麗的黑紅相間的衣服。


    “各位,蓋勒?伊洛斯奇向你們問好。”


    蓋勒一手撫胸,一手背在身後,微微躬身,一臉笑容的向著高背椅上的兩人致敬道。


    “好了,羅伊,這具身體能保持多久?”


    坐在中間的年輕男子用沙啞蒼老的聲音詢問道。


    “唔,現在我親自操作的話,省著點用,蓋勒的靈魂和生命力應該勉強能支撐一周左右吧,再久就不好用了。”


    蓋勒,或者說占據了蓋勒身體的羅伊做出思考的模樣回答道。


    “一周麽,應該夠了,那你下去吧,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年輕男子略微沉吟了一下,對羅伊吩咐道。


    “好的,沒問題。”羅伊用蓋勒的臉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閉上了眼睛,等到他再次睜開的時候,臉上的神色已經滿是怒意。


    他用手指著圓桌對麵的兩人,瞪著眼用威脅的口吻大聲說道:


    “你們這兩個老不死的東西!我告訴你們,我再給你們一周的時間,要是還不能兌現當初答應我的條件,那我肯定要你們好看!”


    說完,羅伊嘴角忍不住勾勒出一絲戲謔的笑容,能這麽明目張膽罵這兩個老鬼的機會,可真不多。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說話,便扭頭拉開了石門,快步離開了密室。


    等到羅伊的身影消失,密室又再度恢複寂靜。


    年輕男人和唇環老者端坐在高背椅上,四周忽明忽暗的燈火映照著二者的麵容,就像照著兩尊蠟像,氣氛顯得有些詭異。


    良久,還是唇環老者先開口,他的頭微微側偏,看向身邊的年輕男人,緩緩說道:


    “神使大人,現在就對蓋勒動手,是不是太早了一點?一周的時間,太過倉促了,怕儀式準備的不夠完善,而且那個羅伊,我總認為他並不可靠,萬一他出賣了我們,那我們恐怕會前功盡棄啊。”


    年輕神使沒有立刻回答,過了一會才用他那蒼老的聲音回答道:


    “蓋勒是個不錯的棋子,但可惜他的小聰明用錯了地方,知道的太多了,對我們的計劃來說,他的價值遠遠比不上他對計劃產生的威脅,現在處理掉他,是最好的辦法。


    至於計劃,你不用太擔心,我們在海崖古堡布置了很多,區區一個普林斯,翻不起什麽大的風浪。


    現在海崖古堡已經暴露了,那麽再按部就班的試試計劃也可行了,不管如何,計劃都必須要加快,不然等到秘密調查科介入,那麽我們的成功率會下降的更多。


    畢竟那個新來的米拉執政官,也不是個簡單的角色,甚至比之前的卡萊斯更加棘手,我有種預感,對方可能已經出手了,隻不過是我們還沒有發現罷了,所以我們沒時間再繼續等待計劃完善了。”


    頓了頓,年輕神使又接著說道:


    “至於羅伊,赫爾特,你無需擔心,他的命現在還掌握在我們手中,他不敢背叛,而且在不死神的注視下,也沒有人可以背叛!”


    名為赫爾特的唇環老者也立刻附和道:


    “您說的對,神使大人,一切都在不死神的注視下,願不死的榮光再次閃耀!”


    “好了,我的新客人到了,赫爾特,你先退下吧。”


    年輕神使扭頭看向右側的一扇石門,目光中閃爍著淡漠的光芒,對赫爾特說道。


    “是!神使大人!”


    赫爾特起身鞠了一躬,然後便轉身從自己身後的石門離開了。


    赫爾特剛一離開,右側的石門便泛起一圈圈符文,緩緩向內打開,一個穿著老式貴族服飾,頭戴高頂禮帽,拄著金絲手杖的儒雅男子走了進來。


    “晚上好啊,吉美尼斯,多年未見,你還是老樣子啊。”


    儒雅男子脫下禮帽,露出一頭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銀灰色頭發,他用手輕輕扶了下右眼的單框眼鏡,銀色的瞳孔看著對麵的年輕神使,用一種溫和的語氣微笑著說道。


    “吉美尼斯,你不說,我都快要忘記這個名字了。”


    年輕神使眼中的淡漠似乎消退了一些,他看著儒雅男子,開口問道:


    “那麽,我又該怎麽稱呼你呢?是杯斯曼?還是使徒呢?”


    儒雅男子笑了笑,緩步走到吉美尼斯對麵的高背椅上坐下,將手杖放在石桌旁,身體後仰,將身體倚靠在椅背上,舉手投足間都顯得那麽優雅隨意。


    “杯斯曼,又或者使徒,你想怎麽稱呼我都沒有問題,但現在你該關心的,是怎麽落實你之前的計劃,不是嗎?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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