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許宗正,我們又回到夏雨豪宅,剛下車,管家帶著抱著個大紙箱的工人走過來。


    他低聲在夏雨身旁說了幾句,夏雨點點頭,道:“把東西送到客廳!”


    她馬上轉向我:“梅月英的遺物取過來了。”


    原來箱子裏裝的就是梅月英的遺物!我大喜。


    快步走進客廳,裏麵,先一步到達的肖悅和陳誌傑正在翻看箱內的東西。


    東西很少,幾樣飾物,一大摞或黑白或彩色的照片,還有幾件泥豬之類的小玩意。


    夏管家向夏雨解釋道:“小姐,梅月英的很多東西都陪著她本人一起火化,剩下的隻有這麽多了。”


    真是無語!我們麵麵相覷,隻希望梅月英留下的線索就在這為數不多的東西裏。


    現在,我禁不住感激幾十年前比較專權的警察製度來,換如今,那幾本日記作為梅月英的私人物品,取證完畢就該還給梅家,若真如此,不定也付之一炬,那可就哭都不哭不出來。


    我還是抱著些許指望,從我們相隔數十年的接觸來看,她應該是個辦事細致周詳的人,也許會考慮到她的遺物將被如何處理,將線索留在眼前這堆東西裏。


    抱著這樣的僥幸心理,我們四個人將這些東西翻來覆去查了個遍。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可惜,結果馬上就讓我們絕望。


    飾物是幾十年前非常普通的樣式,構造也簡單得不可能藏住什麽東西,照片則是生活和學習照,亦沒做任何特殊標記,至於那幾樣小玩意,其中可能放東西的小泥豬甚至被我砸成粉碎,結果依然是得到失望。


    來,梅月英遺下的線索真的被湮滅了。


    這樣一來,辛辛苦苦找到的線索又斷開了。


    不是敗在能力,而是壞在運氣上,這才是讓我想來更加鬱悶的事。


    而工程施工的資料也很快弄了複印件過來,夏雨還找了公司的專業人事來看,居然真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還真被她說中了,許老頭之前那番話隻是麵子掛不住的托詞。


    帶著一肚子悶氣,我無奈地睡覺。


    隻是,怎麽都睡不著,腦內全是這些日子錯綜複雜的事情,又慢慢變成梅月英留下的那些線索。


    後,“黑色代表了秘密”、“黑色代表了秘密”、“黑色代表了秘密”……這七個字在我腦海內不斷旋轉……


    猛出一身大汗,我翻身坐了起來。


    我想通了!滿頭是汗,顧不上擦,卻滿心歡喜地迅速穿衣。


    “黑色代表了秘密”!那梅月英是否把線索藏在了黑白相片裏呢!


    之前找不到線索是我們將這些相片混雜一處,若把所有黑白相片連在一起,是不是就會有所發現呢?


    我們這個年代雖然基本已看不到黑白相片,但在梅月英那個年代還是比較常見的,這也是我們之前並未在意這方麵的原因,現在想來,這還真是個隱藏秘密的好方法。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巨風突然刮起,將窗簾掀得高高起伏。


    感覺到屋內很多東西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大風刮得亂晃,我趕緊去關窗。


    掀起窗簾,我怔在當場,眼前,窗子關得嚴嚴實實。


    一股滲入骨髓的寒意襲來,就如三九天被當頭淋下凍水,我心髒猛烈收縮,手足冰涼。我赫然發現,月光下,窗外花園裏,那修飾得極富美感的幾株半人高的觀賞喬木間,站著個身著淡綠旗袍的女子。


    帶著無法言喻的直覺和預感,我惶恐而吃力地將視線挪到她垂下的手腕,腕側,紅色心型胎記清晰可見。


    滿頭汗水涔涔而下,我下意識地要挪開視線,卻發現對方的身體有如磁石般將我勞勞吸引,用力扭得脖子生痛,頭卻沒有半點偏轉。這讓我頓時又出了一身冷汗!


    接下來,我發現個更嚴重的問題,身體居然不由自主地在往前走!這聽不使喚的四肢居然帶著我筆直地撞向眼前一半金屬一半玻璃的結合體。


    我大汗淋漓!這可是二樓啊,以我如此呆板的姿勢,沒撞得頭破血流也會摔得四肢斷裂。


    沒待我想出任何主意,眼前一暗,我便一頭撞上窗台。


    沒有想象中的劇痛,眼前隻是花了下,仿佛電視屏幕突然故障般,當我視野恢複正常時,已經站在一樓草地上。


    但當餘悸未消的我接下來發現,自己正一步步往那旗袍女子走去時,剛剛遍體是汗的身體立即變得緊繃冰冷。


    “不要,不要過去……”我徒勞地竭盡全力,看著自己一步步與對方拉近。


    眼前的背影突然動了動,然後,緩緩地,緩緩地,她一寸寸將臉扭過來。


    先是耳朵,然後是小巧的下巴,然後是潔白的臉龐……似乎不是傳說中青麵獠牙的鬼臉!帶著幾分期待和惶恐,我看著她逐分逐寸地轉頭。


    堪堪她要轉過頭,身後突然響起火車轟鳴般的隆隆巨響。


    詫然回頭!


    頭一動,我又驚又喜地發現,身體居然又開始聽使喚了。


    隻是,喜悅馬上被無力恐懼所替代。


    身後的連綿的巨宅此時已消失無蹤,卻有隻巨大無匹“大狗”立在身後。


    具體多大我無法估計,隻看到自己高度和其前爪趾相當,就這麽站在麵前,便將天空都遮蓋大半。


    它此時正用惡狠狠呲著牙,用比麵盆還大上一號的兩隻血紅的眼睛盯著我這邊,火車般的轟鳴便是從他喉嚨裏傳出。


    它的牙越呲越大,咆哮聲也越來越強,當地皮在聲音裏不住顫動時,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從它喉間暴發。


    如果說之前是火車轟鳴,此時就是平地炸響一聲焦雷,而這雷,還是耳邊炸開的,而我,其實應該早想到這點的,現在捂耳朵實在太晚……


    “啊――”雙手抱頭,我痛苦地縮成一團。短暫的痛楚雖然已經過去,但耳際依然如有數十麵喧天鑼鼓吵個不修,好半晌,擺著有些發木的頭,我才意識到自己依然穿著睡衣躺在床上,床頭的電話正響個不停止!


    天色已明!


    這夢也太真了點!想到剛才自己還在夢裏穿衣服,我禁不住啞然失笑。


    和電話打過來叫我下樓吃飯的肖悅應了一聲,掛斷電話,我長長伸了個懶腰。


    還好,夢雖然是假的,但線索卻是真的,興奮地跳起來,我趕緊穿衣服。


    衣服穿了一半,忽然覺得耳內熱熱的有些難受,伸手一摸,指間已是殷紅一片。


    我呆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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