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麽說,白蘞低聲笑了起來。


    “你想要什麽,就自己拿去好了。”


    說著白蘞把自己的衣服從他手中抽出來。一邊整理著衣衫,一邊側過臉看他,那一刻眼波流轉間,眼角眉梢盡是風情,仿佛用盛開花朵偽裝的陷阱,吸引著獵物上鉤。


    “你想要什麽呢?”語調慵懶,句尾微微上揚,帶著莫名的誘惑,一瞬間仿佛當初那個蜃樓中不可一世的白蘞又回來了。


    哪怕是陷阱,他也踩了。


    空葉突然吻住他。白蘞愣了一下,卻又回過神來,原本要推開他的手改為拉近,兩個人貼合的沒有一絲縫隙。彼此的氣息糾纏,唇齒相接之中是誰先解開誰的腰帶也沒有人注意。兩個人肢體交纏,即使下一秒就是時間的盡頭,這份纏綿也能在這一刻永恆下去。


    空葉彎下腰去親吻白蘞,親吻裏帶著珍重和虔誠,在他的胸膛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的印記,一隻手從衣服的下擺伸進去,另一隻手去摸潤滑的藥物,白蘞卻一反常態近乎急切的翻身將他壓在身下,自己扶住他的身體坐了下去。


    被緊緻包圍的時候,空葉將白蘞的身體拉下來親吻他。親吻從額頭落下去,劃過眼角,吻過鼻樑,最後落在那張顏色淺淡形狀優美的唇上,吞沒了所有的細碎口申口令。


    把所有的一切都掩埋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情事裏。


    第二天一早,空葉醒來的時候就看到白蘞坐在床邊,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空葉心裏不安起來,卻還是讓自己換上微笑的表情,抬起頭親吻白蘞。他吻的沉醉,卻沒看到白蘞睜開的眼裏冷靜非常,沒有一絲沉迷。


    良久,兩個人分開,空葉把白蘞攬在懷裏,一隻手勾了他一縷長發把玩著,隨口問道:“在想什麽?”


    聽他這麽問,白蘞笑了起來。看到他的笑容,空葉心底的不安擴大了起來。


    白蘞笑的彎下腰去,半響才抬起頭來,用一種嘲諷的目光看著空葉說道:“尊主,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空葉抓著他的手鬆了開去。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第十八章


    白蘞沒說話,隻是繼續用那種帶著憐憫和嘲諷的目光看著他。空葉,不對,商陸被他看的慌張起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麵對白蘞總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個人,因為他受了太多苦楚,本來應該是高高在上的蜃樓之主,卻因為他險些魂飛魄散,從今以後,他想盡全力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但是現在,卻不知道白蘞是什麽想法。


    果然,白蘞說道:“我什麽時候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麽不回蜃樓。”


    商陸不急著回答白蘞的問題,倒是默默的起身更衣洗漱,打算把這個問題拖過去。可惜白蘞現在沒當初那麽好說話,在他打算腳底抹油溜的時候冒出來一句“你是不打算渡劫了?”


    商陸一下子停了腳步。


    “你怎麽知道的?”想了想又說,“空葉居然連這個都告訴你?”


    白蘞微笑不語,他越不說話,商陸就越想知道。他也沒什麽事情,就幹脆跟在白蘞身後,隻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白蘞終於受不了了,收拾了行囊說道:“還不走?”


    “去哪?”這麽快速的話題轉換讓商陸完全反應不過來。隻能看著白蘞騎馬離開,遠遠的傳來一句“遊山玩水。”也很快消散在風中。


    自從他的身份被點破之後,商陸也就懶得偽裝了,幹脆大大方方以自己本身的麵目出現,跟在白蘞身後,一路上遇到不長眼的山賊土匪,或是劫財或是為色,全被商陸解決掉,倒是省了白蘞很多麻煩。白蘞既不阻止也不鼓勵,任憑商陸跟在自己身後。倒也是相處的融洽,隱隱約約還真的有了幾分老夫老夫遊山玩水的情調。


    可惜白蘞沉的住氣,某個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人卻沉不住氣。在兩個人夜裏投宿了客棧之後,整間客棧的空氣好似突然靜止了一般。一如當初空葉商陸的出場方式。白蘞看著商陸說道:“看樣子你們蜃樓的人都喜歡這種出場方式。”


    “你生是蜃樓的人,死了牌位也要擺進後山祠堂接受供奉,別想撇清關係。”商陸滿不在乎的說。白蘞翻了個白眼,繼續吃自己的東西。他現在是個凡夫俗子,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沒時間和他們兩個辟穀的人鬥嘴。那兩個人卻把白蘞的沉默當成了默認,一個微笑起來,眼裏滿是柔情蜜意,另一個卻是暗暗生氣,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去。


    “尊主,蜃樓弟子都在等您回去。”


    “我那麽多年不回去,不也沒事麽。”


    都是因為那個男人,解蘊這樣想著,瞪了白蘞一眼。白蘞低頭吃飯,當沒看見。不過一直這樣被人瞪著,白蘞的確容易消化不良,於是他端了飯菜打算上樓,把這片地方留給他們兩個人。


    他才剛站起來,就聽見解蘊說道:“玄天宗糾結了其他宗門,殺上蜃樓了。”


    這下不止商陸,白蘞臉上也換了嚴肅神色。


    “回蜃樓。”


    等三人回到蜃樓,從某種情況下來說已經晚了。


    懷火自告奮勇殺上蜃樓,蜃樓中大部分精銳都被派出抵禦,倒是內部隻剩下老弱殘兵,懷火以一敵百,就在要把蜃樓弟子一鍋端了的時候,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少年,眉目之間風流多情,微微笑起來的時候,居然有那麽幾分像他的寶貝徒弟,那個玄天宗不世出的天才,許如卿。


    懷火一下子亂了心神,不過他不愧是百年宗門裏練出來的長老,僅僅一瞬間就恢復了神誌,可是戰場瞬息萬變,就這麽一下子,也足夠空葉將提前準備好的咒印一股腦的扔出去,縱使懷火修為強橫,也不敢一下子硬抗這麽多咒印,而趁著這個機會,空葉搶身上前,手下符咒不停,竟是俘虜了懷火。


    就連空葉自己都沒想到。


    而就在空葉和懷火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解蘊連同商陸白蘞一行三人到了。


    商陸看著懷火,表情複雜,內心裏想法更複雜。但是眾目睽睽之下,懷火也的確是殺了蜃樓不少弟子,商陸也的確沒法說什麽。倒是白蘞,不知道是因為重回舊地還是因為別的什麽,縱使一直沒什麽表示,也能看出來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此情此景,商陸也隻能先安撫了白蘞,接著召集了弟子,處理事宜。


    至於懷火,暫時被封印了修為,關在地牢裏。


    其實蜃樓中人,對白蘞的好奇更多過怎麽處理懷火。


    說他是修真者,偏偏修為低的可憐,不過練氣。說他是普通人,看他和尊主之間卻不清不楚的。更何況看他的舉動,仿佛在蜃樓中呆了許多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無不熟悉。偏偏他的那張臉,哪怕是在蜃樓中也不像是默默無名之輩。


    這份疑惑隻持續到晚上。


    晚上所有人都看到他們拋棄宗門二十幾年的尊主,一路追著那個男人出了山門,而那個男人充耳不聞,別說回頭了,連表情都沒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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