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個名叫空葉的,雖然不是什麽高階弟子,但也要防止他說漏了什麽。畢竟縱魂術算是他當年用的最順手的法術。


    而現在麽,雖然心底有那麽一份期冀,可惜那份期冀可憐的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還不如去練習製符煉丹,也能多一份保命的機會。


    這樣想著,白蘞打開了房門,門外一個不明生物超他撲來。


    白蘞看著堪堪在倒地前站直的人,那人起身後輕咳兩聲,不自然的問道:“道友可是要外出?正巧在下正要出門,不如同行?”


    ……


    城外,雲麓山


    “白蘞,你今年多大啊?”


    區區時年二十有四。”


    “白蘞,你來這裏做什麽?”


    “……採藥。”


    “白蘞,白蘞,白蘞。”


    “……說。”


    “沒什麽,我就想叫叫你。”


    “我應了。”


    “所以?”


    “閉嘴。”


    “哦。”


    那玄天宗的弟子一反前夜的冷漠,廢話連篇的讓白蘞恨不得揍他一頓,如果不是自己揍不過的話。


    白蘞看著自己現下練氣末期的修為,再對比一下對方的元嬰期。欲哭無淚。


    從雲麓山回來後,那許如卿便一直跟在他身後。從他早上醒來睜開眼一直到晚上躺上床,期間無時無刻都能看到許如卿那張臉。雖說那張臉看起來頗為賞心悅目,可能因為修習功法的關係,看起來冷冷清清,讓人頗有種想推倒的衝動,可惜再怎麽賞心悅目的一張臉,每天無時無刻不跟在你身後沒話找話,也隻會讓人厭煩。


    剛開始白蘞還能告訴自己,忍一忍就過去了,可許如卿一連七天天天報導後,白蘞終於忍無可忍的問到“許道友是出師門歷練的?”


    “唔,也算吧。”


    “既然是歷練,相必許道友也有師命在身,白蘞便不挽留了。”言下之意你快滾。


    “實不相瞞,如卿正是在完成師命。”


    “……”


    “不知白蘞,可願隨如卿一同回師門?”


    “……”你這個一同回師門不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


    “師父要如卿帶道侶回去。”說這句話的時候,那張頗有禁慾氣息的臉上微微帶著羞澀的神態。


    “……為何是我?”白蘞忍著抽飛這人的衝動,盡量讓自己語調平順。


    “因為你,很像我夢裏那個人。”


    許如卿並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是被玄天宗的人在山下撿到的。撿到的時候包裹裏隻有一張寫著名字的紙條。


    許如卿。


    因著根骨天賦絕佳,於修煉一途平坦順遂,不過二十四歲便已修成元嬰,成為玄天宗一派最年輕的元嬰修者。就在他打算繼續修行提升境界的時候,他的師父,也就是玄天宗此代長老卻讓他出門歷練。並非心境跟不上修為。


    “你命裏有此因果,若不了結,輕則墜入魔道性命堪憂,重則修為全失,魂飛魄散。”


    於是許如卿下山了,離開了修真地界前往塵世。為的便是了結因果。


    直到他看到了白蘞。隻一眼就認定了他是夢中那人。


    即使夢中那人,他從未看清過麵目。


    “……”被許如卿的不靠譜震驚到的白蘞決定閉上嘴,安心做他手上的事情。


    一晃就過了月餘。


    這天正是大暑,白蘞一大清早就進了雲麓山。他現在可沒有那些個修真者寒暑不侵的本事。凡世的武功練的再好,對上修者也不過一盤菜的事情。


    白蘞現在修為不高,能煉製的自然也就僅僅是一些初級的,強筋健骨的丹藥。這種丹藥需要的原料自然不稀少,至少在採集過程中不會有什麽危險。


    白蘞沉默的挖著草,許如卿跟在他身後看著已經看了一個月的風景。終於在白蘞一鏟子下去的時候,許如卿突然拉起白蘞急退。一條蛇尾突然出現在白蘞原先的地方。接下來是一雙赤紅的眼睛和滴著毒液的獠牙。


    “快走。”白蘞甚至來不及回頭看一眼,就被那人催促著向前。“不要停下來。”白蘞的武功很好。他自己也知道這時的危及。那蛇妖一看便是有了不淺的道行。不是他區區一個築基修為,甚至可以說連修真的門都沒有摸到的人,可以對付的。


    還是不要在哪裏給蛇妖當菜了。這樣想著,白蘞足下不停,一路回到流景城。


    流景城早些年因為有仙人停留,因而周圍留下了護城大陣。即使這些年逐漸淪為了凡人聚集的城市,那陣法卻還是存在的。那蛇妖一時半會的,不敢進來。而那許如卿,年紀輕輕便有了不俗的修為,那蛇妖也是奈何他不得的。白蘞分析了因果,便回到客棧,進行自己的修煉。


    白蘞這一修煉,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到了月上中宵。披衣下床,白蘞皺了皺眉,那許如卿,似乎沒有回來?


    不知為何,心底有一絲不安蔓延開來。


    ☆、第三章


    第二天,許如卿依舊沒有回來。


    客棧裏客似雲來。


    白蘞站在走廊上,麵對著大廳,發呆。


    似乎沒有了那道聒噪的聲音,他整個人都有點失魂落魄起來。那隻蛇妖對許如卿來說,可能會有些棘手,但卻不會對許如卿有什麽傷害。因而白蘞現在也想不出來,那個跟了自己一個多月的人去了哪裏。


    莫不是回師門了?


    想不出來,白蘞嘆一口氣,正要回房繼續煉丹,卻不想一轉身便是軟玉溫香滿懷。


    “你這登徒子,怎地輕薄我家小姐。”


    白蘞後退一步,那聲音的主人是一個豆蔻年華的小丫頭。雙丫梳髻,兩截穿衣,一張包子臉氣鼓鼓的瞪著他。


    白蘞看向旁邊,這個小丫頭口中被他“輕薄”了的小姐。


    眉不染而黛,唇不點而紅。一雙眼中似乎籠著三月煙雨,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楚。的確是個美人。


    “翠兒,”那美人開口喚了一聲自己的丫鬟。而後抬起頭向著白蘞說道“是妾不小心撞到公子的,妾在此向公子陪個不是。”


    “哪裏,是在下莽撞了,還望小姐原諒。”白蘞說完看著翠兒猶自氣鼓鼓的臉,不禁笑了一笑。


    “小姐,我們回房間去,不要理這個登徒子!”


    “翠兒。”那美人對著白蘞歉意的笑了笑,帶著翠兒進了天字號房。


    又過了兩天,客棧裏的氣氛不知怎地有些緊張。白蘞喊住給他端上早點的小二,這氣氛是怎麽一回事。


    小二把手裏的毛巾搭上肩膀,說道:“東家,您是不知道啊,最近這流景城裏已經死了兩個人了。都是壯年男子。屍體被發現的時候那模樣。”說著湊近了白蘞,一雙眼先看了看四周,見沒人注意他們,才小聲的說道:“都說是被狐狸精吸幹了精氣死的。”


    聽到被狐狸精吸幹了精氣,白蘞挑了挑眉。那邊有客人喊小二,小二忙不迭的過去,一邊笑著一邊問:“客官是住店還是打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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