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老人的心弦也越繃越緊。


    唯恐就在此時出現什麽差錯,讓王卿傷害了懷裏的囡囡。


    終於,隻有一步之遙。


    老人停下了腳步,枯瘦凹陷的雙眼,緊盯著王卿那張年輕的麵孔。


    雪白得幾乎不見血色的臉上,單薄的唇瓣微微揚起,笑容是如此的別有深意耐人尋味。


    王卿朝著老人笑了笑,正要開口感謝對方,願意幫自己家的小黑做絕育。


    忽然就聽見了,從身後走廊裏,傳出的幾聲犬吠。


    難道是小黑?


    之前小黑不知道發了什麽瘋,突然跑進了走廊裏。


    等王卿穿過走廊,進入到這個大廳,也沒有瞧見小黑。


    莫非,小黑是因為走廊太黑太長,在裏麵迷路了?


    王卿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很大。


    下意識地,便抱著懷裏的小女孩轉身,朝著漆黑的走廊裏張望。


    老人瞧見王卿的動作,心中的不妙得到應驗。


    這個惡毒的女人,難道她的目標真的是囡囡?


    頓時,老人目呲欲裂,想也不想,便慌張撲了上去:


    “你要對囡囡做什麽?!”


    王卿正探著頭,朝走廊裏張望。


    大廳的光似乎完全照不進甬道,以門檻為分界線,那一側是完全的漆黑。


    光亮就仿佛是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住了。


    王卿見實在是看不清,隻好扭回頭來,張口準備詢問電燈的開關在哪兒。


    就在這時她眼前一花,隻見老人,似乎是腳下一滑,居然突然朝著她撲了過來。


    王卿第一時間自然是要伸手去攙扶。


    但誰料,老人竟然錯過了王卿伸出的手,一把精準地抓住了王卿懷裏的小女孩。


    等王卿反應過來,探手去抓的時候,隻抓住了老人手中的拐杖。


    “爺爺!”小姑娘朝著老人伸出雙手,便要從王卿的懷裏跳出來。


    王卿正伸手去拉拐杖,一時鬆懈沒顧上她,倒真讓小姑娘掙脫了大半個身子。


    老人見狀,也顧不上其他,匆忙將拐杖從手裏鬆開,張開兩隻臂膀,便要接住小姑娘。


    小姑娘猛地撲進老人的懷裏。


    但或許是年邁體衰,這一下的衝擊力太過,老人腳下沒有站穩,連著倒退了兩三步。


    一腳就踏進了那漆黑的甬道之中。


    瞬間整個人被黑暗吞沒。


    王卿站在原地,那張清秀白皙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大大的問號。


    她眨了眨眼睛,先是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左手,接著又看了看自己握著拐杖的右手。


    最後,看向了那條漆黑無光的走廊。


    剛剛……發生了什麽?


    看似很多,但對王卿而言,也不過是幾個眨眼之間發生的事。


    這幾個眨眼的功夫,被她抱在懷裏的小女孩,和拄著拐杖的老人,就都不見了。


    隻留下一根拐杖,孤零零地被王卿握在手裏。


    “老伯伯!小妹妹!”


    王卿回過神來,連忙提高聲音,朝著走廊裏喊了兩句。


    在一起剛剛那一瞬間發生的事,老人和小姑娘分明是一起摔進了甬道裏。


    也不知道摔的重不重。


    王卿心中擔憂不已。


    像老伯伯這樣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本就骨質疏鬆,摔這麽一下,可別把股骨頭摔壞了、腰摔折了。


    可是,她朝著那漆黑的走廊裏,喊了這麽一聲後。


    半晌,也沒能聽到回應。


    王卿心中更慌了。


    難道情況比她想象的更糟糕?


    如果是摔傷了,應該會發出呻吟才對,現在連叫一聲都沒有,莫非一下子磕到了,腦袋摔暈了?


    想到那老人和小姑娘,老的老、小的小,磕這麽一下,很可能是要了命的事。


    王卿顧不上其他,連找電燈開關的事兒都忘了。


    攥緊了手裏的龍頭拐杖,一腳就邁進了那漆黑的甬道中。


    瞬間,那黑暗如一隻永遠也不知饜足的巨獸,無聲無息地將她吞沒入腹中。


    “老伯伯!小姑娘!”


    王卿眼前驟然漆黑一片,不適應這樣無光的環境,她下意識朝前走了兩步。


    忽然想起自己在黑暗中容易迷路,王卿立即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呼喚出聲。


    “老伯伯!小姑娘!你們還好嗎?”


    但這漆黑如一潭死水的黑暗中,毫無回應。


    甚至就連她喊出的聲音,也沒能聽見回聲。


    似乎一切的聲音,飄出去沒多遠,就也被這黑暗一起吞沒了。


    難道真的是摔倒昏迷了?


    那應該就是昏迷在這附近吧。


    王卿暗自揣測著,同時蹲下身,用手在周圍的地麵摸索。


    相比較大廳內,那光滑如鏡的地板,這裏地麵摸上去觸感粗糙凹凸不平。


    似乎隻是簡單的鋪了層水泥,但經過了太久的時間,水泥也已經幹裂破損,甚至都沒有人來修複。


    王卿在自己的周圍摸了半晌,也沒有摸索到她心心念念的老人和小姑娘。


    她隻好重新又站起身,握著手裏的龍頭拐杖,用拐杖的前端在地麵上來回探索。


    “汪!”


    “嗚汪!”


    兩聲犬吠之後,正在互相搏鬥的兩隻狗,彼此分開。


    它們對視一眼,又都同時伸出舌頭哈著熱氣,朝著關押暹羅貓的鐵籠,屁顛屁顛地跑去。


    暹羅貓熟練地挪了挪屁股,伸出爪子,從背後隱蔽處,掏出了之前藏匿下的一點食物。


    兩隻狗子立刻便要湊上去爭奪,卻又在暹羅貓的眼神下,不自覺地停住動作。


    暹羅貓先是湊近了一隻狗,伸出舌頭,舔了舔它背上的毛。


    接著又湊近了另一隻狗,如法炮製。


    另一邊,趴在籠子裏的左蔚蔚,看著暹羅貓的舉動,表情已經變得習以為常。


    相信前輩這麽做,一定有前輩的道理吧。


    前輩絕對不是那種,一心想給毛絨絨舔毛的hentai!


    左蔚蔚平靜地看著,暹羅貓在舔過兩隻狗的毛後,那雙睿智的藍色的眼睛裏,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那兩隻狗經過了劇烈的運動,可毛發裏,都沒有汗水。


    他們排汗散熱的器官是舌頭。


    暹羅貓的猜想得到了印證。


    看來,汗腺是一個驗證汙染程度的重要指標。


    “噠、噠、噠……”


    熟悉的,拐杖敲擊地麵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暹羅貓警覺地,將筆記本收進了一旁的雜物堆裏。


    他兩隻寬大的貓耳豎起,身體雖趴伏在地麵上,借著周圍更高一些的遮擋物,隱蔽自己的身形,但一雙藍色的眼睛,卻緊緊地盯住了入口的方向。


    是所謂的老板要過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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