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硯不是不明白這戲該怎麽演,林導跟他講了幾遍,四阿哥看女人跟看一件擺設差不多,他是徹頭徹尾的“直男癌”,女人就是用來傳宗接代、管理後宅、不讓他分心的,他給自己的妻妾劃定條條框框,隻要不超出一定範圍就可以忍耐,對鈕鈷祿氏,他一向沒有多餘的好奇心,隻要對方安安靜靜不鬧事便可,加上他本身人設又是個從來不苟言笑的,其中的分寸感實在難以把握。


    “你可以設置幾個小舉動,”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一個女聲突然響起,他們回頭一看,潘冷之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旁邊向他們頷首,接著說道,“晚晚是體驗派,而你應該是偏向體驗的方法派吧,入戲就會很出彩,不入戲跟普通人沒兩樣,你不妨試試表現派的風格,先不要代入角色,想一想四阿哥在這種場景的表現,設立幾個小細節,效果總比現在要好。”


    這個劇組裏的男演員和女演員們分成兩個團體暗暗較著勁,崔硯挺意外潘冷之會向他示好,畢竟這是一部大女主劇,男主表現得好是錦上添花,表現得不好也不影響什麽。本質上,它所吸引的群體還是看臉。


    他正納悶呢,便瞅到潘冷之朝林聲晚走去,兩人交談一番,林聲晚還朝他點了點頭。


    “我都跟他說了,”潘冷之翹著二郎腿,腳尖一點一點的,“總ng也不是辦法。”


    姚甜甜一邊吃塑料杯裏的糙莓一邊點頭附和,“說的對!”


    “你吃那麽多沒問題嗎?”潘冷之嫌棄地看了一眼她的身材,“上鏡不好看你就該減肥了。”


    姚甜甜嘴上不停,含糊不清地回答,“沒事,吃不胖的。”


    潘冷之直接上手捏她的臉,手腕上的手鐲清脆地一響,“壞甜甜,又來招我。”


    看著她們打鬧,林聲晚合上手上的英語教材,露出一個微笑,薛如雲和岑念萱幾人在本劇的戲份不多,早已拍完回去,片場隻剩下潘冷之和姚甜甜兩個重量級女配,一個飾演四阿哥的福晉烏喇那拉氏,一個飾演側福晉年氏。


    在片場工作人員眼裏,演技金字塔最頂端屬於林聲晚,潘冷之的角色設定不如女主厚重,看不出優劣,暫時稍遜一籌,其次便是能入戲的男主演員崔硯,沒碰到開掛後的林聲晚之前,他的演技好過其他所有人。


    再次開拍這場戲後,林導總算對崔硯滿意了一點,他雖然還沒到能和林聲晚相爭的狀態,但比起前幾次如墜夢中,這次明顯站穩了跟腳,開始抵抗對方的魅力,盡管這抵抗是徒勞的,但態度在這裏,相信他可以從此出發,表現得越來越好。


    這天的戲結束後,崔硯把濕毛巾往臉上一敷,毫不顧忌殘留的妝,他深吸一口氣,把毛巾摘下,打電話給自己的表演課老師。


    ※、第78章 白綺君之死


    這天, 剛拍完一場戲的林聲晚頂著厚厚的妝容若有所思地喝著手上的礦泉水, 潘冷之掃了片場一眼, 準確地走到她旁邊坐下,“崔硯的演技突然好了很多。”


    如果說他從前一直被林聲晚壓製甚至到了出戲的狀態, 今天卻可以說超水平發揮, 仿佛四爺附體般完全沒有之前的生澀, 盡管情緒有些過火, 當然,有可能是他一下子開竅了,不過潘冷之依然認為這種狀態不太正常。


    “他太入戲了,”潘冷之託著下巴,注視著拍完戲依然冷著一張臉的崔硯,心中猶生出疑惑來, 輕聲嘀咕道,“就連下戲都保持在角色的情緒裏, 怎麽想怎麽不對勁。”


    世界上有沒有人可以昨天還像一隻菜鳥般舉足無措,今天就超水平發揮到出不了戲的情況嗎?林聲晚不敢保證, 事實上, 隨著《暗夜》的播放,她能感覺到圍繞著自己的層層陰霾如同霧氣碰到陽光般慢慢消失,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氣息, 見潘冷之頂著旗裝一臉猶疑,她放下礦泉水瓶,微笑道, “這不是更好嗎?至少我們的進度加快了。”她想著最近把戒指穿起來掛在脖子上,免得崔硯萬一作死波及到自己。


    “話是這麽說,”潘冷之不再追根究底,畢竟是同劇組成員,萬一她的疑惑傳到別人耳朵裏,劇組裏的人一定會以為她羨慕嫉妒恨,人言可畏,既然林聲晚無意與她探討,她也就放下了。


    沒過多久,外麵突然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將外麵暈染得霧氣蒙蒙,當林聲晚下戲後穿上便服,雨悄然停下,露出一大片灰藍的天空,她戴上戒指,感受到隱隱的發燙,才意識到潘冷之所說的話。隻是這事還沒波及到她,林聲晚也不好直接去問崔硯“你的演技突然變得那麽好是不是碰了什麽不該碰的東西?”她在後宮生存那麽久,若是遇事沉不住氣,早被人抓住把柄打入冷宮了。


    回去諮詢一下顧先生吧,林聲晚想,話說玄門居然有快速提升演技的方法?她還真有些意外。


    因為劇組資金有限,無法給他們提供五星級酒店,林聲晚索性自掏腰包——她的片酬足夠小小的奢侈一番,更何況她對酒店衛生和服務方麵有嚴苛的標準,就算劇組對此有些風言風語她也絲毫不放在心裏。她回到酒店之前便已給顧塵遠發過簡訊,還沒踏入房門便接到對方的電話。


    “我看到你的信息了,”遠在帝都的顧塵遠給院子裏的茉莉花剪過枝葉,剛淋了一場雨的茉莉花上還掛著一滴滴雨水,他放下剪刀便看到一閃一閃亮著綠燈的手機,讀完簡訊的全部內容後回撥過去,他沉吟道,“可能他找了玄門的人做法,引自己體驗了雍正的一生,不可避免地帶有一些能量和氣場,才引得戒指隱隱發燙,沒關係,這殃及不到你。”


    “原來這樣也可以,”林聲晚不禁有些新奇,“你們的業務範圍很廣泛呀。”


    “其實不止他一個,”顧塵遠躺進搖椅裏,望著天邊染成橘紅色的夕陽,透露道,“我至少聽過五六個案例。”


    林聲晚內心咯噔一聲,關好房門,拉開窗簾,眺望著遠方的落日,“他們有出過事嗎?”


    顧塵遠倒不忌諱說到圈子裏的話題,“這種事,一次兩次還好,就怕上癮戒不掉,最後沉溺在別人的人生裏無法醒來,怎麽說呢,它的局限性也很大,太遙遠的時間無法施法,最多到清朝,而現代的劇比如飾演巴士司機這類人物,直接去體驗就好,沒必要花錢請人做法。”


    不需他說得太清楚,林聲晚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旦一個演員多次體驗到別人的人生,他很有可能出不了戲,而出不了戲的後果……


    想到這,林聲晚的心裏不禁冒出一絲絲愧疚,如果她沒有壓戲壓得他進不了狀態,他原本還可以一步一步磨練自己的演技,而不是去找捷徑,顧塵遠好像知道她心裏怎麽想,在茉莉花香中輕聲道,“這不是你的錯,是他自己的問題,沒有你,還有下一個戲骨會壓他的戲,打個比方,就算你知道演技有捷徑可走,你會去試嗎?”


    “當然不會,”她能活到現在,靠的可不是這些小聰明,“我懂你的意思了,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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