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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謂兵敗如山倒,函穀關和東垣城的陷落,幾乎摧毀了河南本就不甚堅定的軍心,整條大河防線也隨之動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百度搜索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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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沒過多長時間,這個消息便蔓延開去,河北沿岸數十裏內的各部陸續發動,乘著近期準備的數千木筏強渡大河;而麵對這一態勢,河南方麵的反應卻十分遲鈍,甚至還有消息說,主將安豐王元延明已經棄軍離開,由洛陽南麵的伊闕逃往南朝,於是河南防線多處被河北軍突破,很快迭次崩潰。


    北中城外圍的河北軍,也趁機再次發動進攻,試圖拿下這座堅持了近一個月的堅城,由城南的河橋直趨洛陽城北,卻依然被陳慶之麾下擋住。然而,通過兩岸軍隊的異常表現,以及上下遊河麵上的喧囂,陳慶之也發現形勢的不對,似乎是出了什麽重大的變故。再想起周惠臨走時的諫言,他當機立斷,率軍棄城撤往大河中渚,然後一把火燒斷了北端河橋。


    這個時候,中渚也已經開始受到攻擊。近千河北軍乘著木筏,直接靠往大河中渚,攻向由李苗駐守的河灣,想搶占灣內停靠的船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以李苗麾下的軍隊人數,本不用擔心社麽,無奈本方形勢堪憂,軍心散亂不已,一時居然被逼得節節後退,若不是陳慶之所部到來,幾乎就要丟掉這片河灣。


    趁著敵軍暫時被擊退的空隙,陳慶之找到守將李苗,大聲問道:“李將軍!南岸究竟出了什麽事?為何紛擾大作,一片混亂?”


    “末將也不是很清楚!”李苗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補充道,“好像是洛陽以西發現了敵軍,另外還有許多不好的傳言……眾軍因此都頗為擔憂,卻又沒有任何命令和說明,故而人心頗為驚惶!”


    “陛下乘輿何在?還有,周允宣曾助你守城,並暫駐在你城中。可知他如今擔任何職?”


    “陛下前幾日去了虎牢關,據說也受到了攻擊!但虎牢關極其堅固,想來必定無礙。”既然已經回答了,李苗索性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和盤托出,“至於允宣,之前被任命為洛陽令。假城門校尉,主持洛陽治安和關防;但幾日前他私自放走城門寺的死囚,已經主動前往衛尉寺投監待罪!”


    “允宣居然被下獄了?”陳慶之大為詫異。在他看來,周惠是一個很看重名位的人,也善於保全自己。怎麽可能會為了什麽死囚棄官投監?


    陳慶之認為,這其中必有蹊蹺之處。隻可惜形勢緊急,他沒有時間去深究,而李苗已經很鄭重的拜托他道:“陳將軍,你是陛下親封的武都郡王,麾下軍隊的戰力也是極其出眾,將數十萬河北軍擋住一個月之久,河南諸軍無不欽服;當此危急時刻。將軍若能夠前往西線。必能替陛下穩定態勢,再次立下莫大功勳!”


    讓我去西線?這可能麽!如今西線形勢不明,諸軍混亂不堪,別說李苗區區一個尚左丞、龍驤將軍,便是元顥在此,親自向他下達這樣的命令。他也絕對不會接受。否則的話,無論是西線發生了什麽變故。還是這河橋一線落入河北軍的手中,他都沒有任何機會返回梁朝。


    “李將軍。我是客軍的身份,於西線地形和將領不熟,諸軍也不會服從我,去了能濟得什麽事?”陳慶之毫不客氣的搖頭拒絕,“如今洛陽三麵受敵,我隻能退往洛陽以南,為陛下震懾南線新附地區,防止南線再出什麽事態,然後等待下一步的命令……這大河中渚,還望李將軍能繼續堅守一段時間,等待陛下返回洛陽主持!”


    說完,他向李苗拱了拱手,率軍迅速往南段河橋而去,顯然是準備退往大河南岸。


    看著陳慶之這支精銳如此幹脆的離開,李苗心中暗自腹誹。什麽震懾南線?分明是看中了洛陽南部的伊闕通道,為自己準備返回南朝的退路而已……可是,在作為客軍的陳慶之而言,這的確是最為合適的選擇,他李苗既沒有權力約束南軍,也沒有阻止他們的能耐。


    不僅如此,眼看著陳慶之率部離去,被壓縮到河渚邊沿的數百河北軍又恢複了士氣。他們重新振奮起精神,紛紛大聲呐喊著,向守備河灣的李苗發動了進攻。李苗本想竭力抵擋,北岸的元子攸卻派楊寬傳來口諭,若他能夠交出中渚陣地,協助河北軍重修被陳慶之燒毀的北段河橋,即可赦免之前抵抗大軍的罪責。李苗見北中城已經陷落,河南守軍大勢盡去,已經沒有了繼續堅守的理由,隻好選擇向元子攸輸誠。


    能夠占據中渚,獲得河灣的大量船隻,爾朱榮、元天穆盡皆大為高興。元天穆立刻傳令楊寬,迅速領本部渡河擊潰對岸防禦,然後直取洛陽城。


    這是個很輕鬆的任務,南岸的守軍見陳慶之南走,中渚李苗投降,早已軍心盡失,紛紛棄河潰逃,隻有小部分軍隊還堅持守備,並且燒毀了南段河橋,以阻攔楊寬部的進攻。


    由於這一延遲,西線的爾朱兆、賀拔勝率先取得了突破。他們馬不停蹄,驅散沿途的幾支潰軍,於當日下午越過張方橋,抵達了洛陽外郭之下。爾朱兆大喜,顧不得行軍的疲憊,下令所部一千五百餘騎盡數下馬,準備對西郭門展開進攻。


    就在這時候,郭門卻忽然打開,百餘名緹騎緩緩出城。走在最前列的,是城門司馬元整元子肅,以及十二餘歲的陳留王元寬。


    看見這些人的態度,爾朱兆雖然頭腦不算靈光,卻也明白是來獻城投降的。他本不想接受任何人投降,甚至還想著在城內大肆搶掠一陣,然而有陳留王元寬在場,他倒不好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因為陳留王元寬除了是元子攸的親侄兒以外,還是爾朱榮極其看重的女婿。而他目前騎著的白馬,乃是爾朱榮曾經的坐騎,去年約定婚姻時才作為禮物送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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