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爾準備好好去理解一下腦海裏的信息時,他房間的大門又被敲響了。


    夏爾頗為不耐煩地穿上鞋子,大喊了一聲:


    “誰啊?”


    不知為啥,這兩天來找他的人都快趕上他前幾年的總和了。


    侍者把門推開了,她向夏爾禮貌的拘了一躬,恭敬地開口道:


    “夏爾少爺,您的母親來看您了!”


    夏爾的目光越過了彎著腰的侍者,在她的身後是一位樣貌精致的貴婦人,女人的眼角帶著淡淡的皺紋,眼圈略微浮腫。


    她的臉上雖然畫著淡妝,但仍然掩蓋不住她憔悴的疲態。


    看到這一幕,夏爾竟一時有一些語塞,他和她的母親並沒有太多的交流,也沒有那麽多的感情,但婦人眼前這副姿態依然讓他的心揪了一下。


    哪怕他知道女人的哭泣和悲傷不是為了他。


    快速的調整了一下情緒,夏爾向著侍者點了點頭,侍者識趣地關上門退了出去,她知道有著惡魔契約的束縛,夏爾做不出什麽出格的事。


    “母親大人,這麽晚了,突然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夏爾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的恭敬一些,她的母親是一個比較傳統的人,身上流淌著八大紅血家族之一克拉克森家的血,一切舊貴族該有的壞脾氣她都有,比如冷血,易怒以及利益至上。


    韋斯特三夫人張了張嘴巴,似是有什麽話難以說出口。


    夏爾見狀輕歎一聲,他搬來自己的小凳子讓母親坐下,然後才安慰道:


    “沒關係的,母親,您想說什麽就說吧!”


    韋斯特三夫人浮腫的眼圈裏藏著一顆像珍珠一般明媚的眼睛,至少在夏爾的哥哥還在的時候,那是像珍珠一樣散發著光芒的眼睛。


    因此他的母親也被稱為韋斯特家的珍珠夫人。


    但現在的珍珠夫人已經把她的珍珠丟掉了,在夏爾的眼裏他母親的眼睛不見半點光芒,隻剩下無盡的渾濁。


    “夏....爾,恭喜你啊,要成為威爾頓家小姐的未婚夫了。”


    夏爾母親的聲音略帶沙啞,聽上去讓人心疼。


    夏爾輕輕的點點頭,他不是來聽他母親說這些的。


    “夏..夏爾,你能不能和威爾頓家族說一說,讓他們跟公爵商量一下,把傑夫帶回來好不好,他可是你的親哥哥啊!”


    珍珠夫人的語氣突然間激動起來,仿佛是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了夏爾的肩膀。


    但很快她就鬆開了手,重新頹廢地坐到了小凳子上。


    “抱歉,夏爾....我隻是...”


    滴滴淚珠從女人的臉上滑落下來,漸漸打濕了她的胸襟。


    夏爾揉了揉肩膀,他看著無聲啜泣的女人輕輕搖了搖頭。


    “母親,您應該知道的,我無法決定威爾頓家族的事情,也無法改變到父親大人的意思。”


    他走到床頭櫃邊拿起了一片手絹,這是他很小的時候,眼前這個女人給他的,那時候,這位珍珠夫人還把他和哥哥一視同仁。


    但不知何時,好像就是從他那位哥哥覺醒了百分之五十的藍血濃度開始,他的母親就把全部的愛放到了那個天才身上。


    夏爾把手絹遞給了眼前淚珠似斷線般滑落的貴婦人,小手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


    “母親大人,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女人接過手絹,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然後便把手絹扔到了垃圾桶裏。


    夏爾的眼角跳了一下,他看著緩緩起身的貴婦人,走上前攙起她的玉臂,慢慢地沉默著送她到了房間門口。


    “就送到這裏吧,夏爾,你也去休息吧!”


    夏爾輕輕點了點頭,便看著眼前的貴婦人走出來房間,回過身來一點一點地把門關上。


    “夏爾,你恨我嗎?”


    夏爾搖搖頭,平靜地注視著珍珠夫人的眼睛,輕聲道:


    “怎麽會呢,母親!”


    珍珠夫人緊張的盯著夏爾平靜的臉龐,似是看到對方神情不像作假,才舒緩的歎了口氣,徹底把大門關上了。


    窗外的月色皎潔,乳色的赤練射進夏爾的房間,讓一切都看上去神聖明亮起來。


    包括那個躺在垃圾桶裏的手絹。


    夏爾走到垃圾桶旁,俯身蹲了下來,伸出手想去把它拿起來。


    手在一半的時候僵住了,夏爾自諷一笑道:


    “怎麽會呢,母親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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