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國都以東五十裏的一處村莊,這裏是子母河的下遊。


    莊上一戶老婦人家裏今天來了四個奇形怪狀的客人。


    除了那個當師傅的,其他三個徒弟長得都是一副醜陋的鬼樣子。


    老婦人活了大半輩子總算是見到什麽叫醜陋了。


    幸好還有個長得人模人樣的老和尚,不然她都不敢招待這些妖怪。


    老和尚和那個豬頭豬腦徒弟的喝了子母河的水,已經是坐了胎氣,三日後便要生產,在那裏疼的哇哇直叫。


    “大師兄怎麽還沒回來!這個該死的弼馬溫!一定是想讓師父您老人家疼死!等他回來您得念個百十便緊箍咒,好好咒他一陣。哎呦呦!疼死老豬了!”


    豬八戒斜靠在床頭,也不敢動彈,生怕動了胎氣連累自己性命。


    唐僧倒也能忍,隻是他頭上青筋暴起,大汗淋漓,也必然是個極其難過的狀態。


    “師父,二師兄。大師兄這才剛走一會兒,你們也再多忍忍,說不定他一會兒就回來了。”沙和尚勸說道。


    “你這話說的!剛才人家婆婆都說了,那個如意真仙是個掉錢眼兒的,要他一口泉水,尚要花紅表禮的送去。”


    “那弼馬溫怎麽舍得花錢與我們消災!肯定是想些偷雞摸狗的手段,等他得了手俺老豬都當爹了!”


    豬八戒捂著肚子直嚷嚷。


    “八戒!不要吵了!吵得為師頭痛難忍啊!”


    唐僧用力拄著太陽穴教訓豬八戒,這貨才總算老實了一點。


    再說去了聚仙庵的孫悟空。


    他在門口報了姓名,本以為如意真仙馬上就會出來迎接自己。


    結果如意真仙沒等來,等來的卻是霹靂大仙。


    “無量天尊,大聖,咱們又見麵了。”陳遠走了出來。


    “老道長有禮了。多日不見,你怎的到了這聚仙庵。這裏不是有個如意真仙嗎?”猴子倒也客氣。


    車遲國的時候,陳遠對他們師徒有恩。


    而且猴子現在很快就能突破大羅金仙,這都是那次陳遠的點化,所以猴子總算還記著他一份恩情。


    “無量天尊,貧道本是西梁女國的國師,自然會出現在這裏。”陳遠打了個道稽說道。


    “你這猴子不陪著你師父去西方取經,怎麽跑到聚仙庵來了?”陳遠問道。


    猴子眼珠滴溜一轉,沒提唐僧和轉接得了胎氣的事兒。


    老和尚一代高僧,結果現在竟然懷了孕,這事兒說出去簡直丟人丟到家了。


    “俺老孫是來找如意真仙說點事情的,勞煩霹靂真人通報通報。”猴子笑著說道。


    “這裏的確有個如意真仙,是我一位師兄好友。隻是他今日卻是不在,你若要找他不妨五日後再過來。”陳遠說道。


    “啊?五日後!這卻是來不及了。”


    猴子沒了辦法,隻能把唐僧他們喝了子母河水的事情告訴了陳遠。


    “唐長老怎麽這般莽撞,那子母河水怎是男人喝的。”陳遠痛心疾首道。


    “是的是的,老和尚現在疼痛難忍,三日便要生產了。所以俺老孫是來找如意真仙討碗泉水去化了他的胎氣,既然如意真仙不在,還勞煩霹靂真人通融通融。”猴子據實說道。


    “你帶了財物前來?”陳遠問道。


    “這個……卻是沒帶。”猴子猶豫了一下說道。


    他一個大妖王又是齊天大聖,怎麽可能沒有儲物的法寶,之所以說沒帶,不過是想白嫖人家落胎泉水。


    “既然如此,你便回頭吧。落胎泉水不能給你。”陳遠搖搖頭道。


    “唉唉唉!真人真人,您與俺老孫行個方便,俺老孫欠你個人情可好?再說老和尚與您也是舊相識嘛。”


    猴子又開始耍無賴,人情這東西能當錢使?


    老子又不缺你幫什麽忙,要你人情有什麽鳥用。


    陳遠麵色嚴肅的搖搖頭道:“無量天尊。貧道正是知道你這泉水是給唐僧用的,我才更不能給你。”


    “哦?這是為何?真人一向不是對那老和尚照拂的嗎?”猴子撓撓臉頰不解的問道。


    “唐僧是有道的法師,正經的和尚。我若是平白給了他落胎泉水,卻是損了他的陰德,壞了他的道心。”陳遠胡扯起來。


    “這是……怎麽個說法?”猴子虛心請教道。


    “你可知道生死輪回?”陳遠問道。


    “不知,生死簿上都沒有俺老孫的名號,俺也不在輪回之內,你問我輪回之事我當然不知。”猴子搖搖頭說道。


    “不知更好忽悠!”陳遠心道。


    “這子母河水源自照胎泉,是專門給西梁女國的女子們延續後代生命的。這代表著輪回的起點。”


    “聚仙庵裏那口落胎泉這是解除這胎氣的唯一辦法,也意味著輪回的終止。”


    “生命自胎氣中孕育,這時便算有了因果。”


    “你若不想付出,平白得了落胎泉化去這股生命,便算欠了這生命一份因果。”


    “今日你前來求水,若是自已用,我便白給你也好。”


    “你已生死簿上無姓名,自然不會欠了一份輪回因果。”


    “但那老和尚卻是絕對不能平白得了這份泉水回去的。”


    “有這份牽扯在,你那師傅如何能成真佛?”


    陳遠胡謅八扯說了一堆,也不管猴子能不能聽懂。


    “似乎有些道理?”猴子抓耳撓腮的說道。


    “正是此理,如意真仙才將這泉眼站住,不讓世人平白得了泉水欠下因果,這可是有道修真的作為。”


    “去吧去吧。速速準備花紅表禮再來,晚了你師父可就要生了。那時他便為人父母,又哪來的道理去西天拜佛求經。”陳遠直指事情緊急。


    “這個……不知真人需要多少財物?”


    猴子左思右想,總覺得陳遠說詞有些問題。


    可是也的確如陳遠所說,老和尚沒有那麽多時間了。


    他又不好與陳遠動手硬搶,隻能肉疼的一咬牙打算買水了。


    “如意真仙不在,我也不好與他開價。這樣吧,貧道正好需要一些煉丹的材料。你若能幫我找齊,貧道便做主送些泉水給你,等如意真仙回來,我自與他清算。”


    陳遠果斷出擊,直接拿了一份清單出來遞給猴子。


    猴子麵有猶豫沒敢接他這個清單,生怕被陳遠坑死。


    “放心吧,都是些凡間的靈材,想來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麽。”陳遠笑著說道。


    話說到這裏,猴子才勉強接過單子看了看。


    “呼!還好,算不得大出血!”


    猴子看了陳遠這單子,絕大部分都是凡俗的藥材。


    個別幾種算是靈草級別也不算特別珍貴,他的儲物空間裏就能湊出這些材料。


    猴子一番手,手裏多了一個帶子遞給了陳遠,道了一句: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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