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不錯,海上卻不知道為什麽揚起了一股霧霾。天空是藍天,前方卻是看不清的視界。真是奇怪了。”


    坐在甲板上的貝爾,感覺到沒有一絲風吹來。仿佛自己是被裝進了一個藍色琉璃的碗蓋裏。


    身為本船上維斯塔教會最高層的茱莉亞,同時也是兼職了這一艘船的船長。她見了這異狀,下令道:


    “這一帶總是很古怪,快換上劃槳手!不用找人控帆了!反正也沒有風。”


    長長的船槳從縱帆船的兩側伸出,插到海裏。可是沒有劃多久,就聽見木頭斷裂的聲音。隻見那些長槳都被奇怪的魚兒咬斷,都變成了光禿禿的棍子。女牧師怒道:


    “海族!我們被算計了!”


    貝爾汗道:


    “法克……這個船又是要沉了麽?我的詛咒啊!”


    茱莉亞搖頭,說:


    “沉船倒不會,最近海族學聰明了。它們這樣困住我們,是強迫我們坐上舢板和小艇離開大船,然後它們上來,將船開到海盜港,把完整的船隻拿到海盜港的黑市上賣掉。這樣對他們而言,比鑿破船隻,收獲船上的金屬材料要劃算多了。”


    遊俠愣住,問:


    “那豈不是沒有辦法逃走了?”


    女牧師四處環望,說:


    “看這周圍風平浪靜,必然已經是被結界鎖定了風水兩種元素。我們這次是栽了!幸虧這裏距離海岸已經不遠了,大家收拾好東西,準備下船!”


    船員們忙開了。水手們從船的兩側將小艇和舢板降下,然後開始登上小船。


    “呀!”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本來飛得好好的瑪格蒂兒,一下子就眩暈起來,翅膀無力,噗通一下掉進了水裏。她的身體在水上無力的翻滾幾下,就沉了下去。


    “瑪姬!”


    貝爾毫不猶豫跳入水中。


    “奇怪!這水為什麽不浮人!我隻覺得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在把我向下拖!這裏的洋流好奇怪!”


    遊俠一下子就被奇怪的洋流拖下了水,瞬間就降到了水下幾米處。


    “快沒氣了……咕嚕咕嚕!要死了嗎?!怎麽會這樣?!每年死於水中的美國男性,足足有上千人。在各種野外冒險活動中,溺斃是死亡榜上絕對的第一名。被淹死的冒險者比被摔死的,被雪崩埋沒的,被野獸吃掉的要多上幾十倍。”


    “看來我今天……咦,等等,我可以召喚空氣啊!我的那個空間法術……”


    ……在當地海麵上空兩百米的地方,突然打開了一個空間裂縫。裂縫不大,直徑隻有一厘米左右。這個裂縫毫不起眼,不會引來任何動物或人的注意。


    “將自己的呼吸道和腦袋正上方的數百米的空間連接了起來,氧氣立刻就進入了我的身體!現在我感覺好多了!腦子也不亂了。隻是這股奇怪的洋流並沒有停止,而是繼續將我向下扯。我感覺水壓開始變大。我得稍微向上遊一下,雖然改變不了被壓到海底的命運,但是可以減緩一下下降速度,讓我適應受到的水壓。呼,終於被我踩到了海床。從光線上看,我大概此刻在海底水深約二十米的地方。”


    眼尖的遊俠看到了身邊五彩繽紛的魚群,稀奇古怪的珊瑚和翠嫩欲滴的海草。然後還看到了一個潔白的跟周圍格格不入的窈窕身影。


    “瑪姬!”


    他半是遊泳,半是跑步,搶到了昏迷的天使跟前。


    “對象神智水平為a以下,心跳為72,呼吸次數為……我傻了啊!她又不是魚,在水底怎麽呼吸?!我得給她氧氣。”


    捏住了瑪格蒂兒的鼻子,貝爾掰開了她的雙唇,往裏麵大口吹氣。


    “呼!生命之氣息!呼!用力啊!呼!啊!不行了!我自己氧氣都不夠了!可惡……沒辦法打開更大的時空門了。再給她吹氣,我們兩個都會昏迷!我難道要看著她窒息而死?!可惡!如果我們兩個人有一個是魚就好了……魚……等等!魚!”


    遊俠突然想起了一樣寶貝,就趕快打開了自己的背包。背包散開,裏麵的東西掉了一海底。


    “這一瓶是我特地收集的底棲魔魚的粘液!它能夠使得陸生動物的皮膚暫時黏膠化,讓水中的氧氣可以滲透進去,讓其能在水下呼吸。沒想到現在居然有用了!”


    “我撕開瑪姬的褲子,將這些粘液塗在她漂亮細長的大腿上。要塗抹均勻,小心不要用手直接接觸這些粘液,因為我可不想讓它浪費在我自己手上。”


    隻見墨灰色的粘液逐漸將天使的皮膚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


    “透過皮膚,可以看到她的肌肉已經青紫,這說明肌體灌注不足,已經缺氧了。看,現在氧氣直接透過她的皮膚,進入到了循環係統裏,完全不需要她的呼吸係統幫忙!看!恢複了供氧的她,慢慢醒了過來!”


    瑪格蒂兒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抱住了遊俠。她想要說話,卻吐出了一串泡泡:


    “咕嚕咕嚕……”


    貝爾笑道:


    “你沒有被大宇宙敘事力量加持,自然無法在不能說話的地方說話。我就不一樣了,哈哈哈哈!就算是在水底我也能說話喲!”


    遊俠正得意,突然天使妹子顯得驚慌失措,他回頭一看,隻見珊瑚深處遊來一群怪人。各個是人身魚尾,他們手裏拿著奇怪的兵器,衝了過來。


    “啊!”


    貝爾觸不及防,被其中一個怪人的詭異珊瑚製成的兵器刺中。


    “我覺得被刺到的地方開始腫脹變色,然後出現了麻痹感和刺痛感!糟糕!這珊瑚劍有毒!”


    說罷他眼睛一翻白,就昏迷了過去。


    ……


    珍珠宮殿裏,特裏同魚人的國王,阿誇塔,趴在自己深海白玉雕成的龍床上。


    “報!”


    一個魚人搖著尾巴,急速遊進了國王的寢宮裏。特裏同人的腮孔裏有特殊的器官,能夠在水底發音。


    “吾王,剛才我們抓到了兩個陸地上的生物。請問怎麽處置?”


    阿誇塔摳著自己的腮孔,道:


    “讓他們自己被淹死就好了。”


    魚人猶豫了一下,說:


    “可是……他們並沒有死。一個人似乎是肺裏麵打開了空間門,能夠源源不斷的得到氧氣。還有一個人……皮膚上有底棲魔魚的粘液。”


    國王一聽,鯨軀一震,大駭道:


    “底棲魔魚的粘液!難道是那些怪物的……奴隸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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