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回官軍攻占點金山


    卻說馬千乘向大家介紹了夜郎城的曆史文物和古跡,劉鋌旅長改變了主意,決定放棄攻打夜郎城,另走小路繞過夜郎城直奔婁山關。


    劉旅長讓馬千乘從白杆兵中找來幾位當地人,了解到從夜郎城到婁山關除了走驛道,在夜郎城東南部還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婁山關北部的山腳。隻是由於這條路很偏僻,而且極為崎嶇險峻,所以很少有人行走,許多路段都處於荒蕪狀態,給大部隊行動帶來很大不便。但是劉旅長卻認為,事情都是一分為二的,走驛道雖然適應大部隊行動,但是叛軍也會在驛道沿線構築堅固的防禦工事,要通過驛道到達婁山關並不容易。由於叛軍防禦的重點是我方的炮火,叛軍的防範一定在有驛道直通的南麵戰場。偏僻小路雖然不好走,也不利於重型武器運輸,但是叛軍也會疏於防範,如果我們搞偷襲,輕裝直插婁山關北部叛軍的後背,也可能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獲。


    於是劉旅長決定搞奇襲。組成奇襲的隊伍以馬千乘的白杆兵為前鋒,童子軍三個營各抽出一個中隊加上和尚中隊共三千餘人緊跟在白杆兵後麵。劉鋌旅長親自擔任奇襲部隊總指揮。其餘部隊由秦良玉都督指揮,由夜郎城西部的黃泥衝繞過去,跨過夜郎河,走上離鬆坎不遠的驛道,然後出重拳占領鬆坎,然後沿著驛道向婁山關南部進發,要充分利用炮火的威力把氣勢搞得轟轟烈烈,讓叛軍把全副精力都集中在南部正麵戰場,給奇襲部隊偷襲創造最有利的條件。


    在離婁山關南麵關口三裏遠的驛道旁邊有一個小山坡叫著點金山,點金山上麵還有一個坡頂尖尖的小山坡叫大尖山。繼續往上,在關口下麵還有十多個山頭。婁山關叛軍大營設在關口北麵山崖上,大營依地勢而建,大營坐北朝南,北部是懸崖峭壁,東西南三麵依地勢挖五道深溝,分別為一二三四五號壕溝,設置一十三道鐵柵欄。壕溝和鐵柵欄構成銅牆鐵壁。


    此時楊朝棟與叔叔楊兆龍、姨媽田雌鳳、副總指揮穆照、婁國、指揮使楊七、張提調、聶胡子、趙士登、謝朝俸、石辰三、李思顯幾位把守以及成、婁、梁、趙、伍、向幾位師爺聚集在指揮部等待著哨探的消息。


    忽然有哨探來報,鬆坎方向發現大股部隊,估計是官軍到了。幾位師爺分析說,也許是我們自己的部隊,如果是官軍,夜郎城那邊應該有動靜,為什麽沒有聽到槍炮聲呢?楊朝棟認為師爺們的分析有道理,如果是官軍,夜郎城是必經之路,官軍要奪取夜郎城,不可能不用炮火。如果用炮火,我們這裏應該聽到炮聲。楊朝棟要哨探再弄弄清楚。


    哨探剛剛走出指揮部,傳來轟隆隆的聲音。指揮部的人緊張起來:聽這炮聲很近,應該就在鬆坎一帶,怎麽搞的,這官軍打仗就是沒有規矩,怎麽……咦,那夜郎城怎麽了?莫非夜郎城的守軍投降了官軍?大家更加緊張起來,要是夜郎城的部隊投降了官軍,我們從後山撤退的道路就沒有了,由於在大婁山脈和苗嶺西部的三渡關、老君關、烏江關、河渡關、黃灘關、崖門關、落濛關等處都已經被官軍所控製,唯一的退路隻剩下養馬城,但是如果我們撤退到養馬場,我們離海龍屯就很近了,要是那樣……指揮部的人都憂心忡忡起來。


    官軍炮轟鬆坎的消息接二連三地傳來。指揮部的頭領們經過一頓飯功夫的緊張煎熬,轟隆隆聲停下來了。大家知道,鬆坎完了。大家想象著鬆坎城門被摧毀得一塌糊塗的情景,想象著鬆坎城內守城官兵陳屍街道的慘狀。


    但是頭領們還不能夠從精神上倒下,他們還需要振作,他們需要給叛軍官兵以精神鼓舞,於是一係列戰地指示通過戰場信使傳達到點金山大尖山以及關口以下十多個戰略高地。指揮部一係列的指示的內容歸納起來就是一個意思:堅守陣地,誓與陣地共存亡!


    天已經黑下來。但是對於處於交戰狀態的雙方來說,沒有白天黑夜之別。此時雖然是下半月二十幾的黑夜,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見五指,但是叛軍陣地上所有的官兵都不敢稍有懈怠。他們不敢點燈,憑著一雙久經鍛煉的夜眼密切注視著夜幕掩蓋下顯得朦朦朧朧的驛道,張著耳朵聽著周圍的動靜,對大自然發出的天籟之聲和各種各樣的鳥叫蟲鳴都進行仔仔細細的分辨,千萬不能夠讓敵人的偷襲取得成功。


    後半夜,天空漸漸出現光亮,遠遠近近的山頭的輪廓也逐漸清晰起來,驛道像一根邊緣模糊的帶子蜿蜒曲折著由下向上伸展。點金山大尖山等山頭上的叛軍都把目光集中在那條蜿蜒曲折的驛道上。


    忽然,驛道上開始有動靜,遠看就像有螞蟻爬行,連續不斷地出現,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形成一條長龍。防禦工事裏的叛軍緊張起來,他們知道,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


    驛道上的長龍繼續在向上伸展,眼看已經到了點金山的山腳。防禦工事裏的叛軍兵丁不能夠再當觀察員,他們需要采取行動阻止長龍的繼續向上伸展,於是負責發shè號炮的炮手點燃了號炮,一連三聲號炮響過,點金山上立刻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箭矢雨點般shè向驛道上的長龍。與此同時,巨大的滾木和石頭也一齊帶著轟隆隆的聲響由點金山半山腰滾向驛道。


    長龍停止了向上伸展並且向下麵縮回一段距離。東邊的天空已經發白,憑經驗,天就要大亮了。雙方都利用黎明前的黑暗休息了一會兒。天亮了,大地上的一切都清晰起來。叛軍官兵知道,殘酷的爭奪戰馬上就要開始。叛軍防禦工事的兵丁都抓緊時間吃一點東西,以準備做持久的抵抗。


    忽然驛道上有成群的人快速地往上衝來,叛軍兵丁拿出老一套,shè箭,放滾木,滾石頭,箭鏃雨點般嗖嗖嗖地飛,滾木和石頭轟隆隆往下滾,但是沒有阻止官軍向上衝。驛道上響起轟隆隆的炮火聲,炮火聲比滾木石頭的聲音大得多,把滾木石頭的聲音完全壓倒,沒有人再注意那些滾木石頭發出的微弱聲音。與驛道上轟隆隆的炮火聲相呼應,叛軍防禦工事裏爆發出令人恐懼的聲音,爆炸聲摻和著人的聲聲哀嚎。


    衝上來的官軍已經到了點金山的半山腰,跟叛軍形成短兵相接的陣勢。問題是,官軍手中都拿著一種奇怪的東西,像半截樹枝,又不太像樹枝,因為它的前麵是尖尖的,不是尖刀,是一根管子。讓人恐怖的是,那管子裏麵發shè火光,砰地一聲巨響就有人倒下。叛軍兵丁似乎明白過來,官軍手中那些家夥也許就是傳說中的槍,能夠遠距離殺人的槍。叛軍兵丁從頭領們那裏聽說過,那些管子比較大、在固定地方發shè的叫著炮,那些拿在手中一邊走路一邊發shè的輕便武器叫著槍。現在點金山的叛軍兵丁真真切切是看到了槍。


    對死亡的恐懼讓叛軍兵丁迅速喪失了抵抗意誌,當叛軍兵丁看到同伴身上被彈丸擊穿,鮮血汩汩往外冒的慘狀,不得不四散逃命,沒有逃路的隻好跪下大呼饒命。


    點金山完全被官軍控製了,大尖山的叛軍麵臨更大的壓力,官軍的炮火一齊對著大尖山猛烈發shè,大尖山在激烈的顫抖中就要崩塌。


    要知道官軍是不是能夠攻占大尖山,且看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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