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那大廳中的歡笑聲,陸凡臉色愈發難看,雖然以前他也知道這些人借助災荒之年巧取豪奪的事情,但是當時看到的隻是冰冷的文字,直到現在看到城外那群災民的樣子之後,他清楚的認識到,這是在赤裸裸的吃人。


    勢要之家,高門世族,就是用這種方式,一點點將那百姓田產土地變成自己的,甚至就連那些百姓最後也變成了他們的奴仆,世世代代為他們勞作。


    農夫辛苦一年,所獲收益卻連一家人的口糧都不夠,是不是還要向主家借糧,利滾利之下,這些人幾輩子都無法還清。很多人從出生就背負了厚重的債務,幾代人辛苦勞作,孫子輩就連爺爺那代欠賬都沒換上。這不是笑話,而是真真實實出現在陸凡眼前的。


    陸凡看了這些人一眼,然後轉身離開,這這宅院中尋找糧倉。沒有費多大功夫,他就找到了十幾座糧倉,這些糧倉全都是半地下結構。


    在幹燥的土地中挖掘了四五米的深度,用來存放糧食。這種糧倉存放糧食冬暖夏涼,不易損壞。


    陸凡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僅僅是這一家,其存糧就有將近六萬石左右。接下來陸凡又取了其他幾位勢要之家,高門大戶宅院當中,很快就將這些人家中的糧倉查看了一遍。


    果然,沒有一家的糧倉中糧食低於五萬石,甚至那張家糧食居然有十萬石還多。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杜工部這句詩寫的太貼切了。看到眼前這堆積如山的糧食,陸凡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沒多糧食,相比你們也吃不完,既然如此,那貧道就來幫你們一把!”陸凡輕聲說道。


    說著一拍葫蘆,一件閃爍著綠色靈光的袋子出現在他的手中,正是他以前斬殺疫鬼的時候獲得的瘟疫袋。這瘟疫袋中有大量疫氣,隻要將這疫氣放出,很快就能讓人染上瘟疫。


    而且這瘟疫還是受到人所控製,用來對付那些高門大戶簡直不要太合適。


    陸凡打開瘟疫袋,手指輕彈,隻見一道靈光瞬間出現在他身前,然後沒入那瘟疫袋中,一縷縷墨綠色的疫氣從陸凡手上一閃而逝,然後飛快沒入宅院當中。


    很快連續幾道疫氣從瘟疫袋中飛了出去,光華一閃,隨即沒入勢要之家的房中。


    當天晚上,那些白天還在大廳之中講話的人,紛紛中招了。這瘟疫傳播的速度非常快隻用了一個晚上,這些勢要之家中就有不少人感染上這瘟疫,一時間人心惶惶。


    深夜,李府。


    白日裏眾人把酒言歡,隻是到了晚上,一個個發起高燒來。而且除了他們外,伺候的丫鬟仆役也紛紛感染上了,甚至就連家中其他人也開始出現了這種症狀。如此快速猛烈的發病讓這些人嚇了一跳,連忙去將城中的名醫請來救治。


    一時間這些勢要之家變得雞飛狗跳。


    “孫神醫,我家老爺這是得了什麽病?”一名衣著華貴的婦人焦急的問道。


    “應該是傷寒。”孫神醫猶豫了一下說道。


    “傷寒?這好好的怎麽會得傷寒?”婦人大驚失色道。傷寒在這個時代可不是小病,致死率高的驚人,就算是有名醫診治也不一定都能治好,而且除了她丈夫外,就連她那兒子也染上了傷寒,這可是要了她的命了,他兒子要是出了什麽問題,那這家業可就落到那些庶孽手裏了,這可不行。


    “孫神醫,還請您出手,救救我家老爺和孩子。”婦人懇求道。


    “夫人,老朽對這傷寒還是有些經驗的,一定盡力而為。”孫神醫直接說道。


    “那就多謝孫神醫了。”


    孫神醫開了藥方,又讓人去抓藥,煎藥,等到病人服下藥後這才離開,隻是還沒等他走出去幾步就又被人攔下來了。


    “孫神醫,孫神醫,快來救救我家老爺!”一名管家模樣的人上前拉住孫神醫道。隻是還沒等孫神醫回過神來,旁邊又竄出來幾個人。


    “孫神醫,救救我家老爺!”


    “先救我家老爺!”


    一時間孫神醫被這幾人四下拉扯,耳邊更是嘰嘰喳喳吵鬧不休,可憐這孫神醫年紀不小了,被拉扯的東倒西歪,衣服都差點被扯破。


    “停!”孫神醫大喊一聲,掙脫這些人,然後才繼續問道:“你們家中都有病人?”


    “有!”幾人點點頭道。


    “症狀如何?”孫神醫繼續問道。


    “發燒,腹瀉而且好些下人也染上了。”其中一人說道。


    “你們家的病人呢?”孫神醫繼續問道。


    “也是如此。”其他人點頭道。


    孫神醫微微一愣,再次確認道:“都是如此?”


    “對!”眾人點頭道。


    孫神醫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這似乎已經不是簡單的傷寒了,而是瘟疫。


    這些人都是城中大戶,孫神醫也得罪不起,最後隻能跟著他們前去查看,一番問診之後,果然所有人病情基本一致。又問了一下,這些人昨天還聚在一起吃酒,孫神醫心中的憂慮又增加幾分。


    可是還沒等他將發現瘟疫的事情上報,事情又發生了變化。上午時候服下藥的李家老爺病情非但沒有減輕,反而加重了。不僅發燒,嘔吐,就連神誌都開始不清了。


    這下子將整個李家嚇得夠嗆,連忙派人將孫神醫請回來,可是孫神醫再檢查之後也是沒有辦法。


    陸凡這次放出的瘟疫並不強,但是卻是出了名的難纏,其中不僅有瘟疫,還夾雜了疫氣,不驅散這疫氣,根本就治不好。孫神醫雖然醫術精湛,但是卻沒有祛除這疫氣的本事。


    僅僅隻是一天,這些勢要之家已經變得人心惶惶。


    夜裏,李府。


    白天的時候,為了李家老爺的病,整個府中都是雞飛狗跳,好不容易到了晚上,總算是安靜下來了,但是李家老爺的病情絲毫沒有減弱。


    皎白的月光照射之下,院子中升起了一股朦朧的霧氣,院中的下人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紛紛睡了過去,整個院子非常安靜,就連平日裏那些蚊蟲鳴叫的聲音也消失不見,天地一片寂靜。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神光出現在半空中,隨著這神光出現,整個院子都被濃霧所籠罩,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下來,緊接著神光瞬間沒入到了那李老爺的腦海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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