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凡解決了那個陰司判官後,李奕就派人破山伐廟,將落雁鎮的判官廟拆了。至於說他們在這判官廟中找沒找到想要的東西,他就不知道了。


    朱榮已經被收押,準備秋後問斬,實際上陸凡覺得,他等不到那個時候了,陸判死後,維持他換心的香火神力快速消耗,用不了幾天他就會死亡。至於說李大善人,這種地方豪族早就被太守和城中的世家大族們瓜分幹淨了。


    衡陽城西門。


    伴著晨曦的陽光,陸凡騎著一匹老馬緩緩離開了城門。


    ......


    大齊立國三百餘年,整個王朝已經到了日落西山的地步。在南方雨水充沛的大城還好,百姓雖然艱難,總還能有口吃的,但是離開州府之後,環境就變了。


    官道陳舊,很多地方茅草瘋漲,山野中有不少已經破敗的荒村。樹木凋零,兩旁的良田早已荒蕪,田地裏的雜草長得格外茂盛,荒草中偶爾可見森森白骨。


    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


    陸凡搖了搖頭,他雖然有些實力,但是也阻擋不了這亂世。


    天色漸漸暗淡,陸凡打量著周圍準備找個好一點的地方過夜,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了在野外過夜,好在他抽獎抽中了不少睡袋,至少晚上不用擔心蟲蛇幹擾。


    就在這時,路旁的灌木叢中,一道寒芒帶著勁風呼嘯而來。陸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身體微微晃動,卸去力道,定眼一看,手中的卻是一根狼牙箭矢。


    這支箭矢隻是一個信號,緊跟著接二連三的破空聲響起。陸凡仗著眼疾手快,手中那根箭矢左右撥打,將飛射而來的箭矢全部挑飛出去。


    不過轉眼間,在他身邊就散落了十幾隻箭矢,就連他身下的那匹老馬都毫發無傷。灌木叢中的人意識到點子紮手,一時間沒了生息。


    陸凡一甩道袍,衝著哪出灌木叢冷聲道:“什麽人,出來!”


    灌木叢中沒有回應,隻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陸凡眉頭一皺冷笑道:“偷襲不成就想跑?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說著手腕用力手中那支箭矢瞬間飛入灌木叢中,隨即林中傳來一聲悶哼,不過這聲音剛響起,就立刻被人捂住,而樹林中也瞬間安靜下來。


    陸凡冷笑一聲道:“怎麽還不出來嗎?是不是要貧道再來幾箭?”


    說著翻身下馬,腳尖輕挑,伸手一撈就將箭矢抓在手中,然後對著樹叢作勢預投。


    “等等!”


    就在這時,灌木叢晃動,一個裹著獸皮的大漢鑽了出來,這人剛一出來,二話不說就討饒:“道長且慢動手,誤會,都是誤會。”


    陸凡隨手拋了拋手中的箭矢,上下打量了這人幾眼,下巴微微揚起道:“這藏頭露尾的也算是誤會?別不是打家劫舍的吧!”


    大漢苦笑一聲道:“真是誤會。”說著衝林子中招收道:“都出來吧。”


    緊接著樹林中再次走出幾個壯漢,這些壯漢身體強壯,其中一個肩膀上插著一支箭矢的看上陸凡的眼神很是不爽。


    領頭的壯漢拱手道:“道長,我叫高澈,我們幾個兄弟都是這山中的獵戶,先前聽到這裏有動靜以為是什麽野獸,沒想到驚擾到了道長,真是我們的不是了。”


    “還請道長恕罪。”


    這人說的懇切,隻是陸凡掂了掂手中的箭矢,這箭矢上用的箭頭全都是鐵質,而且大小幾乎一致,甚至在箭頭末端還有倒鉤,怎麽看都不像是獵戶用的。


    陸凡心中暗自冷笑。


    “衝撞了道長,是我等的不是,不如這樣,道長跟我們回村子,我們昨天獵了一頭野豬還剩下不少肥肉,正好給道長賠罪。”


    陸凡看著這些人,之前他也遇到不少村民,長得都是麵黃肌瘦,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但是眼前的這些人卻一個個體格健壯,顯然他們食物充足。心中微動,沉吟片刻答應下來。


    村子位於山中,看上去破敗不堪,牆體斑駁,屋頂塌陷。如果不是有炊煙飄散,任誰也都會將這裏當做是一處荒村。


    似是看出了陸凡的疑惑,那高澈笑著解釋道:“如今世道太亂,村子破敗點那些土匪流寇就覺得這是一座荒村,不會再來侵擾。”


    陸凡微微點頭,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


    村子中有不少高大的鬆柏樹,樹冠茂盛,遮天蔽日。一行人走進村子,這村子中似乎也沒有多少人。


    “到家了,大夥各自回去歇息吧,等會吃飯的時候記得過來。”


    高澈恭敬的將陸凡引進一間屋子,這間屋子應該是村子裏最好的房子,雖然依舊破敗,但是這棟房子確實青磚砌成,屋簷下依稀可見不少精致的雕刻,顯然這戶人家以前家室不凡。


    過了一會,高澈就端來一些吃食,吃食很是豐盛,粗瓷大碗中裝滿了肥肉,這肥肉應該是煮了好一段時間,已經有些微微透明。


    “山中條件簡陋,好在有打了頭野豬,我等手藝有限,味道不好,還請道長多多擔待。”


    高澈將碗放下,同時另一個碗中還有兩個黑乎乎的野菜餅子,這野菜餅是山中的野菜摻雜了穀糠打碎後做的,味道不好,而且吃著喇喉嚨,通常是那些窮苦人才吃的。


    “居士客氣了,貧道這段時間齋戒,過午不食,現在已經過了時辰,這肥肉菜餅還請拿回去吧。”陸凡搖搖頭說道。


    高澈殷勤相勸,陸凡也不做聲,看到陸凡實在不吃,他隻能將那碗肥肉端走。


    陸凡沒有去動他送來的東西,隻是靜靜的打坐。太陽已經落山,夜色降臨,這山野荒村看上去越發滲人。


    旁邊的屋子裏傳來嘈雜的聲音,那些壯漢正在裏麵吃飯。


    就在這個時候,村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女子的呼救聲。聽到聲音,正吃飯的眾人立刻舉著火把拿著武器出來。


    接著火光,陸凡清楚的看到那女人的模樣。她看上去有二八年華,容貌俏麗,身姿婀娜,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樹枝刮破,看上去狼狽不堪。


    在她的身後,幾個碧綠色的眼睛出現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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