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綿綿和杜文娜一起,走進夏家別墅。


    此刻除了家裏傭人外,其他人都不在客廳。


    夏綿綿問了一下傭人,傭人說都在書房。


    想來,是在談一些事情。


    夏綿綿讓杜文娜和她一起在大廳中等待。


    等待著,過了大概有一個小時左右,才有人從樓上下來。


    先下來的是鍾律師。


    鍾律師看了一眼夏綿綿,禮節性的打了招呼走了。


    接著衛晴天和夏以蔚下來了。


    衛晴天看著夏綿綿和杜文娜在客廳,臉色有些難看,下一秒卻又帶著些惡毒的興奮。


    她直接走向沙發。


    夏綿綿轉眸看著衛晴天,禮貌道,「小媽。」


    「綿綿來了。」衛晴天還算熱情,口吻也很溫柔。眼眸又看了一眼杜文娜,「你也來了?」


    「姐姐。」


    「還是別叫我姐姐了。」衛晴天說,「以我的年齡,當你母親都成了。」


    杜文娜被諷刺得厲害。


    她咬著唇,尷尬的站在那裏。


    夏綿綿看了一眼杜文娜,回頭對著衛晴天說道,「爸呢?」


    「他累了,剛剛回房睡覺了,你有什麽事情等他休息好了再找他吧。」


    夏綿綿知道衛晴天是故意的。


    但她沒必要和她正麵相對,笑著說,「那我等爸醒了再找他,反正我的事情也不急。」


    說著就自若的坐在了沙發上。


    杜文娜也跟著夏綿綿,有些拘謹的坐在她旁邊。


    是真的在衛晴天如此不屑的眼神下,有些難以壓抑。


    就好像自己所有的衣服都被她脫了一般,有種羞辱至死的滋味!


    客廳中很是安靜。


    衛晴天故意開口道,「我聽政廷說,你今天召開了公司的全員大會,穩定了人心?」


    「隻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大概還不知道政廷遇到了什麽官司吧?」


    「小媽是打算告訴我?!」


    衛晴天諷刺,「你這麽有本事,還需要我多此一舉嗎?!」


    「小媽。」夏綿綿笑,「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啊!」


    「夏綿綿!」衛晴天一下發毛了。


    夏綿綿無所謂的看著她,並沒有因為她突然的暴怒而有任何不悅,反而又自若的開口道,「昨天你去看了柔柔,柔柔沒有給你投夢說什麽嗎?!」


    「夏綿綿你夠了!」衛晴天怒吼著夏綿綿。


    夏柔柔應該也會成為衛晴天的一個雷點了吧。


    夏綿綿繼續自若道,「她沒傳話給你,讓你小心點嗎?沒有告訴你,走久了夜路會撞鬼的嗎?甚至沒有告訴你,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嗎?」


    「夏綿綿!」衛晴天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狠狠的看著夏綿綿,看著她笑得如此毛骨悚然的模樣,大聲說道,「你想要鬧滾出夏家鬧,我沒空招呼你!」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夏綿綿說得無所謂,「你要是不想聽就算了。」


    「你安的什麽心我清楚得很。」衛晴天冷聲,「顯然,你嫩了很多。」


    說完,笑了。


    笑得還很猖狂。


    「沒到最後一刻,誰知道勝敗是誰。」夏綿綿也故意笑了。


    衛晴天當然不是省油的燈,自然也不會因為夏綿綿幾句話就亂了手腳,她冷聲道,「走著瞧。」


    夏綿綿捉摸著,衛晴天應該是勝券在握了。


    她今天的故意刺激就是想要從衛晴天的口中知道,這件事情現在發展到了一個什麽地步。


    想來,果真已經到了衛晴天可以預料到勝利的那一步了。


    她自然沒有自己表現的那麽無所謂。


    她眼眸微轉。


    夏政廷從樓上下來。


    身上穿著家居服,看得出來就是經歷了一晚而已,整個人憔悴了很多,臉上的愁容很明顯。


    夏政廷沒想到夏綿綿會來,看了她一眼,此刻也沒有好心情和她說話。


    反而是看到杜文娜,臉色就又變了幾分,「你怎麽來了?!」


    「政廷,我……」杜文娜咬著唇,有些委屈。


    「不是讓你先不要回來嗎?!」夏政廷臉色很不好。


    連帶著對著夏綿綿臉色也不好。


    衛晴天心裏冷笑。


    夏綿綿以為還可以靠杜文娜拿回主動權嗎?!


    可笑。


    現在的夏政廷認定的人隻會是她。


    夏綿綿這樣的舉動隻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內心冷諷著,沒有表現出來。


    夏綿綿從沙發上站起來,說道,「爸,杜文娜是擔心你。」


    「我現在沒心情看著她。」夏政廷臉色不好。


    其實對夏綿綿也沒有特別的耐心,但因為今天夏綿綿在公司的突然舉動讓他對夏綿綿又多了一絲好感,如果不是遇到這種事情,他應該會找夏綿綿來商量他官司的事情,總覺得夏綿綿比較有能力,更可靠一些。


    他微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後果結束自己的一生。


    「你們都回去吧,我清靜一下。」夏政廷揮手,是真的不想再見到其他人。


    「爸,我有些事情我想單獨找你談談。」夏綿綿開口。


    夏政廷看著夏綿綿。


    「很重要。」夏綿綿重複。


    夏政廷猶豫了一下,一方麵是真的不想再說其他,這場官司他註定免不了受到法律的製裁,心情自然很不好,但另一方麵,又希望有人可以來幫他,讓他有點後路可走。


    他想了想,「你跟我上樓。」


    夏綿綿知道,夏政廷絕對不想就這麽認命了。


    她連忙跟著夏政廷去了他的書房。


    夏政廷看著夏綿綿,不由得嘆氣,「綿綿,你還不知道爸麵臨的是什麽官司吧?!」


    「我知道。」夏綿綿直白。


    夏政廷一怔,是有些驚訝,「你知道你還來找我?」


    「因為我相信爸絕對不會這麽做!」夏綿綿一口咬定。


    夏政廷那一刻倒是有些驚訝。


    這個時候夏綿綿居然對他如此信任。


    「我不相信爸會對我母親下毒手,更不相信,爸會為了讓夏氏集團更加壯大,而迫使文頌集團破產,我知道爸一定不會這麽做的!」夏綿綿說得肯定。


    夏政廷那一刻反而有些不好解釋。


    夏綿綿說,很擔心很真誠的問道,「爸,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或者是被人冤枉和陷害?」


    夏政廷嘆氣,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隻說,「現在司法機關有證據,證據確鑿,我諮詢了鍾律師了,無力反駁。」


    「我其實很詫異,到底是誰提供的證據?」夏綿綿詢問。


    「你舅舅文永萊。」夏政廷說,「當年他也在頌文集團工作,我倒是沒有想到,他平時看上去一副吊兒郎當這樣子,居然會是文家到頭來最清醒的一個,據說這份證據他做了十多年,一直在揪著當年的事情不放,一直在調查真相。」


    「爸你介意我看看那邊提供的證據嗎?」夏綿綿說。


    「算了綿綿,當年你母親的死雖然不是我直接但也是我間接導致的,這些年也有心不安,當年如果不是我和你小媽不清不楚,也不會逼的你母親自殺,現在被你舅舅控告說是謀殺我也認了,何況當年那邊資金也確實是沒有通過你母親的同意我擅自用了她的名義挪用了,也怪我當年太急功近利,大半輩子最後得到這樣的報應,我也認了。」夏政廷說得委婉。


    實際上,隻是因為正確確鑿到沒有反駁的餘地,才會如此。


    否則以夏政廷的秉性,絕對不會因為內疚而去接受司法懲罰。


    夏綿綿暗自咬牙,也知道這件事情的案件很難翻盤。


    她突然大聲道,「但是我不想爸就這麽認了!不管如何,我母親去世,柔柔也去世,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親人就是剩下你和小蔚了,我不能接受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入獄,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我都接受不了!」


    夏政廷再次被夏綿綿震驚了。


    他問道,「你就不責怪爸當年對你媽媽做的嗎?」


    「我知道爸有爸的苦衷。而且斯人已逝,我母親去世了那麽多年,我根本就記不得她的模樣了,我現在能夠知道的就是,我隻有你這麽一個唯一的爸爸!」夏綿綿說斬釘截鐵。


    那一刻的夏政廷確實有些感動。


    他拉著夏綿綿的手,「不枉爸一直對你好,你果然是爸的小棉襖,有你這些話,爸就算是,就算是受到法律的製裁,也認了。」


    「爸,你不能放棄……」


    「綿綿。這個案子爸有分寸,知道是免不了的。我今天也諮詢了我的私人律師,想要洗脫罪名根本不可能。唯一能夠最好的打算就是……」夏政廷差點說出來的話,在這一刻還是忍了下去。


    所以這隻老狐狸,還是對她防備得很。


    他說,「爸要是出事兒了,以後就要靠你來幫小蔚打理公司了。今天你在公司召開的全員大會我接到通知了,確實是爸的女兒,在這種情況下還沒有亂了陣腳,爸也是欣慰。但對比起來,小蔚就差得遠了,他在商業上還是嫩了很多。爸也沒有什麽心願可說了,就希望你答應爸,多幫幫小蔚,讓夏家百年根基可以傳承下去。」


    「爸,你自己來培養小蔚,你自己來!」夏綿綿有些激動的說道,不願意答應。


    夏政廷無奈的拉著夏綿綿的手,「答應爸爸,爸爸就算是死了也會感激你的。」


    夏綿綿搖頭。


    很堅定地搖頭。


    夏政廷也以為夏綿綿是有情緒,心口隱隱也有些難受。


    早幾年,還是應該對夏綿綿更好些。


    到頭來,沒想到最得他心的人還是夏綿綿,反過來看其他人。


    衛晴天和小蔚倒是關心他,對他寸步不離也很照顧他的情緒,但就是沒辦法深入他心所想,甚至今天鍾律師將案件分析之後說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和衛晴天離婚,然後把資產全部過戶到衛晴天的頭上,寫個協議將夏氏所有一切交給夏以蔚的時候,衛晴天和夏以蔚都沒有推脫,他知道這是最好的方式,但生生的被人這麽說出來心裏還是會有些情緒。


    而且衛晴天和小蔚也是認定了他的罪行,半點沒有夏綿綿這般,對他的信任和肯定。


    這種態度,讓他的心理落差很明顯。


    「綿綿,爸以前虧待了你,你放心,就算爸這次出了事兒,爸也不會虧待你的。」夏政廷突然說道,「我大部分的資產會轉交給小蔚,但你放心,爸會給你留一份,至少讓你下輩子,就算在封家過不下去了也可以無憂。」


    夏綿綿驚訝。


    沒想到夏政廷到了最後還有點良知。


    當然,這份良知對她而言不算什麽。


    比起曾經夏綿綿遭遇的一切,夏政廷的突然一絲悔過,不足為題。


    她說,「爸,我要的不是這些。」


    夏政廷內心已經有了打算。


    「其實……」夏綿綿咬唇,有些話似乎是說不出來。


    夏政廷看著她的模樣,「有事情你大膽給爸說,爸也滿足不了你多久了。」


    「爸,我說出來,可能你會很憤怒,但為了爸……」夏綿綿一副豁出去的表情,「為了爸能夠好好的,就算被爸打罵我也願意!」


    「你直說吧。」到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讓他更加憤怒了。


    夏綿綿看著夏政廷,一字一句道,「為什麽所有的一切,不是小媽所為?」


    夏政廷一怔。


    那一刻,生生的被夏綿綿的話怔住了。


    他根本想都沒有想過。


    「對比起你,小媽不是更有殺人的動機嗎?!」夏綿綿一字一句。


    夏政廷那一刻身體一下就頓住了。


    夏綿綿的話讓他,醍醐灌頂。


    當年他逼死文淑莉的時候,衛晴天全程都有參與。


    嫁禍到衛晴天的身上,其實不難。


    他忍不住看著夏綿綿,這一次是真的被夏綿綿的聰明驚呆了,這一次是真的無比慶幸,自己有夏綿綿這麽一個女兒。


    那一刻在他看來,這就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而且因為有夏綿綿, 就是無條件的信任夏綿綿有那個能力嫁禍衛晴天。


    夏政廷連忙說道,「當年你小媽確實脫不了幹係。」


    話鋒突然就轉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以死相逼,不是因為她拿著柔柔和小蔚逼迫我,我也走不到這一步!歸根究底,就是你小媽的責任!」夏政廷連忙說道。


    「所以爸,這件事情和你是沒有關係的,都是小媽所為。」


    「還是綿綿看事情看得明白,爸這次都虧了你!」夏政廷說不出來的激動。


    「爸你把證據給我看看。」夏綿綿開口。


    她其實也不能完全肯定就能夠嫁禍給衛晴天。


    但她想,既然事情隔了這麽多年,很多物證是不足以說明一切的,需要人來指證的,隻要是人指證的東西,就很容易扭曲。


    而這種明顯扭曲法律的事實,她絕對不可能讓居小菜參與。


    所以她隻會諮詢而不會讓居小菜來做這種違背法律的事情,她可以抹黑自己的歷史,但她不會玷汙了居小菜的一點點純潔。


    夏政廷將指證自己的那些罪證拿了出來。


    夏綿綿看了看。


    第一條罪證,殺害文淑莉的罪名。文淑莉當年死的時候就做了屍檢,屍檢報告中明確文淑莉體內有致人死去的超量安眠藥,但屍體沒有掙紮的痕跡,初步診斷為服藥自殺。而且當年的報告中也寫明,文淑芬有服用安眠藥的習慣,安眠藥每天的伎倆都是根據醫生的醫囑進行服用的,死的時候檢查報告明確誤吃了過多的伎倆而致死。到現在,有當年伺候文淑莉的傭人指證,指證說當年文淑莉沒有多吃,因為每晚的安眠藥都是她伺候服用的,她確實是按照醫生的醫囑拿給文淑莉吃,沒有用量過度。與此同時,還有夏家當年的家庭醫生指出,在文淑莉去世前三天,夏政廷有讓他給他開了一瓶安眠藥,且有開藥當年的憑證。傭人還指出,出事當晚,夏政廷出現過文淑莉的房間!


    第一條罪證,確實是人證物證俱在。


    夏綿綿沒有深入多想。


    又看了第二條。


    第二條是夏政廷利用文淑莉的字跡通過頌文集團財政部挪用了大筆資金進行一個項目融資,當年的財務出麵指出沒有接到文淑莉電話,文淑莉也沒有出麵要求,但因為是夏政廷親自來的,又看到了文淑莉的親筆簽名,加上當年確實和夏氏一直有合作並沒有多想,所以就按照程序進行了大額撥款。


    現在有證據指出,夏政廷這份簽字合同實際上是偽造的,文淑莉的簽名鑑定為高仿,同時還有證據指出,當年夏政廷親自到文淑莉的辦公室要求文淑莉撥款的時候,文淑莉給予了拒絕,甚至在辦公室裏麵兩個人好爭吵了起來,最後夏政廷生氣離開,有人還對此錄了音,錄音裏麵明確聽到文淑莉的聲音說道,絕對不會對這個項目進行融資,除非她死!


    果然,沒多久就死了。


    如此人證物證,兩個項目聯繫起來,夏政廷的殺人動機清楚明了,判罪根本就是時間早晚問題。


    夏綿綿看完之後,抬頭看著夏政廷。


    夏政廷說,「能把責任都推卸到衛晴天的身上嗎?」


    「應該不難。」夏綿綿說,「衛晴天當年為了嫁給你,為了讓自己的一對兒女能夠名正言順,所以殺害了文淑莉,並偽造了文淑莉的簽字文件給你讓你誤以為是文淑莉親筆簽名,所以給了頌文集團的財務進行了撥款。所有一切都是衛晴天想要嫁進夏家而做的一切,你什麽都不知道,你被蒙在鼓裏。」


    「可是物證和人證都指向我。」夏政廷擔憂的說道。


    「人證不難。物證既然對方可以做,我們也可以!」夏綿綿想了想,說道,「但所有一切你先不要讓小媽知道了,也不要讓她察覺你的不對勁,要是讓她察覺到了很多事情就不好辦了,而我現在要去先找到我舅舅文永萊,有些事情可能他比我們更清楚。」


    「對。他終究是你舅舅,他肯定會看在你母親的份上,對你不同,你也能打聽到很多內部消息。我真是被你舅舅害慘了!」夏政廷感嘆。


    夏綿綿諷刺。


    到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是被誰害的!


    她也不動聲色,說道,「那我先去了解情況。」


    「綿綿,這次爸就靠你了,你放心,爸絕不會虧待你。」


    「我隻知道你是我唯一的爸爸,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綿綿,你真的讓爸很感動。」夏政廷說這句話是誠心的。


    夏綿綿笑了笑。


    但她不誠心。


    「那我先走了。」


    夏政廷點頭。


    夏綿綿離開夏政廷的書房。


    剛走到走廊上。


    衛晴天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攔住她,「找你爸說什麽了?」


    「想知道?」夏綿綿嘴角邪惡一笑。


    「說再多也無濟於事的夏綿綿,你想和我鬥,差太遠了。」衛晴天得意無比,「夏家的一切,你別想得到一分!」


    夏綿綿一笑。


    她什麽都不想說。


    直接越過衛晴天的身體走了。


    衛晴天冷冷的看著夏綿綿的背影。


    等她拿過了夏家的一切時,她倒是很期待夏綿綿會有多扭曲的一張臉!


    大廳中,杜文娜坐在客廳沙發,如坐針氈。


    夏以蔚在她旁邊,對她各種言語諷刺,甚至很多露骨的諷刺,讓她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隻雞,一隻不要臉的雞,還不停的忍受著夏以蔚各種眼神,就是毫不掩飾的看著她的胸,甚至身下……


    她一直忍受。


    忍受著,看著夏綿綿從樓上下來,連忙跟了上去。


    夏綿綿說,「先走吧。」


    杜文娜也不想待在這裏。


    她現在出現在這裏就是自取其辱,而且剛剛夏政廷對她的厭惡也明顯得很。


    她連忙跟著夏綿綿走出了夏家別墅。


    一回到小車上,杜文娜就崩潰的爆發了,「果然什麽樣的老子就有什麽樣的兒子,夏以蔚這種爛人,早晚沒有好下場。」


    「他怎麽了你了?」夏綿綿詢問。


    「他就不是什麽好貨。」杜文娜狠狠的說道。


    夏以蔚對她的各種言語諷刺,完全就是對她身體的侮辱。


    「你應該慶幸夏以蔚是這樣的人,否則以後你坐穩了夏家主母的位置,怎麽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夏以蔚給攆了出去?!」夏綿綿直白。


    「現在還坐穩夏家主母?夏政廷都要完蛋了!」


    「我說了他不會完!」夏綿綿一字一句,「你做好你自己該做的,怎麽討好夏政廷怎麽做!」


    杜文娜看著夏綿綿嚴肅的模樣。


    夏綿綿說,「其他事情交給我!」


    杜文娜就是會被夏綿綿的氣勢震懾住。


    她不再多說。


    夏綿綿將杜文娜送走之後,給龍一打了電話。


    那邊接通直接說道,「你說。」


    「文永萊,我舅舅,你幫我查一下他在哪裏,應該就在驛城。順便了解一下從頌文集團宣布破產之後他的一個具體情況,這個人對我現在而言,很關鍵。」夏綿綿也沒有拐外抹角。


    「好。」那邊一口答應。


    夏綿綿也不再多說。


    掛斷電話之後,夏綿綿想了想,又給居小菜撥打了電話。


    「綿綿?」


    「在上班?」


    「沒有,今天在家剛做完清潔,明天上班。」居小菜溫和的說道。


    「那我來你家現在方麵嗎?」


    「可以啊。」居小菜一口答應,「話說,正好展然在,我介紹他給你認識。」


    「好。」夏綿綿點頭。


    她讓小南開車直接去了居小菜的小區。


    有些東西她不太懂,所以需要居小菜的法律知識,但她不會把她拉進來,做假證。


    想來,應該也不是假證。


    她敢肯定,當年這些事情的策劃人,絕對就是衛晴天。


    否則她不可能把證據準備得這麽充分。


    這麽想著,車子停在了居小菜的小區。


    夏綿綿走進她的家門。


    門裏麵,幹淨整潔,小清新的格調就是居小菜給她的感覺。


    而站在居小菜旁邊的男人,她電視上看到過,本人其實差距不大,看上去就是特別正氣淩然的模樣,對比起來,居小菜應該會更喜歡展然這款,盡管淩子墨確實帥很很多,關鍵在於,沒任何安全感。


    莫名那一刻反而沒有幸災樂禍,是真的有些同情淩子墨,輸得這麽毫無預兆。


    「綿綿,快進來。」居小菜叫著她。


    夏綿綿微微一笑,換了拖鞋了進去。


    展然看著夏綿綿還是有些小緊張,很主動的介紹自己,「我叫展然,你好。」


    「你本人比電視上看著還帥。」在商場上混跡這麽久,一些場麵上的話自然很能說,「而且是人民英雄,把小菜交給你我是放一萬顆心!」


    展然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也比我想的漂亮很多。我以為小菜的朋友應該和小菜是一樣,會比較內向,沒想到你這麽開朗。」


    夏綿綿笑道,「總要互補的。」


    展然點頭,「也是。」


    「綿綿你吃午飯了嗎?」居小菜詢問。


    這點,下午1點,有些尷尬。


    「沒吃。」


    「正好我們也剛好做完清潔準備做飯,一起吃。」居小菜邀請。


    「好。」她一向不會對居小菜客氣。


    「那我去做飯,綿綿找你肯定有事兒聊。」展然連忙說道,「就炒幾個菜就好了。」


    「麻煩了。」


    「傻瓜。」展然寵溺的摸了摸居小菜的頭,走向了廚房。


    夏綿綿看著展然和居小菜的互動。


    她怎麽都覺得應該給封逸塵說一聲,讓他勸勸淩子墨別想了。


    別妄想了。


    「綿綿,是又遇到你父親官司的事情了嗎?」


    「嗯。」夏綿綿點頭,直白,「我父親的案件基本是人證物證確鑿,如果這個時候牽扯出另外一個也有著殺人動機的人出來,我父親有沒有可能,洗脫罪名。」


    「這要看那個人的動機是不是比你父親的動機更有說服力,還要看人證物證能不能把這份罪名實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居小菜看著夏綿綿,「你打算做假證嗎?」


    夏綿綿抿了抿唇。


    「綿綿。」


    「不算假證,事實上是蛇鼠一窩。」夏綿綿解釋,「放心吧,我自有分寸,我就是諮詢一點法律專業知識。其他的你別多管。」


    居小菜說,「綿綿,我知道處於你的立場很難做,但有些事情,誰犯了錯就是誰的責任,避免不了。」


    「但不得不說,有時候法律也評判不了一切。」夏綿綿對著居小菜,「你作為律師,應該也看過很多人逍遙法外吧!」


    居小菜被夏綿綿說得啞口無言。


    夏綿綿說,「而我還不是讓他逍遙法外,我隻是暫時讓他,逃過一劫。」


    隻是暫時。


    居小菜說不過夏綿綿,她隻得用她的專業知識解說,「法律要的就是一個邏輯上沒有漏洞的所謂真相。隻要人證物證以及動機站得住腳,一切就可以成立。另外,還有一個最直接明了的方式就是你所謂的另一個動機很足的人主動自首,這樣不需要審查,隻要滿足我剛剛說的一切,你父親就沒事兒了。」


    夏綿綿點頭。


    其實她也想過讓夏政廷逼衛晴天自己承認,但到了這個地步,衛晴天絕對不可能輕易放手,反而打草驚蛇讓衛晴天有了警惕。


    「吃飯了。」展然突然在廚房中吼了一句。


    居小菜從沙發上站起來,「我去幫展然盛飯。」


    「嗯。」


    「綿綿,我知道你做事情一向很有分寸,但有時候法律上的漏洞不是你想的那麽好鑽你別太急功近利。」居小菜不放心的提醒。


    「我知道。」夏綿綿微微一笑。


    居小菜也不再多說。


    確實是因為她相信夏綿綿做任何事情,都有她自己的原因,絕對不是為了誰而偏袒了誰。


    夏綿綿默默地看著居小菜的背影,看著她走向廚房,和展然有說有笑的一起端菜盛飯。


    她想,最普通最幸福的生活也不過如此。


    是不是總有一天,她也會去追求此種生活,在自己如果還能好好活著的前提之下。


    吃過午飯之後,夏綿綿就走了。


    不想讓居小菜牽扯太多案件的事情,當然也不想打擾到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她沒有回公司。


    剛回家,龍一打來電話。


    「查到了?」


    「查到了。」龍一說,「文永萊自從頌文集團破產之後,就一直是無業遊民,拿著頌文集團當年破產還有點的剩餘資產而過著敗家的生活,在前些年就已經將家裏最後的錢財花光了,老婆和他離了婚,兒子也不認他,他一個人住在一個破舊的出租屋裏麵過了幾年,甚至還搶劫過,但因為搶劫未遂沒有造成太大影響被關了小半年就放了出來,放出來後自己找了一個清潔工的工作,勉強夠他生活。但這幾天,他突然辭退了工作,花錢又大手大腳了起來。看來是突然發了一筆橫財。」


    「確實發了一筆橫財。」夏綿綿冷笑,「衛晴天應該給得不少。」


    「所以現在要怎麽做?」


    「你把文永萊的地址給我,我去找他。」


    「一個人?」


    「人多並不好。」夏綿綿直白。


    「好。」


    夏綿綿掛斷電話就收到了龍一發來的地址。


    她讓小南開車送她去了文永萊的住處。


    驛城破舊的一條街,房子老化,住在這裏的人大多也都是些老年人。


    她坐著破舊的電梯,到達目的地。


    她敲門。


    門內,好久才打開。


    夏綿綿看到一個將近60歲的瘦骨伶仃的男人,穿著邋遢,她眼眸看了一眼他的狹窄的家裏,裏麵髒亂無比。


    「你是誰?」文永萊警惕的看著夏綿綿。


    「我是夏綿綿。」夏綿綿直白,「舅舅不認識我了?!」


    「淑莉的女兒?!」文永萊看著她,「這麽多年,你突然來找我做什麽?!」


    「有點事情,舅舅方便我進來和你談談嗎?」


    「我和你沒什麽好談的。」文永萊直接拒絕,「當年你父親將我們頌文集團搞得傾家破產,我早就和你們夏家人恩斷義絕了!」


    「有些事情可能隻是個誤會!」


    「沒有誤會,我現在所有證據都收集好了,沒有誤會。你回去告訴你爸,讓他等著法律的製裁吧!」文永萊狠狠的說道。


    「舅舅這些年生活得並不好,我很好奇是怎麽查到我父親犯罪的證據的?」


    「你管我怎麽查到的!」文永萊很是排斥。


    「應該是有人給你的吧?!」夏綿綿直截了當。


    文永萊那一刻明顯怔住了,隨即狠狠的說道,「我不想聽你在這裏亂說,你給我走走走!」


    「舅舅,我來就是告訴你一聲,如果出偽證也是犯法的,你最好別太盡信了誰!」


    「我不需要你提醒,你趕緊走!」文永萊再次攆她,這次甚至直接將大門關了過去!


    夏綿綿也知道,此刻和文永萊絕對沒辦法深入的。


    她來不過就是想來看看文永萊的一個情況。


    像他這般情況,被人收買簡直就是太輕鬆不過的事情。


    她看著麵前緊閉的大門,轉身走向一邊的電梯。


    電梯關過來那一秒。


    夏綿綿眼眸陡然一緊。


    一個體型魁梧的男人出現在在這種地方,怎麽都覺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連忙拿出手機。


    這種老式住房樓的電梯根本就沒有信號覆蓋。


    她猛地按下了2樓的樓層。


    樓層打開,她從電梯出去。


    出去的時候,明顯看到1樓電梯門口有人蹲守在那裏,隱約還能夠看到男人隱藏在衣服下的那隻手,握著一把黑色手槍。


    她想,如果剛剛沒有提前下電梯,電梯打開那一刻,那個男人是不是直接就會一槍暴斃了她。


    她咬牙,看著蹲守的男人對著空蕩蕩的電梯明顯愣了一下,低頭對著對講機說了什麽,大步離開了。


    夏綿綿也順勢走出老舊小區,快速的回到小車上。


    「小南快走!」夏綿綿大聲說道。


    這個時候必須馬上離開。


    然而……


    她話剛說完,突然就覺得氣氛不對勁兒了!


    整個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車駕駛室裏麵坐著的根本就不是小南。


    所以小南去了哪裏。


    她根本沒有猶豫,直接沖向車門,還未拉著車門,車門反而被人強勢的打開,剛剛那個蹲守在電梯口的男人突然坐了進來。


    隨即。


    車子一躍而出。


    夏綿綿沒有驚叫,她就看著麵前的陌生男人,看著他陰冷的臉色。


    「我可以給你們雙倍的錢!」夏綿綿直白。


    僱傭兵當然不會聽。


    對他們而言,接到一筆單,那筆單子就是死命令,除非死,沒有任何不能完成的理由!


    她警惕的看著陌生男人直接拿出了他藏在衣服裏麵的手機,直接對準了夏綿綿的頭。


    夏綿綿咬牙。


    不能死。


    不能在這個時候突然死了。


    她警惕環視。


    如此狹窄的地方,很難跑。


    而且剛剛明顯聽到在男人坐進來那一刻車子上鎖的聲音,所以現在就算是想要跳車也打不開車門。


    她冷靜。


    冷靜的看著麵前的人扣動扳機。


    「哐……」


    突然,耳邊響起劇烈的聲響,震耳欲聾!


    ------題外話------


    昨日獎勵:夏唯曦lose、菅菅洱、蟲子迷、沐舞依、知若yi


    今日問題:綿綿是被誰追殺?!


    好啦,繼續求月票。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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