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調戲和反調戲


    何川的跑車呼嘯著在路上飛馳,兩側的樹木建築都變成了一道道影子,在眼前一閃就不見了,田孜卻連哼都沒哼一聲。


    何川奇怪極了,難道她被自己的排場征服了?又覺得不可能,她不是那樣的人!


    田孜一直憋著氣,直到何川的車停到了一棟老房子前。


    那房子是真的古舊,遠遠看過去灰撲撲的,好像上個世紀的那種老洋房,和柳絲絲住的地方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推開大門進去才發現別有洞天,院子雖小,但山石流水回廊皆有,加上花草樹木的映襯,頗有蘇州園林的風韻。


    何川看她四處打量,說:“這是我家老宅,我奶奶是南方人。”


    田孜“哦”了一聲,不知道他帶自己來這裏幹嘛。


    人前的何川大膽孟浪,隻剩下他倆時反而靦腆起來了,隻覺腿長胳膊也長,怎麽擺放都不合適。


    他倆推門進去,屋裏的家具都是舊式的,卻精美氣派,經過時光的撫摸,一律泛著溫潤的光。


    餐桌上放著幾碟飯菜,還在冒熱氣。


    何川解釋說:“我讓阿姨掐點做的,她現在已經回去了。”


    田孜又”哦”了一聲。


    何川被她不陰不陽的樣子弄得沒脾氣了,說:“你是不是生氣呢?生氣就揍我兩下,別客氣,朝這兒來。”


    他指著自己的側臉,嬉皮笑臉。


    田孜說:“先不說這個,吃飯,吃完飯我有正事問你!”


    “什麽正事?”


    何川有些忐忑,但很快被田孜的眼神摁回去了。


    田孜長途跋涉,並沒有多少胃口,隻舀了一碗湯喝,剛喝了一口,馬上“唔”出聲來,說:“這阿姨也是南方人吧?”


    “是的。”


    何川有點驚訝:“你怎麽知道的?”


    “茶樹菇無花果老鴨湯是廣州最出名的靚湯,一般北方人做不出這個味道。”


    何川有點不安,他今天強勢出擊,已經做好了承接田孜怒火的準備,誰想她竟然如此平靜地與他桑麻話家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忍不住惴惴起來,總覺得背後有把隱形的狗頭鍘,隨時都會落到他的脖子上。


    吃飽喝足了,田孜突然問他:“家裏有紅酒嗎?開一瓶!”


    何川不肯動,老老實實地說:“你先說你要說的正事是什麽。”


    田孜語氣非常平淡,就像問“今天下雨嗎”一樣,她問:“你抓到過周子非和柳絲絲上床嗎?”


    何川立刻彈起來:“誰告訴你的?是不是周子非告訴你的?!攀了高枝怕你糾纏他吧!操,我還是低估了他的劣根性啊!”


    “不是,”


    田孜平平地說:“是你的前妻柳絲絲。”


    “誰...誰...誰?”


    何川激烈的情緒一下子被噎在喉嚨裏了,轉而結巴起來:“什麽前妻,我可沒什麽前妻,以前的事你也知道,我完全是被騙了.......”


    田孜笑了笑:“瞧你這點兒心胸,人家可誇了你的,說轉了一圈就你最男人,比周子非有品多了。”


    “那當然,”何川得意起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所以他倆真有那一檔事?”


    田孜突然盯著他,咄咄逼人起來。


    何川一下子泄了氣,說:“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提它幹嘛?”


    那就是真的了!”


    田孜半截身子都涼了,一直在腦子裏唧唧喳喳的聲音突然安靜下來,有種四大皆空的寂寥。


    她沉默了一下,問:“我們吵架那會兒你是不是就想說這事?當時為什麽不告訴我?”


    “咳,”


    何川摸摸後腦勺:“君子背後不言人,況且事關兩個人的體麵。再說那會兒你已經那樣了,我說出來,怕你現場吐血。行了行了,有些事還是糊塗點好,糊塗是福嘛,”


    他打哈哈,試圖和稀泥。


    田孜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原來她在感情上一直就是個糊塗人,她說何川沒心,可就連他都比自己強。


    何川一看她泫然欲滴的樣子就心慌,到處找紙巾。


    田孜霍然起身,說:“不用了,我去下衛生間。”


    衛生間裏的水嘩嘩地流了快半我個小時了,何川在門口急得百爪撓心,上次哭一哭就差不多了,這次怎麽這麽久?不會做什麽傻事了吧,畢竟是雙重打擊啊,而且是直接摧毀三觀的那種。


    想到這裏,何川的心一揪,趕緊砰砰砰地敲門,水聲停止了,田孜說:“等一下!”


    聲音倒是正常,沒有什麽鼻音。


    何川正在暗自揣測,門突然開了,正對上田孜濕淋淋的臉。


    她穿著白色的浴袍,拿著毛巾擦頭發,一邊擦一邊說:“本來想洗把臉的,這個噴頭太好用了,水溫也剛好,忍不住洗了個澡,你不介意吧?”


    “不,不,不介意,”何川有點結巴:原來是在洗澡啊,我還以為你.....


    “以為我在哭?或者自殺?”


    田孜橫了他一眼:“想什麽呢?”


    何川被她這輕飄飄的一眼看得心癢癢的,痞氣又冒出來了,他用手撐著門框,歪頭看著她壞笑:“沒事兒就好,那咱們好好聊聊上次那件事!”


    “有什麽好聊的,”


    田孜推開他出去找吹風機:“你不是已經拒絕我了嘛!”


    “別介,我那不是不想乘人之危嘛!”


    何川緊跟在她後麵,有點急了。


    田孜不理他,東看看西看看:“吹風機呢?”


    “在臥室,上次我用完放抽屜裏了。”


    何川進去幫她找,一回身她就站在他後麵,不由地嚇了一跳,說:“你怎麽進來了?”


    田孜看看旁邊那張舒適的大床上,說:“你剛才說的事在這裏談比較合適。”


    何川一哆嗦,差點沒拿住吹風機。


    田孜難得看他緊張,突然調皮地朝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氣,聲音軟綿綿地:“怎麽,一到關鍵時候就慫了?”


    這叫什麽話?!


    何川把吹風機往桌子上一扔,作勢解襯衣的扣子,說:“誰慫誰是孫子!”


    “是嗎?”


    田孜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解扣子的手:“你倒是快點啊,要不我來幫幫你?”


    她柔軟無骨的手搭了過去,隔著薄薄一層衣料,何川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扣子一個接一個慢慢被解開,露出堅實溫熱的胸膛,田孜的手突然滑了進去,何川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自己在做夢。


    他抓住她亂動的小手,說:“操,你不會像上次那樣,把我當成報複他們的工具吧!”


    田孜一頓,看向他:“有區別嗎?”


    “當然有,”


    何川咬牙切齒:“老子也是有骨氣的好嗎?”


    “那就算了!”田孜一轉身,坐在梳妝台前對著鏡子吹頭發。


    她頭發長了些,已經到肩膀那裏了。


    何川被晾在那裏,像個下不了台的孩子,怔怔的。


    田孜隻管吹她的頭發,鏡子裏剛洗過澡的她一張臉白裏透紅,眼睛濕漉漉的,和往常有些不同。


    何川不知不覺走了過去,接了吹風機幫她吹,田孜意外地溫順,一動不動地讓他忙乎。


    何川輕柔地把手指插進她濃密的頭發裏,動作很輕很輕,仿佛她是個瓷娃娃,一碰就會碎。


    田孜很受用,微微閉著眼睛,一股睡意席卷而來。


    頭發差不多幹了,何川放下吹風機。田孜後頸的浴袍鬆了,露出一截雪白的皮膚,還有些許毛茸茸的碎發。


    他不知不覺把手放了上去,觸手細膩溫潤,他像著了魔,一寸一寸地摩挲著她的脖子。


    田孜依舊一動不動,他隻要再往前輕輕移動一下,隻要一下,就能把手探進浴袍裏了,她剛洗過澡,什麽都沒穿。


    一想到這裏,何川汗毛都炸起來了,渾身發麻。


    鼻子裏癢癢的,好像有東西流了出來,他用手背隨便一揩,靠,竟然是鼻血。


    他一陣發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什麽樣的人?什麽世麵沒見過?


    耳邊傳來“噗嗤”一聲嬌笑,田孜不知道什麽時候睜開了眼睛,正似笑非笑地盯著鏡子裏狼狽的他。


    何川覺得沒麵子極了,聲音粗嘎地訓她:“笑什麽笑?!”


    田孜一看大爺麵子掛不住了,非常識趣,掩嘴打了個哈欠,說:“介意我在這裏睡一會兒嗎?”


    不等他回答,她就熟門熟路地往床上一躺,拉過薄被,一會兒就微微打起酣來。


    何川氣得七竅生煙,這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吧!待會兒不教訓教訓她,她就不知道這世間的險惡。


    田孜這一覺睡得香甜而又綿長,連個夢都沒有做一個,雖然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她卻毫無忌憚,就像在自己家裏一樣舒展自在,身邊那個凶巴巴的浪蕩子,不過是個紙老虎而已。


    等她睜開眼的時候,何川正側躺在她旁邊,用手支頭,一眨不眨地看著她,那目光和神情不知怎麽有些肉麻。


    田孜一激靈,摸了摸嘴角,說:“我流口水了嗎?”


    何川歎氣:“你還是睡著不說話的時候比較可愛。”


    房間裏沒有開燈,光線很暗,田孜難以置信就看看窗外,說:我不會一覺睡到晚上了吧?


    “沒有,外麵要雨了。”


    仿佛要印證何川這句話,一個驚雷劈頭蓋臉地在外麵炸開了,然後是嘩啦啦的下雨聲,又急又快。


    田孜不由地在被子裏瑟縮了一下。


    何川問:“害怕嗎?”


    “不,我最喜歡雷雨天窩在家裏了,外麵越是電閃雷鳴,我越覺得安全和溫暖。”


    田孜說。


    “而且,”她眼波流轉,欲言欲止,


    “而且什麽?”


    何川追問。


    “而且雷雨天最適合做愛了!”


    操,何川差點掉到床底下去,這還是他認識的田孜嗎?


    田孜無辜地眨眨眼睛:“我說錯了嗎?你幹嘛這種眼神?飽暖思淫欲,人之常情嘛。”


    何川喉嚨發幹:“你一個女人家家的,說話要檢點一些。”


    “是嗎?”


    田孜抬抬她精致的下巴,帶著明顯的挑釁:


    “我還以為你喜歡......”


    話沒有說完何川就用溫熱的唇噙住了她的下巴,倆人很快在床上糾纏成一團,像幹柴烈火,又像饑渴了很久的小獸,瘋狂且不知疲憊。


    田孜趁空喘息著咬了一下他的耳朵,說:“你的骨氣呢?”


    “去它媽的骨氣,我首先是個男人!”


    何川聲音暗啞,卻依舊理直氣壯。


    他哄她:“乖,別亂動,讓我碰一下,就一下。”


    田孜的身體在他懷裏化成了一灘春水,他們之間是有電流的,是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那種吸引,不然酒店那一夜,她也不會貿然隨了他。


    她閉上雙眼,心一橫,管它呢,管它外麵刮風下雨,管它什麽良俗公序,管他是不是花花公子,管公司的那些人會用什麽樣的眼神看她,既然諸生皆苦,她能快活一刻是一刻,一切的一切,晚點再清算。


    外麵的雨下得更大了,昏天暗地,就像有無數個鞭子在暴虐地抽打著大地,雪亮的閃電時不時劃過室內的大床,又瞬間恢複黑暗,仿佛連它都不好意思直視那一床狼藉和香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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