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閣,李秋水端坐玉台之上,借助寒冰玉恢複功力,隨著她不斷運轉真氣,絲絲縷縷的寒氣被吸入口鼻之中,原本玉白的麵容更是多了三分冷冽。


    “巫行雲那個老妖婦受的傷比我還重,沒個數月功夫休想恢複,可惜那靈鷲宮到最後卻是便宜了丁春秋,哼!”


    李秋水緩緩收功,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攻下來的靈鷲宮給旁人做了嫁衣,心裏很是不爽,隻待得功力恢複之後就把丁春秋給除掉,正好將他的星宿派也並入天涯海閣。


    “那虛竹小和尚去找逍遙子,依著師兄的性子,為了完成承諾,一定會將北冥神功傳授給他,嗬,這樣正好,等小和尚學了北冥神功,我再拿回來,到得那時,巫行雲的唯我獨尊功也不算什麽。”


    想到這裏,李秋水不覺冷笑幾聲。


    “逍遙子,你身為天山掌門,收劣徒,散同門,將偌大的門派弄得分崩離析,我看你將來有何麵目去見曆代先祖!”


    “師叔祖,弟子有急事回稟!”


    “進來。”


    阿紫推開石門,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看著端坐玉台上的李秋水,先是恭敬一禮,隨後道:“師叔祖,丁春秋攻上了縹緲峰,如今那裏已是成了一片廢墟,弟子擔心……”


    “丁春秋攻破縹緲峰,好大的本事,你是擔心他再來攻我天涯海閣是麽?”


    李秋水聞聽這個消息也是心中一驚,雖然逍遙子已是殘廢,但是縹緲峰上可是有不少機關陣法,自己能破不足為奇,但是丁春秋也能這麽快破去,其人本事已是令她十分忌憚,尤其是自己現在功力不過恢複六成,真要對上,勝負難料。


    “師叔祖,弟子確實擔心,丁春秋上縹緲峰就是為了得到北冥神功,如今看來,八成是得到了,依著他的悟性,學會北冥神功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其人野心甚大,如今武林中也就隻有師叔祖您的天涯海閣還未遭毒手,弟子實怕……”


    阿紫一番話說完,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李秋水一眼,後者嗯了一聲,隨後道:“確實不能不防,如今海閣上下人數雖多,但能用的人卻少,阿紫,在我功力未複之前,暫且由你執掌天涯海閣,將內外機關盡數開啟,不能讓一個人闖入,知道麽?”


    “是,師叔祖!”


    阿紫心中一喜,她早已明白自己回不去丁春秋那邊,還不如死心塌地的跟著李秋水,或許還能掙一個好前程。


    “弟子自然願意為師叔祖效力,不過弟子武功低微,就怕壓不住閣內同門,阿紫受辱事下,就怕耽誤了師叔祖的大事,師叔祖學識淵博,可否傳授弟子一兩手鎮得住場子的武功?”


    “你這小滑頭,也罷,這白虹掌力和瞬間轉移就傳授給你,有這兩樣護身,非是遇上絕頂高手,足可保命,你細細領悟去吧。”


    阿紫聞言麵上頓時露出欣喜,隻見李秋水手指一點,兩道流光沒入阿紫的腦海中,阿紫直覺頭突然一沉,暈眩一刹又是穩住身形。


    “多謝師叔祖!”


    “去吧。”


    李秋水滿意的看了阿紫一眼,再是閉目調息起來,阿紫見狀連忙倒退出了密室,輕輕地將門合上。


    “張先生,有勞你了。”


    天涯海閣之外,逍遙子望著蔥鬱的秀麗山峰,下了馬車,吐出一口濁氣,蘇星河聽著師父的微微咳嗽,趕緊拿著一件火狐袍下了馬車,披在了他的身上。


    “師父,注意身體。”


    逍遙子聞言點點頭,攏了攏袍子,感覺身上暖和不少。


    “這天涯海閣外的防禦比之前要嚴密不少,看來是李秋水得知了縹緲峰之事了。”


    張紀目光一掃,很快發現十裏之外便有不下三隊巡邏之人,人數不在百人之下。


    “李秋水這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與巫行雲相鬥一場,卻是白白便宜了丁春秋,依著她的性子,要是平時早就問罪丁春秋了,此回擺出這樣的防禦,隻能說她這一仗傷得不輕。


    “張先生,天涯海閣防備森嚴,咱們該如何通過?”


    逍遙子終究還是不願意與李秋水撕破臉皮。


    “不用擔心,那地下石窟我早已看透,除了從大殿之中進入之外,還可從那處進去,不過需得費上一點時間。”


    逍遙子與蘇星河順著張紀指去的方向看去,卻見一池碧綠的湖水,波光粼粼,暖日倒映,湖邊草木蔥蘢,飛鳥走獸同在湖邊飲水。


    “地下石窟中的水源便是從此而來,隻要順著地下暗河前行,便可進入。”


    逍遙子聞言道:“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張先生有心了。”


    蘇星河看著師父想要說些什麽,嘴唇微動,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張紀見狀略一沉吟,道:“逍遙先生身體虛弱,恐難承受湖水寒力,我這裏有一枚火樂丹,吞服之後,兩個時辰內可護住心脈。”


    張紀拿出一枚黃豆大小的赤色丹藥,隻一拿出便有一股熱力撲麵而來,熏得逍遙子臉色微紅,身上寒意又是消退幾分,而蘇星河見這丹藥卻是雙眼放光。


    “此物太過貴重,先生這讓我如何承受得起,還是收回去吧,在下多少還有幾分功力在身,不妨事。”


    逍遙子見多識廣,這樣的丹藥拔出體內寒毒都是綽綽有餘,可以說是無上至寶,隻為不讓寒力侵骨,著實有些浪費了,放到武林中,多的是人搶著要買。


    “此丹用與不用,逍遙先生自己決定便是。”


    張紀將火樂丹遞給逍遙子後者遲疑一瞬後終於還是接了過來。


    “你們稍作休息,我去打探一番,三刻之後咱們再行動。”


    逍遙子與蘇星河聞言自無不可,張紀轉身離去,蘇星河則是對著逍遙子道:“師父,您還是趕緊將這丹藥吞服下去,弟子為您護法。”


    “好。”


    逍遙子聞言回到馬車上,立刻將火樂丹吞服下去,丹藥一入口,頓覺一道灼熱之氣順著肚腹直入丹田,丹力猛然一炸,丹田氣海如被岩漿充滿,逍遙子臉色瞬間通紅,急忙運轉北冥神功,將丹力一絲絲的吸納,隨著真氣遊走,丹田之內的灼熱之力也是緩緩流遍四肢百骸,渾身如沐溫泉,止不住呻吟一聲,足足運轉數個周天後,最後一絲丹力徹底被吸收。


    “此丹的煉製手法當真獨到,藥力散逸一成還有如此威力,煉製此丹的必是一位丹道大家。”


    逍遙子心生感歎,他自認精通醫卜星象,但現在看來還是天外有天,自己究竟是小看了天下人。


    “師父。”


    蘇星河看著從車上走下來的逍遙子,當即將烤好的肉幹和水袋遞了上去。


    “張先生還沒有回來麽?”


    逍遙子接過肉幹和水袋問道。


    “沒有,不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應該快回來了。”


    逍遙子聞言嗯了一聲,張紀的安危他絲毫不擔心,可以說普天之下能傷得了他的幾乎是沒有。


    就在二人圍著篝火吃飯之時,張紀終於趕了回來。


    “天涯海閣內外防守甚是嚴密,唯獨不見李秋水,應是閉關療傷去了。”


    “先生一路辛苦,先吃些東西填填肚子。”


    蘇星河遞給張紀一塊肉幹,後者道一聲謝接了過來。


    飯後,張紀看著山峰之上亮起的火光,對著逍遙子道:“可以動身了。”


    逍遙子點了點頭,蘇星河則是將一些藥丸之類的東西裝在了牛皮袋上,將篝火撲滅,把馬車卸下,三人朝著湖水走去,噗通兩聲,三人身體瞬間沒入湖水。


    湖底昏暗森冷,逍遙子與張紀皆是功力深厚,功聚雙目,湖底一應事物盡數收攬眼底,不過為了照顧蘇星河,張紀還是將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拿了出來,一蓬蒙蒙青光將三人丈許盡數籠罩,蘇星河見狀連忙遊到二人身邊。


    “好寶貝。”


    張紀以內力灌入夜明珠中,霎時青光驟盛,隨即向前鋪灑開來,隻見清光照射下,一股暗流十分明顯,張紀對著逍遙子二人傳音一聲,率先向著那處遊去。


    逍遙子二人見狀急忙跟上,下潛一段距離後,逍遙子還不覺如何,蘇星河卻是不由打顫,連忙將事先含在舌尖下的一顆烈火丹吞了下去,這才驅散寒意。


    “到了!”


    遊動片刻之後,逍遙子聽到張紀的傳音頓時精神一震,望著清光照射的那股如沸騰如煮的水團,逍遙子趕緊朝著那處劃去,蘇星河也是提起精神,趕緊運起最後的力氣衝了過去。


    嘩啦一身,三人先後從水麵浮出,蘇星河顧不上查看四周,連忙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蒼白的臉色略略恢複幾分紅潤。


    “這便是天涯海閣地下石窟,果然造化神奇,嗯,此地靈氣充沛,寒氣凜冽,若是修煉北冥神功可事半功倍。”


    逍遙子飛身上岸,內力一運,霎時水汽彌漫,不到半刻,衣衫已是烘透,幹爽舒適。


    “此地距離哪處還有一段距離,蘇先生體力不支,還是先歇息片刻,越往前走,寒氣越重。”


    “也好。”


    逍遙子雖是心念李滄海,但看著蘇星河慘白的臉色,還是穩了下來,左右十多年都等了,不差這一時半刻。


    “天涯海閣建在暖陽地脈上,但其下卻是有這樣一條冰脈,真是匪夷所思,道家常言陰陽互生,此地倒是頗含道家真意。”


    逍遙子打量著四周的石壁,發現上麵都是結滿了碎冰,頂上石筍更是被冰連到地上,組成一道不薄的冰幕,不覺暗暗稱奇。


    “萬物分陰陽,這也沒什麽出奇,隻是在我觀來,這裏還是一處聚靈之所,天然成陣,這才是造化神奇。”


    逍遙子聞言一愣,再是仔細查看後,終於發現有些不對勁,這石窟頂端露出的孔洞,正好將天光接下,借著水麵反射,投照四麵石壁之上,冰氣受天光一照,不斷消融凝結,變得更好堅硬,如此一來,卻是將地氣封死在這裏,偶爾泄露的一些靈氣順著暗河傳到湖水中,這才使得湖邊草木比之旁處更加蔥鬱,生靈種類更多。


    “原來如此,若不是先生提醒,實難想象,此乃天造之地!”


    就在二人探究此處之時,那邊恢複功力的蘇星河也是醒了過來,甫一睜眼,便覺身上一冷,趕緊打開牛皮袋,再是倒出一枚烈火丹吞服下去,這才好受一些。


    “走吧。”


    看到蘇星河過來,張紀對著逍遙子一點頭,在前麵引路,穿過層層冰幕,向著石窟深處走去。


    與此同時,天涯海閣之外,虛竹背著一個七八歲的女嬰來到這裏,摸了一把頭上細汗,虛竹看著迎上來的十多個持劍少女,趕緊報出自己的名號,但是為首那人根本不聽,立刻下令殺了虛竹。


    一柄柄長劍刺來,虛竹左閃右躲,就是不還手,看得背上女嬰一陣無語,連忙傳音給他,指點了幾招擒拿手,虛竹聞言眼神一亮,趕緊照此施為,不到一會的功夫,那十多個女子皆被奪去長劍,麵色羞愧的退到那為首的女子身旁。


    “你到底是誰!”


    “小僧法號須虛竹,這位施主,不知阿紫姑娘可在這裏?”


    虛竹說出阿紫兩個名字後,一眾女子頓時神色一變,態度不由恭敬幾分。


    “原來大師是要找阿紫姑娘,是我等冒犯了,還請大師海涵,翠羽,紅綃你們帶著大師上山去見阿紫姑娘,不可怠慢!”


    “是!”


    翠羽,紅綃走了出來,不過十五六歲年紀,一者英氣,一者秀麗,貌相皆是一等一的出挑。


    “大師,隨我們來。”


    “勞煩兩位施主了。”


    虛竹打一個佛號,再是對著為首女子致謝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秋姑姑,這和尚?”


    “那和尚既然認識阿紫,咱們就別多問,小心被阿紫知道,再想出什麽法子折磨咱們。”


    秋姑姑似乎想到了什麽,腦中一個激靈,趕緊抖了出去,收回插在地上的長劍,繼續巡邏。


    “小和尚,你果然來了,我總算沒有看錯你,咦,你這臉?”


    阿紫得到消息後立刻來到大殿,看著容貌大變的虛竹,不覺驚訝出聲,細細看去,這小和尚長得還眉清目秀的,倒是比之前更多了三分靈氣。


    “小和尚,你背上的是誰?”


    阿紫看著虛竹背上的女孩,臉色一變,語氣有些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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