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紀聞言也是讚同,淡聲道:“如今傅玉書已是得償所願,接下來不外乎謀奪掌門之位。”


    “若是他真的出類拔萃,這武當掌門之位暫時交在他的手上也未嚐不可,正好將碧落賦那些殘存的勢力全都釣出來,有他們在前麵頂著,可減少武當弟子的損失。”


    說到這裏,燕衝天頓了頓,繼續道:“武當弟子中,若說有誰能在兩年之內有所成就,我還是看好雲飛揚,此子天賦極高,根基無比紮實,又是勤修不綴,現在武當上下的弟子中,除了白石之外,便屬他的武功最高。”


    “聽燕兄語氣,莫非是想要暗中傳授給他天蠶功麽?”


    張紀眼神微閃,這燕衝天看來也是對雲飛揚早有打算,就算青鬆不給他安排,他自己也會出手。


    “正是,這天蠶功,張兄也是看過,入門並不困難,難的是進境,非有大毅力之人不能練成,而到了最後,更是要參破生死玄關,才能破繭重生,可是這生死玄關卻是玄之又玄,非人力所能把握,貧道修煉一生,至今也隻是在門外打轉,不得其徑,不過飛揚資材出眾,貧道倒是對他十分有信心。”


    “燕兄恐怕還有後招吧。”


    張紀看著燕衝天信心十足的模樣,心中一動,似乎想到了什麽。


    “張兄智慧過人,貧道這點心思自然瞞不過你,不錯,貧道觀張兄修煉天蠶功已是有所成就,到得關鍵之時,自然需要張兄幫上飛揚一把,幫他渡過此劫。”


    張紀雖是稍稍收斂真氣,但是卻瞞不過同樣修煉天蠶功的燕衝天,後者看著張紀雙眸中那熟悉的神輝,渾身上下透出的那股綿綿之氣,強勁有力,哪裏還不知道張紀的天蠶功已是修煉有成,甚至距離生死玄關也不過半步。


    “這算是第二個條件麽?”


    “是。”


    “好,張某答應了,燕兄,不得不說,你這眼光當真毒辣,武當上下,除了一個雲飛揚外,其餘弟子皆是不堪造就,張某斷言,不用十年,武當便會徹底衰落下去,直至消亡。”


    看著燕衝天有些難看的臉色,張紀繼續道:“也幸虧你將寶壓在了雲飛揚身上,有他在,武當至少可保幾十年安穩。”


    燕衝天聽到這話,原本凝重的臉色頓時舒展開來,眉眼帶笑的對著張紀道:“那便承張兄之言了,希望飛揚能成為武當的中興之人,如此也不辜負貧道一番苦心。”


    “對了,張兄,鐵石和木石他們的事,青鬆師弟還不知道吧。”


    燕衝天又是問起另一件事。


    “沒有,除了比你我之外,我沒有告知其他人,鐵石木石他們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不會將隻言片語傳回武當,那傅玉書心機頗深,稍有不對,必會引起他的懷疑,青鬆掌門還是瞞著好。”


    “嗯,說的很是。”


    燕衝天深知青鬆的為人,一旦知道此事,那偽裝便會出現紕漏,傅玉書又是離得這麽近,難保不會發現蛛絲馬跡。


    “燕兄,你可知道天殺麽?”


    “天殺!”


    燕衝天聞言臉色陡變,沉聲道:“這是一個認錢不認人的組織,數十年前,因為行事猖狂,便被各門派聯手摧毀總舵,不過非但沒有殺掉多少有分量的人,反倒是各門派弟子長老死傷不少,經此一事後,那天殺便銷聲匿跡,怎麽,張兄可是遇見他們的人了。”


    “回武當之前,經過百家集,遇上了兩個人,與他們交手一番後,那二人留下天殺兩字後,便消失不見,我當時另有事在身,便沒有去追我是想著燕兄見多識廣,這才試著一問,想不到還真有這個組織,倒是讓我有點興趣了。”


    “燕兄可否詳細說說。”


    燕衝天不知道“天殺”為何找上張紀,他也不想去問,當下便將自己所知道的關於“天殺”的所有信息全都告訴了張紀。


    “這‘天殺’組織嚴謹,高手如雲,除了首領殺座之外,另有東南西北四堂,這四堂堂主都有不亞於一派執掌的實力,而每一堂下又是有二十八分壇,以二十八星宿命名,在分壇之下還有數不清的暗線支脈等等,可謂錯綜複雜,宛如一張蛛網,牽一發而動全身,當年諸派聯合圍剿總舵,當時就有人才猜測一定是走漏了風聲。”


    “嗯,由小見大,之前與我交手的那兩人身手不弱,而他們也不過是最外層的人員,再是聽燕兄這麽一說,這‘天殺’的勢力比之無敵門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無敵門比之天殺可是差不少,之前獨孤無敵兩敗青鬆師弟之後,氣勢如虹,竟是打起了天殺的注意,妄圖想要掌握在手中,不過兩次交手過後,無敵門損失慘重,這才熄了心思,轉而吞並其他門派恢複實力,獨孤無敵自以為隱瞞的好,但是有心人一查便知是怎麽回事。”


    “嗯,獨孤無敵恐怕也就是在那之後,勤加修煉,這才一舉將滅絕魔功練到了第八重。”


    張紀這猜測已是猜的差不多,獨孤無敵就是敗在了天殺首領殺座手上,這才加倍練功,準備滅了武當之後,再找他一雪前恥。


    “張兄,這天殺是附骨之疽,一旦被他們找上,必會迎來連綿不絕的殺招,你千萬要當心,若有需要,貧道定會竭力相助!”


    燕衝天說這話也是為了雲飛揚考量,若是張紀有個三長兩短,武當可是損失慘重。


    “好。”


    不管燕衝天出於什麽意圖,但是他能當麵說出這樣的話來,張紀還是記在心裏的。


    張紀再是與煙衝團在天蠶功上交流一二後,又是解了不少疑惑,自覺受益不小,便告辭離去,而燕衝天同樣也從張紀這裏得到一些靈感,準備嚐試一二。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之間便到了十月十四,這期間武當上下,從長老到弟子都是加倍練功,而青鬆道人則是將選定的六人準備帶到後山密室中修煉六絕。


    因為白石下山,名額空出一個,赤鬆蒼鬆又是爭吵起來,最後還是代掌門墨鬆拍板,將倫婉兒添了上去,這倫婉兒乃是武當唯一的女弟子,武功僅次於白石金石幾人,與一幫師兄弟也是關係很好,她被推了上去,眾人都無意見。


    赤鬆蒼鬆見狀頓時沒也了話,心裏也是嘀咕,讓倫婉兒上去,總好比讓雲飛揚上去。


    “接下來兩年,武當諸事便有勞幾位師弟了。”


    青鬆將鎮山寶劍親自遞給墨鬆,後者恭敬接過,算是完成權柄交接,隨後青鬆帶著金石六人在眾人目注下離開大殿。


    “蒼鬆師兄,不知龍泉鑄劍坊那邊的三百長劍何時才能送來?”


    “快了,快了,代掌門不要著急,我派人再催一催。”


    “這就好,可千萬別耽誤了弟子們練武,否則掌門人怪罪下來,師弟我可是承受不住,師兄還是盡快催一催,最好定個時間,師弟我也好向掌門人回複。”


    墨鬆看著幸災樂禍的赤鬆,接著道:“赤鬆師兄最近還是嚴加管教門下弟子,武當是名門正派,這門中無緣由的內鬥是絕對不允許的,若是再發生此事,本座絕不姑息!”


    敲打完赤鬆和蒼鬆,墨鬆心滿意足的帶著雲飛揚離去,雪鬆等幾位長老見代掌門如此厲害,皆是不敢吭聲,隻拿目光看向赤鬆和蒼鬆,但是這二人之前先被青鬆一頓訓斥,如今又是被墨鬆燒了一把火,心裏不爽得很,二人對視一眼後,各是一甩衣袖,朝殿外走去。


    雪鬆等人見狀,心中微動。


    武當山十裏之外的矮峰上,一個頭戴鬼臉麵具,身著黑袍的人影正望著武當山的方向,冷風呼呼作響,樹枝晃動,沙塵滾蕩,卻是連他的衣擺都吹拂不起。


    “殺座。”


    “天殺”左護法裘沖對著那人影恭敬一禮。


    “情況探得怎麽樣了,可查出他的身份。”


    渾厚聲音響起,裘沖聞言當即將收集來的情報說出,說到最後,裘沖道:“這人好似憑空出現,遍數武當宿老和武林奇人異士名錄,都是沒有此人半點信息,殺座,屬下猜測,此人要麽是出身尊貴,要麽便是隱藏極深,不論哪一種,都足以證明此人來曆不簡單。”


    “這倒是有趣了,張紀,好了,你們明日就待在這裏,本座要親自上武當去見一見這位。”


    “殺座,您還是多少帶著幾個人去,這武當雖是衰弱,但是還有一個燕衝天,況且此人是敵是友還不知道,殺座幹係甚大,絕不能孤身犯險。”


    裘沖知道改變不了殺座的心意,但是這護衛卻是可以帶上幾個,也好讓他們放心。


    “嗯,那明日你就和汪臨隨我一同去,其他人就暫時留在原地,去吧。”


    “是!”


    裘沖聞言心中一鬆,再是一禮後,轉身離開,下去準備了。


    “本座很是期待明日的會麵,希望你不要讓本座失望。”


    自從李半駝和卜天機將張紀的消息穿回總舵後,殺座便已是讓人收集關於張紀的信息,但是這一個多月過去,收集來的信息可謂少之又少,原以為到了武當會得到新的消息,但是現在說也不過知道他的名字,其餘信息一片空白。


    “天殺”殺座做事向來是謀而後動,事先查清對方底細,不做虧本的買賣,但是現在即將要會麵的人卻好似雲煙霧罩,一貫的順利就此打斷,著實令他不悅。


    武當,後山密室


    這密室磚石皆是以金剛砂混鑄而成,每一塊都是厚達三尺,重幾十斤,密室內部又是分成大小相同的六個石室,中間則是一座法台,而青鬆則是端坐其上,仔細看著金石六人的武功進境,看著金石的霹靂掌已是練到有聲有色,青鬆不覺點首,撫須微笑,隨即伸手一按,法台向東旋轉,使得青鬆正對著停傅玉書。


    隻見傅玉書長劍揮灑自如,劍光閃爍,寒芒吞吐,雖然剛柔之勁仍有幾分欠缺,但是進境已是頗為驚人,這讓青鬆也是驚訝不已。


    “這小賊天資果然極高,兩儀劍法玄妙莫測,他練習不過半月,就掌握了其中關鍵,可惜,可惜,若真是我武當弟子該多好。”


    青鬆暗暗搖頭,再是旋轉法台,將其餘之人武功也是一一看過,玉石練得鎖喉槍,謝平練得雙截棍,姚峰練得開山刀,倫婉兒練得七暗器,都是有所長進,不過青鬆知道,這六絕初始會練得心應手,但是到了中後期,進境便會變得緩慢,唯有資材上等之人才會不受拖累,那時候才能顯出誰的資質更高。


    十月十四,當夜,張紀正在房間打坐之時,突然外間傳來異動,張紀眼神微動,揮袖一掃,房門打開,驀然,一道寒光疾射而入,張紀見狀不為所動,伸指輕點,勁力透出,叮當一聲,隻見那寒光一頓,奪的刺在木柱之上,定睛看去,原是一個插著紙條的飛刀。


    張紀起身,拔出那飛刀,不過普通之物,拆開那紙條,隻見上麵寫著幾個遒勁有力的字。


    “明日辰時,雙翼峰巔,恭候大駕,天殺殺座!”


    “終於來了。”


    張紀手掌一搓,紙條頓成粉末,簌簌落下,手心紅斑霎時褪得一幹二淨。


    “殺座,信已是送到。”


    “嗯。”


    次日,辰時初,武當雙翼峰巔,張紀眺目遠望,紅日攀升,穿透層層雲海,輝光朗照,雙翼峰如披金衣,燦燦生霞,風穿山穀,響動清音,就在此時,另一邊的山峰上,一抹黑影閃過,幾個閃動,已是穩穩站在山巔之上,與張紀隔穀相對。


    “閣下便是張紀張先生,本座天殺殺座,有禮了。”


    麵帶鬼臉麵具的殺座對著張紀遙遙抱拳一禮,麵具下的臉卻已是十分凝重,在他感應中,這張紀站在那裏好似空空無物,微不可識,但是再察,卻感覺氣機淵深如海,似能吞納所有,心中暗自警惕。


    “殺座,有禮了。”


    張紀看了殺座一眼,也是回了一禮,這天殺殺座果真名不虛傳,這一身氣機在他所認識的人中,算是第一人,就算是燕衝天也是遜色一籌。


    “張先生是武當派的人,但是據我所知,武當派中似乎並沒有先生這號人物。”


    “張某隻是武當的一個客卿長老,現在還算是武當的人。”


    “原來如此,先生日前在百家集留下話來,說是有事要尋本座,不知先生有何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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