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道人與司徒浩正暗自警惕之時,突然雪底中飛出一道人影,二人心中一驚,定睛看去,竟是一個身著雪袍,豐神飄逸的青年,隻見他身法靈動,幾個跳躍間便好似一根羽毛,輕飄飄的落在一塊凸出的雪堆上。


    “好輕功!”


    梟道人方讚歎一聲,一旁的司徒浩看著那青年卻是一臉狠色,隨之又是一喜,長劍一擺,劍鋒生寒,怒目而向張紀,喝道:“張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張紀之名一出,梟道人眼中精光一閃,看向司徒浩,後者見狀當即小聲道:“道長,此人便是梅念笙的小弟子張紀,這完整的連城訣他定然知道,趁著其他人不曾發現,咱們二人合力將他拿下,豈不美哉?”


    梟道人聞言當即點了點頭,司徒浩見狀也是心中微鬆,轉睛看著張緩緩拔劍的張紀,眼中殺機畢露,當年大長老吳泰來就是死在此人手上,而且屍體還被扔在了崆峒派山門之前,讓崆峒派顏麵大失,明裏暗裏沒少受到敵對門派的嘲諷。


    偏偏張紀武功高強,又是獨自一人,難以針對,司徒浩也是有心無力,此人這回既然送上門來,當然不會輕易放過,有梟道人在這,合二人之力,張紀必敗無疑。


    張紀緩緩抽出長劍,望著已是漸漸遠去的沈青峰與方因和,收回目光,看著目露貪婪的梟道人與司徒浩,長劍一震,發出一聲清脆劍鳴,嗡嗡一響,梟道人沉喝一聲,背後長劍出鞘,反握在手,身體向前一衝,橫臂一劃,劍光劃弧,掃向張紀,而司徒浩眼見梟道人上陣,便按坐不動,仔細盯著場中戰局,找準時機給予對方淩厲一擊。


    張紀看著那襲來的弧刃,麵色不變,一個箭步衝上,劍光一掃,霎時破開那弧刃,隨之旋劍在掌,劃出一個個圓圈,將梟道人施展一半的無常劍法給打斷。


    “不愧是梅念笙的得意弟子,有兩下子。”


    梟道人見張紀反應如此迅速,心中讚歎一聲,不過手上動作也是不慢,雖然劍式受挫,但是他左掌一壓,一記“碎骨掌”直拍張紀劍身,不料張紀卻是驟然收劍,唰唰唰數道劍光直逼梟道人左右雙臂和小腹,淩厲劍氣讓梟道人也是不由色變,急忙撤掌翻身,倒躍半空避開劍招,沉喝一聲,長劍拄地,隻聽當當當數聲交擊,火星飛濺,勁力橫掃,一白一黑兩道身影上下翻飛,看得司徒浩目不接暇。


    “這張紀的劍法竟能和梟道人不相上下,真是……”


    司徒浩吃驚一語,這張紀看上去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武功比之頂尖好手也是猶有過之,吳長老死在他的手上還真是不冤。


    “幸好讓這梟道人上去試招,要是換了我上去,恐怕接不住二十招便會落敗。”


    司徒浩心裏是又驚又怕,同時也有些慶幸。


    梟道人此刻心裏十分憋悶,雖然他沒有小看這張紀,但是對方的劍法仍是超出了自己想象,無常劍法一向是無往而不勝,但是遇上他的連城劍法好似處處受製,自己試圖以“七魄齊黯”之招轉守為攻,飽提內元,全力一刺對方要穴。


    照常理來言,遇上此招,張紀需得回劍護身,哪知此人卻是不閃不避,竟是來了一個硬碰硬,劍式奇快,一劍連環刺出九劍,不但破了自己的劍招,還反攻回來,若不是自己身上穿著寶衣,這兩劍足以讓他受創。


    身體一震,梟道人震開張紀的長劍,要不是收劍得快,張紀這長劍非得被其震斷不可。


    張紀一招失利卻是給了梟道人機會,隻見他劍式陰詭,招招狠辣,上手便是一招“三途分判”,刃光吞吐,分襲張紀中腹的“膻中”“神闕”和“關元”三穴,此三穴乃是連通氣海之所,若是受創,當場便可讓對手失去戰力。


    此招一出,張紀卻是有所感應,不假思索的使出一招“風塵三尺劍,社稷一戎衣”,長劍一轉,倒持在手,護在身前,叮的一聲,長劍卻是產生三股勁力直衝體內而來,張紀麵色不變,真氣一湧,霎時將那三道陰詭之勁化去,反手持劍一掃,再是一式“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返刺一招,長劍抖出數道劍光,形成一個個白色劍環,套向梟道人的長劍。


    “不好!”


    梟道人自認自己的無常劍法劍法獨步武林,就算是梅念笙複生也不一定能比得過自己,誰知今回見了張紀使出的這連城劍法將自己的劍招破的這麽幹脆利落,卻是又驚又怒。


    眼看長劍已是被張紀劍招鎖住,手上頓時一沉,梟道人當即真氣狂湧注入長劍之內,那長劍得此一助,鎖住它的那些劍環開始崩散瓦解,手上千鈞之力也是慢慢化去,這讓梟道人不覺鬆了口氣。


    他看出對方長劍不過是普通材質,自然是比不過自己這柄削鐵如泥的寶劍,張紀不過是仗著劍招精妙才反製自己,此回他出了這個昏招,自己當然不會放過,若是能趁機削斷他的兵刃,戰力至少也要折去一大半。


    張紀看著梟道人動作哪裏不知道對方打的什麽算盤,不過這也是他想要促成的結果,他不僅想要對方的寶劍,就連他身上穿著的那件“烏蠶衣”也不會放過。


    哢嚓一聲,張紀的長劍堅持不過數個呼吸,便被梟道人的寶劍削去三寸,但是還不等梟道人高興,隻見白芒一閃,梟道人道袍登時被劃破一道口子,更是連穿在裏麵的烏蠶衣的係扣也被削斷,左胸登時露出空門,若是此刻來上一劍,定可讓梟道人命喪黃泉。


    梟道人麵上喜色還未收去,霎時麵色微變,不進反退,足下輕挪,欲要拉開與張紀的距離。


    梟道人之所以這般有恃無恐的與張紀對戰,就是仗著一身武功,加上這寶劍寶衣,尤其是這烏蠶衣,可以說幾乎是讓他立於不敗之地,但此刻這寶衣無法護住他的要害,他當然不會再那般肆無忌憚。


    “好算計。”


    梟道人眼神陰狠的看著張紀,對方年紀輕輕,這心思手段卻是老辣的很,自己並未輕敵,卻也是落得現在這般情況,心裏也是不得不佩服他。


    “道長不會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連城寶藏隻會給死人享用。”


    張紀可不會給對方絲毫喘息的機會,話語剛落,一式“偏當雨裏聞,應投最高樹”,束線劍光直刺梟道人眉心的“睛明穴”,劍未至,那刺骨寒意已是讓梟道人臉色大變,急忙揮劍護身。


    眼看著戰局逐漸偏向張紀,一旁觀戰的司徒浩再也按捺不住,不過過去片刻,梟道人便落入下風,這不是司徒浩願意看到的,展開輕功直奔二人交戰之所,不聲不響間來到張紀後方,一劍直掠其後心。


    梟道人見司徒浩也是加入進來,不由鬆了一口氣,憑自己的本事,絕難將張紀拿下,現在多了一個人,或許能成功,他再是振奮精神,長劍橫攬於前,架住張紀的長劍,隨之左掌一揮,渾厚掌力印向張紀的胸口,而張紀見狀卻是不閃不避,左掌聚力,正正迎上梟道人的碎骨掌。


    雙掌相接瞬間,梟道人頓時臉色陡變,不急反應,左掌頓被吸住,一股渾厚純正的真氣直湧體內,同時張紀劍鋒向下一壓,梟道人噗得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察覺背後寒芒刺來,張紀左掌一拉,側身一閃,竟是將重創的梟道人扯到自己身後,而司徒浩不防有次一招,收劍不及,哢嚓一聲,長劍刺在梟道人身上,頓被烏蠶衣給震斷,斷刃飛舞,直接刺穿了梟道人的脖頸,鮮血順流,梟道人眼神瞪大,望著司徒浩,嗬嗬兩聲,登時氣絕而亡。


    揮隨手扔掉梟道人的屍體,張紀看著麵色陰沉的司徒浩,長劍疾刺而來,後者此刻懊悔不已,自己好端端的加入進來,沒幫到梟道人不說,竟然還讓他死在了自己劍下,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就算是說出去,恐怕也沒多少人相信。


    眼見張紀劍式淩厲,森寒劍氣讓司徒浩也是清醒過來,雖然不是對手,但隻要自己撐過一段時間,等到沈青峰他們趕來,這場仗勝負還不一定呢。


    扔掉手中長劍,司徒浩放出一隻信號,隨即雙手聚力,沉喝一聲,隻見雙掌運勢開合,“陰陽磨”絕技赫然使出,一股無形勁風席卷積雪,在身前組成一道雪牆。


    叮的一聲,張紀長劍破開雪牆,卻好似刺在了鐵壁之上,積雪落下,隻見長劍被司徒浩雙手夾住,左手晶白似玉,右手漆黑如墨,一黑一白,一陰一陽,雙手猛然一搓,哢嚓一聲,張紀手中長劍再被摧折,隻剩下一個三寸劍刃。


    “陰陽磨。”


    “不錯,正是陰陽磨,張紀,你有神照功在身,我奈何不了你,不過你想要殺我,卻也不是片刻之內就能解決的。”


    司徒浩自認有陰陽磨絕技在身,堅持片刻還是能夠做到的,哪知張紀聽完之後臉色不變,一掌正正打來,司徒浩見狀急忙雙掌迎上,三掌相接,張紀隻覺得自己的真氣如被磨盤碾磨一般,化成絲絲縷縷衝入司徒浩體內,不複那長河奔流之勢。


    雖然他隻是用上了三層的功力,但司徒還能做到這般已是出乎他的意料,再是暗暗加上一份力,張紀發覺此人已是漸漸支撐不住,就在司徒浩苦苦掙紮之時,張紀耳朵微動,察覺有人正在往這邊奔來雖然距離尚遠,但張紀不願節外生枝,當機立斷,右掌一拍腰間,嘩啦一聲,隻見那血刀嗖的一聲直射出來,在司徒浩驚恐眼神中,直接一刀封喉,脖頸留下一道血痕。


    將二人身上值錢的東西搜走之後,張紀一掌翻動積雪,將二人屍體掩埋下去,再是拂掌一掃,霎時積雪翻湧,將所有痕跡盡數遮掩。


    處理幹淨後,張紀足尖輕點,如輕燕掠水,眨眼間消失在茫茫雪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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