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內的眾人麵麵相覷了半響,對於青衣小廝嘴中的挑戰名單都感到有些意外,雖說清雅隊長的實力卻挺恐怖,但前一場廝殺所受的傷還未痊愈,並且對上的可是上天道大修行者,怎麽看都沒有一點贏麵!


    “咳…咳……”


    躺在另一角落的清雅再次咳了兩聲,對於青衣小廝宣布的話語,模樣依舊清冷無任何情緒,貌似對這毫無公平可言的廝殺沒有任何不滿。(.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不過也是,進入了戰場廝殺,不管是誰都得遵從規矩,沒有絲毫自主性可言。


    “嗬,到真是有趣!”


    對於這奇怪的廝殺對戰,夏言紫色鬥篷下宛若刀鋒的臉龐湧起一絲苦笑,來這廝殺場屈前尊本是為錢,拿錢用了還清雅女子,而在這最後的一場廝殺中卻正是他,這可叫他如何下手。


    真是人生無常,冤家對頭啊!


    “紫袍人,我能不能把這銀針換一個要求?”


    就在這時,暗褐色雙瞳青年望了一眼角落看似有些孤苦的俏美女子,褐瞳中掠過一絲不忍,隨後再次將銀針伸到了夏言的麵前,哀求說道。


    夏言頓了頓,疑惑說道:“什麽要求,你說!”


    暗褐色雙瞳青年略微躊躇了一下,他很清楚一名上天道境大修行者的幫助具有多大份量,因此需要權衡下這個要求是否值得。片刻後,青年明顯有了答案,鄭重的朝夏言說道:“紫袍人,我想用這個要求換清雅姐姐的性命!”


    夏言略有些無語,心想我何時說過要她命了,又何須你來拿要求懇求我?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不在看著青年,隻是漠然的說道:“這件事我自由主張,還有,這根銀針是我為了回贈於你,你以後切莫如此輕易的就用掉,或許在緊急關頭,它能夠就你或者你親人的命!”


    暗褐色雙瞳青年明顯興致有些低落,以為夏言真要取清雅女子的性命不願答應自己,於是倔強的抬起頭望著夏言,看模樣有些不肯罷休!


    夏言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答應你!”


    青年頓時展齒露出了炫白的笑容,將銀針鄭重小心的收到了布衣的夾層內,然後朝夏言恭敬的鞠了一躬高興說道:“謝謝!”


    “對了,少年,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對於暗褐色青年純真很容易高興的心性,夏言不禁回想了許多事情,略感到羨慕這些不受玷汙的純真,突然叫住了轉身欲走的青年,隨口問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暗褐色青年再次笑了起來,臉頰形成了一個淺淺的酒窩,靦腆說道:“我叫真靈!”


    聽著這有些女性化的名字,夏言輕輕彈了彈指甲,笑著搖了搖頭……


    青衣小廝走到休息石室的中央,緩緩掃視了一眼石室內的所有廝殺者,表情雖然並不威嚴,但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高傲姿態。這讓夏言很是不悅,因為他感受到自己的廝殺對手都是對方刻意安排一般。


    而夏言,顯然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受他人安排的人!


    青衣小廝的目光最後落在了紫袍夏言,和另一邊躺在地上不停咳嗽的清雅身上,嘴角浮現出一絲極淡的戲謔笑容,然後宣布道:“請兩位廝殺者上場!”


    清雅纖瘦的皓腕支撐起身子,然後緩緩的站起了身子,一旁的褐色雙眸真靈頓時上前將其扶住,然後支撐著她朝石室外走去。清雅的目光很淡然,但偶有間從夏言的紫袍掠過時卻令後者感到有些心驚膽戰,仿佛被看穿了一般,這目光有股子直透心底的穿透力。


    夏言輕咳了一聲,聲音微微低沉厚重,掩飾了幾分內裏的心虛。


    眾人自然不知道此刻紫袍人心底正有些惶恐,隻是目光看著俏美女子的身軀,感到有些惋惜。其實說來也挺可笑,在之前所有人都是這種目光望著夏言,此刻又同樣的望向了原本他們認為實力恐怖的清雅隊長。


    清雅走出了黑簾,然後戰場外傳來一陣陣瘋狂沸騰的喊叫聲。


    “清殺者,清殺者!”


    事到臨頭,無路可退。夏言雖然覺得這場廝殺太過戲劇化,但此刻也沒有辦法,隻得硬著頭皮上場。


    見到紫袍人起身,休息石室內的眾人都將目光轉向於他,在他起身的刹那,周旁的雇傭軍廝殺者都不著痕跡的與其拉開了些許距離,目光隱隱都含些若即若無的敵意,隻不過在紫袍人麵前不敢表現出來而已。


    夏言徑直走出了黑簾,豁然熟悉的灰白場地再次出現在了視線中……


    “紫袍人,紫袍人!”


    與上一場廝殺相比,夏言已然有了些名頭,這地下賭場廝殺就是如此,不論資曆和輩分,隻看實力,夏言上場一招將齒火者斃命,因此也有了一定數量的支撐人士,於是比清雅出場是更加狂暴的呼叫聲排山倒海般的湧來。


    “今晚將是我們的最後一場廝殺,大家押定離手!”場地中央的禿頭男子再次叫喊道。


    觀眾人群中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暴發出巨大的反響,都是押注的聲音,而無一例外,這些看客此處竟然都將注押在了紫袍人的身上,並且數目還不小。


    這是可以預見的情況,雖然清雅在上幾場展現了本身恐怖實力,居然越階贏了上天道圓滿境對手的廝殺。不過明顯也受了重傷,何況在一招就斃命齒火者的紫袍人麵前,絕對是無絲毫招架之力。


    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場廝殺!


    禿頭男子再次說了幾句沒營養點燃大家激情的廢話,便悄悄的退了出去,留下清雅和夏言兩人在場,夏言覺得這場廝殺真的很扯淡,所以並沒有出手,而是目光透過鬥篷默默的打量著麵前身體有些虛弱,臉色有些蒼白的俏麗女子。


    清雅擦拭了一下手中從不離手的彎刀,然後舉於胸前,止住體內血液上湧的痛苦,隻是麵色愈加蒼白的看著紫袍人清冷說道:“戰吧!”


    夏言沒有動,沉默了一會兒才譏諷說道:“你的絕招底細我先前都已經看到了,而我的底牌從來都沒有顯示過,你認為有贏的機會!”


    清雅以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語氣說道:“人在戰場,便得戰,輸贏靠天定!”


    夏言是從來都靠自己,思想也是這般固定和頑固,因此當聽見麵前女人將輸贏歸結於天意時,心底頓時沒有來由的產生了一股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怒意,漠然怒聲道:“人活於世便靠自己,天從來都是個虛無的東西,你怎能這樣愚蠢,將勝負人生都歸根天地,這簡直就是頑固不可腐朽,愚蠢至極!”


    清雅略微不屑,依舊麵色冰冷的說道:“若是沒有天,傳說九轉輪回龍獸道士天君作惡多端,盛天又怎能降下天罰,懲治道士天君,讓其進入輪回道,終而不生不死,靈魂不脫不滅?”


    夏言正準備了一大段說辭來嘲諷麵前女人的愚蠢,卻不料對方搬出了一段他從未聽說過的艱辛秘聞,本想反駁,卻又不知該從何處反駁而起,於是幹脆惱羞成怒的說道:“你都說過,這隻不過是傳說罷了,如何能夠當真?”


    清雅舉於胸前的彎刀再次垂落於地,突然開始認真的辯解說道:“如果僅僅隻是傳說,盛天三大緝令從何而來?懸彌觀內的天罰異獸與厲海異獸又是哪裏誕生?”


    手指一顫,夏言頓然無言,他自從來盛天國度後雖曾苦讀書籍補腦,但這段秘聞確實從未聽說過,氣結半響最後隻能垂頭喪氣模樣,默然無語。


    突兀,紫袍人的頭顱再次抬了起來,聲音鄭重說道:“既然你認為天地時運能夠為人做主,為勝負做主,那你告訴我,這場勝負輸贏是否見曉!”


    “雖然我力有不敵,但在戰場上,我便會置之生死餘外,奮力一戰!”


    默默的舉起彎刀,體內天氣透體而出附於刀身,但因為天氣凶猛而身體虛弱的緣故,清雅再次噴了一口血,宛如梅花一般淒美,卻依舊堅定的說道:“戰吧!”


    見到清殺者還未開戰便再次吐血,周圍的眾多看客目光中絲毫沒有憐惜之色,在這場勝負早已見曉的廝殺中,眾人早就全押注於紫袍人,相對於這隻能遠觀褻瀆卻不能得手的美妙女子,金錢利益才是最實在的東西。


    休息石室內,眾多廝殺者目光有些惋惜,想著這個表麵冰冷讓人無法接近,但實則上內心善良的女子就這樣即將倒地,都麵露不忍,隻是希望能否有奇跡發生,還是那個紫袍人真的能夠實現諾言,不嗜殺欺辱對方。


    清雅頭上發絲被迎來的清風吹的如樹梢般飛揚,束發的發帶早已不見,手中的彎刀看上去沒有絲毫殺意,就算有也逐漸被天氣湧出的冷意冰霜覆蓋。遠處看去她渾身充滿戰意,但若是明眼人仔細觀察卻已是內裏虛空,為表麵造勢而已!


    “真是個強勢,固執和愚蠢的女人!”


    夏言用了三個詞來形容眼前的女人,三個字自然都是貶義。但紫袍下的手肘突然微抬,卻在眾人錯愕,但緊接著震驚的目光中做了一個舉手的動作,然後平靜到漠然般的說道:


    “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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