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逃獄了……”


    東門襄看了看刑屋內眾多酷刑器械,然後走到暗紅侏儒老人和眾多暗甲士卒的麵前,俊逸的臉上有些陰沉,然後抬起頭大聲訓斥道:“這提刑司大獄嚴密的連隻蒼蠅都難飛進來,你們居然讓他逃跑了!”


    “這提刑司居然會讓他這個廢物跑了,嗬嗬,尼瑪的不覺得這很可笑麽?”


    “還是,盛天官府的飯,隻能夠養你們一群酒囊飯袋?”


    “……”


    足足訓了麵前的這些人半響,東門襄才喘著氣,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麵色微沉從麵前的手下人身上掃過,覺得夏言逃獄極為蹊蹺。


    十七八歲的少年,居然能夠逃出著十幾年都不曾出過事故的提刑司大獄,除了前幾日那黑牢的事件,這不得不讓他感到有些心悸。


    心頭也閃過提刑司內有內奸的想法,但他信卻不全信,因為這座大牢的防衛森嚴模式便是互相督促,就算有一人還存在著這種心思,也無法憑一己之力幫助,若是幾人相助,那必定便會走漏風聲。


    況且從牢門外那名暗甲士卒的死法來看,是一擊致命,與捕捉夏言時他所發出的攻擊類似,因此他在憤怒之餘,也感到吃驚,原先那個夏族的廢物少爺是真正的改變了!


    “東門少爺,其實在捕捉夏族那廢少時,皮囊衛便在他身上經過鐵鉤穿過時留下了特殊的印記,不管他逃多遠,都會受到皮囊衛的追蹤!”


    就在這時,一名暗甲士卒的頭目向前走了一步,然後在東門襄身軀微微屈身,恭敬的說道。


    聽見頭目所說的話後,其旁的暗紅侏儒老人眉角微微一抽,露出了一絲不可察覺的特殊表情,然而東門襄的麵色則是頓時一亮,驚喜的說道:“此話當真?”


    暗甲頭目重重的點了點頭,確定了話語中的肯定性。


    “好,速速通知自貢府下的皮囊衛!”


    東門襄緊皺的眉頭瞬然舒展,心想就算是宗師大人還有如今的夏拙,恐怕都無法逃脫皮囊衛的暗殺,何況他小小的一個夏言。因為在皮囊衛的身後,還有更為強大如斯的勢力,甚至代表著整個盛天國度,以及盛天國度最頂尖的那個人物。


    他朝麵前的眾人不耐的揮了揮手,然後提著腳步,急急朝東門家族正在等候著消息的東門邢方向走去。


    ……


    ……


    夏言穿入林中,然後在另一個遙遠的林間穿出,當發現那股無以言語的窺視感消失之後,他才一下癱倒在地大口的呼吸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地麵的渾濁泥水。


    躺在一處樹根下,茂密的枝葉在雨水的擊打下傳出悅耳聲音,為他擋住了一片風,遮了一片雨。


    “老子要死了,老子要死了……”


    不知是被糞水還是被雨水浸的發白嘴唇微微蠕動,夏言嘴裏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然後抹去額頭的汗水,繼續頑強的活著。(.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活著,特別是在如今滿是傷並且極度嚴重的情況下,這當然很奢侈,也不容易。


    攤開手掌,然後舉到自己的麵前,手掌中是一條觸角很多的八荒蜈蚣,蜈蚣不斷扭曲的身體,紅白相間,是種劇毒物,平常人若是被這種蜈蚣輕輕的蟄一下,立馬便會死亡。


    前世經常與藥物毒物打交道,夏言也自然清楚這些東西另外一麵的功效。


    劇毒或許是良藥,良藥或許便是劇毒。


    幹瘦的手掌隨意捏弄這手中的八荒蜈蚣,但就是這樣的隨意,身體逐漸僵硬的蜈蚣卻仍是沒有傷到夏言半分,從此也可見他對這些藥毒物熟悉至極。


    伸出兩根枯長的手指,輕輕的將蜈蚣腦袋一扭,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八荒蜈蚣腦袋以及毒牙便齊齊的被扭了下來。


    “若不是在逃亡中幸好遇到了你,恐怕老子今天是真要死了,你安心死去吧,待老子將來複仇完畢,定然為你製作牌匾,然後永世供奉在家族祠堂內!”


    夏言臉色變得肅然,那是因為身體傳來的疼痛所致,衝那死得沒辦法再死的蜈蚣絮叨了半響,他才放過那個無辜的腦袋,然後塞進了屁股下的泥水中。若是八荒蜈蚣知曉自己死後是如此憋屈,怕是死都會先生生活過來不甘的咬他一口。


    八荒蜈蚣的血呈青綠色,順著斷了腦袋的脖頸處流出來,這血並沒有毒,夏言再用指甲從脖頸內挑出了一根白色的線條,這便是毒液的聚集地,毒腺。


    這一切看起來簡單無比,但真當他憑借如今的身體狀況做完之後,幹瘦的背麵早已被滾燙的汗水打濕,然後和外麵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很是難受。


    將那毒腺厭惡的扔掉,夏言將胸口填塞的那兩塊肉皮取了出來,肉皮已經被浸泡成了死白的顏色,看上去像腐爛的蛆,傷口內的血還未湧出,他便將蜈蚣的半截身子伸到自己的胸肋傷口處,然後擠壓,將那青綠色的血液滴在了創傷上。


    “嗤嗤……”


    傷口與那青綠色血液剛剛接觸,那發白的爛肉便瞬間冒起無數小的氣泡,然後發出石鍋煮食物的聲音。青綠色血液從前胸的傷口進入,並且從背後的傷口處貫穿而出,這這麽一小段的距離,那青綠色卻已不見,變成了濃濃的黑色匯著一些細碎物流出,彌漫刺鼻的腥味。


    咬著牙,待胸口那灼熱的燃燒感微微消失,額頭的青筋微微淡了些許,夏言才伸出枯瘦修長的手指,從背後沾了一點這種惡心的汙穢,看了很久,然後湊在鼻前聞了一會兒,緊接著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這種汙穢有些奇怪,難道是這副身體的原因?”


    尋摸了許久,也仿佛沒將腦袋裏的那絲疑惑去除,夏言也不在多想,從頭上扯下一把枯黃的長發,然後摸出了一根銀針,隨後一針針的將胸肋處的傷口縫了起來。


    駕輕就熟,對於醫救這方麵極為嫻熟的他,很快就做完了一切,而後一股從骨子到皮膚的疲倦感從他身體滲透了出來,但他不敢休息,掙紮了一會兒想爬起身子繼續趕路,不過剛剛起身,全身各處的疼痛讓他再次倒地。


    “人死蛋朝天,娘的,就是死也要休息好了才上路!”


    憤憤的咒罵了一句,他長長的歎息了一口氣,這聲歎息中有許多複雜的意味。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然後躺在地麵看著頭頂不停搖曳的樹葉,看那飄飄忽忽的雨點,滿足的伸了伸身子,陷入了夢鄉。


    ……


    ……


    夜色中的提刑司大獄外,幾名身穿白袍頭戴黑色麵具的人,將其身後的暗黑披風一甩,露出了裏麵的底紋之際,頓時躍入了茂密的林間。


    “目標追蹤氣息開始減弱!”


    頓然,領頭的一人停止了身形,聲音很粗糲,像風吹起了沙子。


    麵具下的暗紅瞳孔突然猛睜,繼續平靜的說道:“氣息已經消失,目標的最後確認地是十五點方向。”


    “十五點方向,距離三公裏!”


    “確認目標,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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